第32章 第三十二章(1 / 2)

政治家蘆川直人死亡的消息,在天亮後便迅速地在橫濱傳播開來。不止是政府,黑手黨也被驚動,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新聞是“因天然管道爆炸,政治家在家中死亡”這樣的內容。

但被暴露出的地下基地裡,那些被囚禁起來的人們,隻要注意到這件事的政府當中,有一個人稍微有點良心,都無法無視他們的存在。

更何況爆炸發生的動靜太大,當夜看見這些的警察中也並非沒有堅守正義之人……於是對這些人的處理便是,政府聯係萬世極樂教,將這些“從人口販賣案件中救出的受害者”委托給他們好好安置。

也因此,在童磨等人來到橫濱時,吉田鬆陽和玉川隆誌都不在學校和公司,而是正在政府名下的醫院裡登記和查看受害者們的情況,並一起討論接下來要怎麼安排他們——今天是禮拜日,學校並沒有上課。

五條悟和夏油傑也不是來這玩的,約好之後聯係,便出發去完成祓除咒靈的任務了。

剩下的人則直接開車去了醫院。

……

淺棕色長發的青年站在醫生辦公室裡,微皺著眉聽醫生講述總共二十三名將要進入萬世極樂教名下收容所的的受害者情況。

無論年齡大小,身上都有著被折磨出的密集傷痕,嚴重的還有致殘可能;甚至也因此有了心理問題。

“……我明白了,謝謝醫生。”聽完醫生儘量簡短的報告後,吉田鬆陽溫和地說,“接下來有什麼問題,可以聯係我。”

和政府那邊有點關係的醫生知道那些病患絕不可能是被拐賣的受害者,更何況那些傷情一看就是出於施虐欲的惡劣行徑,雖然同情,也隻能不去探究。見這名慈善組織的年輕人還能控製住情緒,搖搖頭,道:“會的,你們……要是遇見困難,多向政府求助吧。”

政府願意把這些人塞給萬世極樂教,自然也會撥出資金和人員負責與萬世極樂教合作。

吉田鬆陽輕輕點頭,拿起桌上的一遝體檢報告,道:“我先告辭了。”

他離開辦公室,快步穿過走廊,正向電梯走去時,從大廳門口進來的人引起他的注意。

為首的是白橡發色的青年,臉上帶笑地和身邊的人說著什麼,正好轉過臉,和他對視了,便笑著舉扇權作招呼,沒一會兒便一起來到他麵前。

“好久不見,鬆陽。”童磨麵對他時還挺正經的樣子讓天內理子和黑井美裡都有點吃驚,看了他好幾眼,“工作辛苦了,玉川呢?”

“正在和政府的人討論救助金數額。”吉田鬆陽道,向另外三人問好,“初次見麵,我是吉田鬆陽。……伏黑先生呢?”

“去賭場了。”童磨笑著說,“安心~不會出事的。”

平川新成、天內理子和黑井美裡也向他進行自我介紹,在彼此都認識後,便一起上樓去看受害者了。

“總共有二十三人,絕大部分都是未成年人。”吉田鬆陽介紹情況,“初步打算是在醫院裡接受治療,期間由我們與警方合作尋找他們的家人……”他沉默了一下,“之後都會被安排到收容所裡,根據自身情況再作計劃。”

受害者們都被安排到了醫院的最頂層,走廊上無論是醫生還是護士都沒有見到,非常安靜,空氣中漂浮著消毒水的氣味。

“真是悲慘啊。”站在門外、通過小窗看見裡麵縮在牆角的少年,童磨這樣感歎道,眼中盈起淚光,語調輕輕快快,“人類就是這樣善於欺壓同類、從踐踏生命中獲得喜悅與滿足感的生物。多麼可悲。”

走廊裡更沉默了。

他們繼續往前走。

隻有這個時候,無論是平川新成還是天內理子與黑井美裡,才會真切地明白童磨並非人類的事實。

“這種話最好少說,童磨先生。”吉田鬆陽打破沉默,他沒有看身邊的咒靈,聲音平穩含笑,“雖然明白你並不在意自己並非人類的身份,但也彆這麼坦然地表露出來啊。”

“嗨嗨、我明白的,鬆陽你喜歡人類……”童磨有點沒趣地歎氣,又接著說,“你要不要向我傾訴一番自己遭遇的苦難呢?寬慰人心可是我的特長。”他說著說著,不知道哪個點被戳中了,突然笑起來,“對,寬慰人心哦~我最擅長了~”

天內理子嫌棄地讓開到一邊,黑井美裡生無可戀——這麼個咒靈老板,實在是太糟糕了!

忠實好用的助手平川新成的表情也有點僵。

吉田鬆陽停下來,伸手推門的同時語氣平靜道:“那我倒是很有興趣,與一位朋友一起正式拜訪你,教祖大人。”

“朋友、啊,是那個人麼?”他人不了解的話題和對象,而童磨眨眨那雙絢麗的彩眸,表情和語氣有點微妙,“這個我很期待……到時候大家一起見個麵吧!”

這個時候,房門已經被打開了。而在氣流來回的那個瞬間,打頭的兩人便意識到不對。

空氣的溫度太低了。

這間病房的是一名白色長發的女孩,外表非常精致,身上傷痕累累,似乎有著精神上的問題,對外物漠不關心、且隻會遵從命令性的語句——吉田鬆陽收到的報告上是這樣寫的。

他們向屋內望去。

病床上沒有那個女孩,站在門邊能看見的地方空無一人。但呼吸聲——兩道呼吸聲,從門後傳來。

“怎麼了?教祖大人。”在兩人後麵,新成疑惑地問。

“請後退。”吉田鬆陽沉聲說。

天內理子和黑井美裡反應很快,比新成更快地意識到發生了可能不好的事。

三人聽話地後退了。

而吉田鬆陽與童磨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閃身進門,關門鎖門的動作一氣嗬成。

讓門裡門外的人都驚了一下。

“凍結他們——”門後出現在他們視線中的青年神情陰鬱身形瘦弱,且衣著也稱不上工整,他低語,“花蓮。”

被他攬在懷裡、如同提線木偶的白發女孩有著茫然如稚子的眼睛,以微弱的聲音呢喃道:“凍結吧。”

隨著她每一次呼吸,氣溫都在下降。

房間內部的物件結上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