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2 / 2)

溫度在一瞬間非常低。

吐息是白色,在房間中清晰可見。

“異能者。”結冰的睫羽下,琥珀綠的眼瞳注視著白發女孩,吉田鬆陽麵上浮現出歎息般的悲哀神色。不存在自主的思考能力,隻能聽從命令……分明如此年輕。

他站在原地沒有動,生命本能告訴他,此刻的自己要是行動,連皮膚都會因輕微的摩擦而剝落,溫度太低了,使痛覺都消失。

“溫度……”笑容出現在童磨臉上,他的語氣毫無危機感,“真不錯,和我的血鬼術很像。”仿佛舞蹈一般,他將金色的對扇揮開,冰晶在空氣中凝成肉眼可見的白霧,並迅速充斥整個空間。

血鬼術·凍霧!

這是比降溫更加有視覺衝擊力的畫麵。

至少潛入醫院的陰鬱青年臉色驟變,迅速帶著被他喚為“花蓮”的女孩後退。他感受到呼吸間有寒涼的氣息進入肺部,同樣呼吸入冰晶的女孩已經在他懷中顫抖起來。

沒有多言,怨恨的神色浮現在他臉上。

鐘表出現在空中。人類的半個身子大小,有指針、表盤和機械結構,不看出現方式,就像鐘表店裡的普通商品。它“凝視”著敵人,表盤上的指針哢噠哢噠轉動起來,定格後飄向童磨。

童磨更具有威脅性。這是青年的判斷。

“誒、我被針對了?”童磨意外地說,視線被那個飄來的鐘表吸引,並好奇地看著它融入自己體內,他動了動手,轉頭看向身側同樣呼吸如冰晶卻神情不變的吉田鬆陽,“鬆陽——誒?”他發出了第二聲疑惑的語氣詞。

身側的男人不知何時消失了蹤影。

他眨了眨眼,重新看向對麵。

陰鬱而瘦弱的青年已經被吉田鬆陽放倒在地,怨恨地瞪著另一邊。後者正在將不住顫抖著的女孩放回床上,並替她拉好被子。

在童磨眼中,那些動作進行得非常快,好像被開了好幾倍速。

“……什麼啊。”他露出鬱悶的表情,“我變成烏龜了麼?”

“看來是時間係的異能力。”吉田鬆陽朝他笑了一下,“你現在的這副樣子,可以留作紀念了,童磨。”他對著白發女孩沉思起來。

童磨慢悠悠地歎了口氣,跑了會神,然後發現自己眼睛看見的事物正常了起來。

他的時間恢複了。

時間係的異能者解除了異能。

原因大概是因為——

自羽織內裡取出一張卡牌的吉田鬆陽,在青年目眥欲裂的憎恨注視下,將它貼到白發女孩的手麵。

但他想象中的殘酷畫麵並未到來,而是奇跡般的,女孩露出來的那些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

時間係異能者:“??”

時間係異能者:“……”

這個行為中的善意非常明顯,他也不是愚蠢的家夥,便默默地解除了異能。

“這孩子是你很重要的人嗎?”異能一解除,童磨便興致勃勃地湊到青年身邊,“是妹妹還是什麼?關係真好~可是她為什麼會受那麼嚴重的傷害呢~”

“……”青年瞪著他,怨恨背後是被擊中痛處的愧疚,“花蓮與我沒有血緣關係。”他咬牙切齒地說。

“哦哦、那就是不被在意的保護欲?”童磨笑眯眯的。

青年的眼神愈發不善。

“我很感動!”但下一秒,他麵前的令人討厭的男人,突然露出了快要哭出來的惡心表情,“明明沒有血緣關係,明明對方不會察覺,卻還甘願去做無意義的事……為了他人付出,不求回報,這就是人類的光輝嗎?!太棒了!”

“……”青年露出看傻子的眼神。

“童磨。”吉田鬆陽無奈地喊了一聲。

“我隻是在表達想法而已……”童磨直起身,友好地問了一句,“要我拉你嗎?”

被問的青年自己爬起來,無視他看向病床,道:“我要帶走花蓮。”

“你保護不了她。”吉田鬆陽平靜地說,“除非她被發現能力,被命令著去殺人。可這並非好事。”

被說中一切的青年臉色難看。

“我是黑手黨的成員,我的異能很有用處。這次隻是意外。”他說。

“有一就有二。黑手黨麵對的敵人絕非善茬,隨時都會死去的結局真的好嗎?”

“我們這裡至少可以為她提供良好的住處、耐心地照顧她。”童磨插嘴,像模像樣地道,“這孩子的精神問題太嚴重了,以後的人生肯定是悲慘的黑暗——反正你在的那個黑手黨裡沒人在意這孩子吧?”

“你們看上去可不像會做好事的家夥。”異能者尖銳地說,“口頭上的話誰都會說!”

“那麼,你可以與我們一起去看看。”像是早就知道他會這樣說,吉田鬆陽提議道,微笑著注視他,“用不了多久,請注意隱藏行蹤或者麵容。”

“……”青年沒有回答。

隻是沉默著,目光落在了女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