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1 / 2)

淋了一場暴雨的後遺症便是你不負眾望地病倒了。而且還是在織田作之助先生撐著的傘下直接兩腿一軟,最後落到個被監護人先生抱上樓的丟臉結局。

*以上事件敘述均轉自太宰治。

“……你覺得我會信嗎?”

於是,熟悉的對話再次上演。

被裹得嚴嚴實實,跟個木乃伊似地仰躺在被窩裡的你頭一歪,瞪著圓亮的貓瞳和同樣鴕鳥縮被窩的黑發少年來了個隔空深情對視。「簡直就像兩個同病相憐惺惺相惜的傻子。」你腦海裡緩緩飄過這句話。講真,要不是現在太宰治情況也不逞多讓,不,準確來說是更惡劣一些(畢竟你現在躺在軟綿綿的大床上,而他躺著的是硬邦邦的榻榻米)你絕對會跳下床痛“錘”他一頓。

“說吧。你的腦袋又是怎麼回事?我記得幾小時前你還隻是用繃帶纏著右眼而不是整個右半部分的腦袋。”說著,你臉上忍不住露出了“我認識的太宰治才沒這麼蠢”的複雜表情。確實,你實在是找不出對方會將自己引以為傲的臉蛋弄得如此“狼狽”的理由?

除非……

話音剛落,太宰治就收起了臉上玩笑似的表情。一雙鳶色眼眸幽幽地望著你。你們倆就這樣麵麵相覷相顧無言了整整一分鐘(?),就在你支撐不住準備先行告退時,太宰治開口了,“啊,上樓時故意摔倒將腦袋磕破了呢。”

似乎是想起了不大美妙的回憶,他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

你盯著萎靡不振的黑發少年,腦海裡自動浮現出阪口安吾先生在他作品《不良少年與救世主》中,寫下的一句話,“太宰治首先是一個正常的人,一個心智健全的人。”首先。且不論遊戲裡的NPC太宰治到底是有多喜歡折騰他那如乾癟果實般的身體,你隻是根據昨日那種情形,分析得出太宰治應該沒什麼精力去搞事了。所以上樓時故意摔倒將腦袋磕破的話……騙鬼呢?!

一定是你暈倒後發生了什麼。

篤定之後,你平靜地“嗯”了一聲,不動聲色繼續試探道:“原來不是織田先生揍的啊,看來是我多想了。”

太宰治:“……”

太宰治:“…………”

“怎麼可能!”下一秒,在你無辜的目光下,躺在榻榻米上的黑發少年頓時猶如海藻般拚命扭動身軀。在你眼中,這種行為通常統稱為“戳到痛處了”,專業術語即「惱羞成怒」。“連城你變了!果然是因為cospy森醫生被傳染了臟臟的東西嗎?”太宰忿忿道。

這跟森鷗外醫生有什麼關係?沒等你做出回應,就聽見用被子蒙住臉的太宰治又在輕聲嘀咕著,“而且,我才不會承認那個男人……”

是織田作呢。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太宰治安靜垂下眼眸,遮住了眼底翻滾流淌著的某種粘稠幽黯的液體。是啊,那種全身叫囂著殺戮,如閃爍寒光的鋒利刀刃,淩厲而又危險的殺氣。是完完全全不一樣的,沾染了無數滾燙鮮血,常年遊走在死亡深淵上的“殺手”。

縱使他和連城認識的織田作之助至今未放棄這份高危職業,但織田作之助選擇了遵守規則。即,不再接那些隻為了金錢賣命的雇|傭|兵殺手的私活。

太宰治又想起了今早淩晨,天剛蒙蒙亮時。一夜未眠的自己,站在樓梯陰影間和男人進行的那場“交鋒”。

“你是誰。”那個時候,太宰治倏地出聲詢問道。說話時,他的臉上不再保持先前為了配合男人演戲而流露出的愉悅。麵無表情,眸中透著死寂,微弱的呼吸聲,和樓梯下的黑暗融為一體。

全神貫注,時刻保持警惕的殺手是不會錯過任何瞬間。男人走過的地方,就像是黑暗蔓延染上的黑白默片。光線慢慢,一點點地,巧妙避開了他那宛如靜止雕塑一樣的身影。溫暖,第一次緩緩投射在了太宰治的腳下。

“我麼?姓織田,名作之助。”

穿著連歐洲王侯貴族都會羨慕不已的頂級私人訂製西裝和黑色皮靴,渾身宣告壓倒性“恐懼”的男人如是說道。

“你是殺不了我的。太宰。”

“更沒有理由這麼做。”

每當神想徹底摧毀一座房屋時,他就會在他的罪中植入致命的罪惡感。

“果然,還是脫掉大衣的織田作才能帶給人安全感呐。”太宰治輕輕說道。眼睛睜開,又閉上。

“不對。”你幾乎是下意識否定掉了太宰治的觀點。你凝視有著一頭鐵鏽紅發色的男人在廚房煮粥的背影半晌,語氣逐漸低沉:“如果晚上脫掉外套是一種解脫,那麼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外套不應該成為負擔,它應該意味著一種安慰和保護。”

“欸……”太宰治霎時睜大眼睛,(你覺得不能排除有做作的成分在裡麵)貓貓拍手道:“脫掉外套意味著解脫……嗎?連城,真不愧是你呢。”

你:“……”

總覺得這人在yygq你。

說時遲那時快?真正陰陽怪氣的人登場了。“喂!!”隻見換了件白色體恤,將頭發紮成小揪揪的一方通行端著日式陶瓷碗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在將碗惡狠狠“放”在矮桌上後,他旋即轉過身不耐煩地用腳踢了踢榻榻米上的太宰治,“混帳草履蟲起床吃飯啊!”

見狀,你緩緩打出:“……”

這就是聞風喪膽的Level5惡黨嗎?

等等!請允許你收回前言。這根本就不是踢而是踹吧?你看著被踹出被窩一臉仿佛遭受到了莫大羞辱似的NPC太宰治,一瞬間仿佛看見了三次元作家太宰治老師被詩人中原中也幾句“バカバカ”這樣的粗鄙之語罵得隻敢躲在被窩裡哭得淚眼朦朧梨花帶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