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考到貴妃墓8(1 / 2)

他原本是想看看殿外發生了什麼,讓一眾宮婢宦官的哭聲都停了下來。

但下一秒,那抹姝色闖入眼裡。

他無需再問,心裡便已有了答案。

“……”

看著那豔若芙蕖的女子向他走來,李隆基大腦空白的同時,腦海裡又驀地浮現出,此前許多和武惠妃的記憶。

那時,琩兒急著想和楊氏女完成婚儀,便進宮求了惠妃,向他討了一道旨意。

彼時的惠妃,還很正常。甚至,她同他說起琩兒想求他一道旨意的時候,言辭裡還帶著些調侃的笑意。

她說,“陛下你瞧,琩兒就還跟個孩子似的。連一會兒等不了,這就急著要把他媳婦兒給迎進門了。”

當時,他朗聲一笑。並未把這事放在心上,隻很快給了她琩兒所求的那道聖旨。

可後來,惠妃是什麼時候變的呢?

大概是從琩兒娶了他心儀的女子,並帶那楊氏女進宮,麵見了她的那天開始。

“……”

那天,是琩兒和楊氏女新婚的次日。

琩兒早早便帶著他的新婚妻子來到宮裡,拜見了惠妃。

惠妃見到楊氏女時是怎樣的感想,李隆基無從得知。

她們見麵時發生了什麼,李隆基也不知道。

那天他忙於朝政,並未同惠妃一道麵見壽王夫婦。等他到時,琩兒已經和他妻子走了。

他問惠妃,“琩兒的妻子如何?”

惠妃的神情顯然有異。

她愣神愣了許久,才終於答出一句,“……玉奴很好。”

“……”

玉奴。

這是李隆基第一次知道琩兒妻子的名諱。

他來了興致,有心想問問這個玉奴能有多好。但看惠妃回過神來,那一副不想多說的模樣,他以為她是身體不適,便將這事放到一邊,急急讓身邊人去把禦醫請了過來。

禦醫來給惠妃把了脈,隻說惠妃並無大礙。

李隆基鬆了口氣的同時,也已將那勞什子的“玉奴”忘到了腦後。

之後三載,他偶爾也想起過李琩夫婦。

畢竟他是做父親的,這連自己兒子的妻子都不曾見過,那像什麼話呀?

隻是每每問起惠妃,惠妃都說琩兒媳婦身子骨弱,連逢年過節的一眾宮宴都出席不了,又更何況是這尋常的入宮拜見?

惠妃當心對方累著身體,便全給對方省了拜見。

那李隆基聽了,還能說些什麼?

便隻能心想:好吧,琩兒媳婦身體不好就算了。而後便將此事放下。

畢竟,他是一朝君主,身邊繁事萬千。就算是能抽出些心思來關心自己的兒子媳婦兒,但那也更像是一時興起。

若是不能得以滿足,便也就此罷了。

卻沒想到……

他竟真的整整三年,不曾見過這樣的人間姝麗。

“……”

一時間,仿若苦酒入喉、風雪加身。

李隆基怔怔然的,不知道自己心裡是種什麼心情。

他忍不住想,這三年來,惠妃在其中到底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她不讓楊氏女進宮,到底是因為楊氏女體弱,還是單純不願讓他見到她而已?

“……”

種種思緒,從腦海裡閃過。

李隆基又忍不住去尋求一種可能。

若是這三年能讓他早些遇見她,或許……

“——父皇。”

一道清朗的男聲,隨著少女嬌柔的女聲一道響起,打斷了他紛亂的思緒。

李隆基垂眼望去,隻見少女正朝自己盈盈一拜。

而在她身邊站著的、同樣正朝自己行著拜禮的男人,正是她的夫君,也是他的兒子。

——李琩。

“……”

所以,她是他的兒媳。

那就算這三年能讓他早些遇見她,他又能如何呢?

李隆基又不由自主的再次想起了武惠妃。

他想,武惠妃的擔心是有理由的。

可最後,大抵是仍舊念著這些年來同武惠妃的情意,他垂了垂眸,到底是壓下了心底的那一絲躁動。

*

一場葬禮,陡然有些變了味道。

那些宮婢宦官停在殿外,並未發現李隆基神情有異。

而李琩和少女從未往那方麵想過,自然也隻一心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棺槨上,並未發現李隆基隱晦的眼神。

“……”

這偌大的宮殿裡,隻有被拉進了幻境的人們,和身處幻境之外、看著幻境直播的觀眾,察覺了李隆基浮動的心思。

——真是醉了,李隆基能不能好好做個人啊/裂開

——史書上看還不覺得,這麼一看,他這跟禽獸有什麼區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