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
男人嘴裡的稱呼,落到美人耳裡,就像是往她心上拋下了一顆驚雷。
她掙紮著想從男人懷裡出來,傻傻的質問他,“您在說些什麼?”
可方才床榻間的荒唐,卻是一幕幕開始在她腦海裡回現。
“……”
“我是誰?玉奴你說,現在在要著你的人是誰?”
男人一遍遍的哄她喚他。
終於,她像是受不住他的癡纏了,也開始一遍遍的回應起他,“三郎……你是三郎……”
“……”
不是她的夫婿、也不是“十八郎”。
而是……“三郎”。
一顆顆晶瑩飽滿的眼淚,恍然從美人的眸裡落下。
她仿佛天都塌了,雙手緊緊捂著胸口,便開始在男人懷裡劇烈掙紮。
……怎麼會?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
美人眼裡的淚水,好似一顆顆落在人們的心上。
那是一種憐惜,也是一種對自己無能為力的痛恨。
他們仿佛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而那邊,李隆基看著懷裡美人啜泣的模樣,也終於像是有些不忍,歎了口氣,軟聲問她,“跟朕在一起便有這麼委屈?”
他伸出食指,想替她拂去麵上的淚珠。
可美人卻像是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慌張避開以後,過了許久,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父皇,妾是您的兒媳!”
所以,哪有什麼委屈不委屈?
他們本來便不該在一起。
美人貝齒緊咬紅唇,是廢了很大力氣,才讓自己沒有再次哭出聲來。
而男人定定的看著她,見她那張桃花麵上,淚珠仍舊在不斷滾落。卻是也不再強求去為她拂淚,而是收回了手,望著她道:“你是朕的兒媳,可朕卻不想再做你的‘父皇’。”
若他不曾得到過她,那或許終此一生,他都隻會是她的“公父”、她的“父皇”。
可眼下,他已擁有過她、也已嘗到過她的滋味,那這叫他如何再能放得過她?
“……”
李隆基承認自己的卑鄙。
哪怕這場荒唐的□□最初並非他所想,但最終,也還是他自己臣服於了自己的欲/望。
是他被這滿目的溫香軟玉迷惑了。
也是他在明知她神誌不清的情況下占有了她。
他責怪高力士自作主張,可他心知自己也高尚不到哪裡去。
他打從骨子裡帶著一種卑劣。
可……那又怎樣?
他是大唐的君主,也是這盛世的陛下。
既然他已經占有了她。
那她就隻能是他的女人。
李隆基牽過虞蘇蘇的手,陰沉了數月的麵上,也終於多了絲饜足。
他想,過幾天便讓琩兒和她和離吧。然後再找個由頭、給她換個身份,重新把她再接進宮來。
宮裡的奇珍異寶、綾羅綢緞,任她挑選。
他會用這天下最好的一切,來供養這顆舉世明珠。
“……”
“不……”
李隆基想得正是出神,一旁嬌軟的美人卻像是受驚的籠雀。
“唰”的一下從他掌心收回手,然後便踉蹌著下了床榻。
一邊慌忙的拉扯著自己身上的衣衫,一邊搖頭說道:“妾是壽王的妻,陛下便永遠都是妾的父皇。妾與父皇……不能再錯了。父皇還是將今日一切,全都拋諸腦後吧。”
“……”
堪堪攏好身上的衣裙,美人甚至顧不得去理自己淩亂的發髻,便像是身後有洪水猛獸一般,步伐淩亂的轉身跑了。
“嘎吱——”
那被關上許久的偏殿大門,終於被人再次打開。
美人看見那一直候在門外的宦官,頓住一瞬,忽然有些無地自容。
原來,她剛剛和陛下的那些荒唐事,都已經被人知道了啊……
美人的神情有些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