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頓六年,她的心都居無定所,深夜睡不著時,她也總愛問自己,是不是隻有他在的地方,才能是家,才能覺得有安全感。
答案是是的。
可現在……
垂眸,童映心對著那條手鏈苦苦地笑了下。
片刻,她輕聲對司機道,“師傅,我們去北山彆墅。”
太晚了外麵會不安全,說不定還有可能會遇到魏家人,她是二十五歲的成年人了,她得愛好自己,保護好自己。
出租車是進不去這高檔彆墅的,下車後,童映心走了差不多四十分鐘才到霍硯清的家。
張媽早早就走了,所以整個彆墅都一片黑暗。
她又為了搭今天這身衣服特意穿了高跟鞋,走了這半天的路,腳都快要斷掉了。
進入彆墅,給客廳留了盞壁燈後,童映心便去了樓上客房。
是的。
這幾天她一直睡客房。
霍硯清出差的第一天,她給他打電話,其實就是想問他,是不是要把她的行李搬到他房間,因為那天他隻給她提到了樓梯口。
而從民政局出來,他的臉色又那麼難看,她不敢擅自做主。
可沒想到他沒有接,後來…她也就沒有了問的勇氣。
洗漱結束已經是半小時以後的事了,由於一直沒聽到房子有什麼動靜,童映心想了想擦著頭發走到外麵看了看。
書房,還有主臥都是黑黑一片。
還沒有回來麼?
她想著,又緩緩地回到房間,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已經快要淩晨了。
解鎖打開手機,從通訊錄裡找到霍硯清的號碼,幾經猶豫,童映心還是放棄了撥打。
還是,不要再討他嫌了吧。
半晌,她關燈,小手緊緊地握著那條手鏈閉上了眼睛。
。
彆墅外。
“老大,你還好嗎?”
在霍硯清點起第三支煙時,於鋒實在憋不下去地問出了聲。
霍硯清沒說話,隻是眼神鎖著彆墅某個熄滅了燈的房間,有一下沒一下地抽著煙。
良久,於鋒聽到他低低的詢問聲,“是她主動問你的嗎?”
冷不丁地,於鋒一臉的懵逼,過了會才反應過來的連連點頭,“是是是,老大,那天是童小姐主動問我知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知道了。”霍硯清說著收回視線,衝他指了指不遠處的另一幢彆墅,“很晚了,你今晚去那裡睡吧。”
“我還不困呢老大。”
於鋒是五年前開始跟著他的,最初時,隻知道他姓霍,是他們法醫圈裡有名的大佬,是很長一段時間後才知道,原來他是霍家二公子。
這令原本就很崇拜他的他,更欽佩了。
這麼有錢的貴公子,居然選擇這樣一個職業,而且做得還如此優秀,這怎能讓他不佩服?
但他這個人實在深沉又難以琢磨,可以說,他跟在他身邊五年,幾乎就沒怎麼見他笑過,法醫嘛,是該要嚴謹些的,可他總覺得,他嚴謹的太嚴重了,都要發邪的那種。
而他更從未見過他身邊有女人,檢察院雖說女人比較少,但也是有的,對他感興趣的更不止一兩個,就更彆提那些領導們總說著要給他介紹對象。
可他從來都是拒絕,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大半年前吧,突然的有一天,他就跟那位商小姐走的近了,當時,他還以為他這是想開了,畢竟年齡擺在那裡,怎麼著也該開始談場戀愛,然後結婚了。
然,透過今晚的事情,於鋒忽然覺得事情好像並不是這樣的。
他直覺,霍硯清他大半年前不是想談戀愛了,他是想要做出點談戀愛的事情了一樣。
再綜合兩年前聖誕夜他從美國回來突然大病了一場,於鋒直覺,他似乎距離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不遠了。
可會是什麼呢?
和童醫生之前是戀人?
這個很明顯了。
但兩人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而且幾年前的話,童醫生那會才多大啊,算早戀了吧都。
於鋒思忖著,斟字酌句道,“其實老大,我覺得童醫生今天這樣打扮,就是想給你看的。”
聞言,霍硯清沒什麼情緒地笑了下,傾身點煙灰的同時,他淡聲道,“你什麼時候和商二戲一樣多的?”
於鋒,……
好吧。
他是也沒怎麼談過戀愛,可他沒少見彆人談啊。
童醫生明擺著就還很喜歡他家老大嘛,那天提起他的名字問起來他什麼時候回來時,眼睛裡的小星星還有愛意都要溢出來了呢。
於鋒想著摸了下後腦勺,“老大,你和童醫生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誤會?
霍硯清凝著彆墅客廳裡暖黃色的燈光,眸光浸出絲絲冷意。
耳邊響起的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溫軟嗓音。
【邁爾斯先生您好,我是路赫陽的太太,我叫童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