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三根線香中被下了迷藥,於是我特意調了個位置,好讓你自作自受。”
言予淺不急不慢的解開皇帝人皮下的齷齪,“西江占據險要地勢,西征戰敗的可能性極大,你想在死前收複西江名垂青史,為了你的私心,不惜犧牲二十萬將士性命。”
“當然,你也怕西征戰敗,你晚節不保,於是你用西征祈福大典做幌子,隻要在祈福大典上認定是我出了差錯惹怒了上天,到時西征戰敗,你便能全身而退,將罪名全數推到我身上,百姓有了發泄情緒的人,你便可保住你明君的名聲。”
他的如意算盤打的如此精巧,若不是言予淺死過一回,還真看不出她曾視為父親敬重的皇帝是這麼算計自己的。
老皇帝既驚又恐,緊緊抓著身下的被子,手上的青筋暴起。
言予淺的手中還拉著那根紅線,“其實你能活到今日,確實應該感謝我,若不是我一次一次的救你,你恐怕早不知死過多少回了。”
“我曾為自己的命格感到慶幸過,因為隻要有我在,阿瑾的運氣便不會差,是我陪著他一步一步從乾州那個泥潭裡爬出來,一步步走到今天,我曾經也真心的希望他身邊的親人能健康長壽。不過那都是曾經了,後來我發現,讓你這樣惡心的人苟活,隻會害了我自己,也會害了二十萬無辜的將士,所以......”
言予淺在皇帝驚恐的目光中,動作利落的扯斷了那根續命的紅線,“你還是早點去死吧,少做些孽,為我們東安百姓做些好事。”
一聲清脆的絲線斷裂聲響起。
紅線瞬間斷成兩截,幾乎在同一瞬間,皇帝忽然吐血不止,本來已經止血的傷口都開始崩裂,鮮血瞬間浸濕整張被子。
外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淮煜瑾剛帶著太醫趕來,就見皇帝在血泊裡抽搐掙紮,而言予淺則站在旁邊,麵上十分淡定。
淮煜瑾十分頭痛,丞相的黨羽就在殿外,她哪怕裝一裝也好啊!
眼看情況不妙,淮煜瑾把林太醫拉到角落,“你直說,這回能不能救活?”
林太醫被嚇得滿頭大汗,手上的血都還沒擦乾淨:“殿下,如今,您該擔起這責任了。”
言外之意,皇帝危在旦夕之間。
淮煜瑾心中有了數,讓林太醫儘力,否則難以向群臣交代。
他解下隨身的令牌,招來心腹小將,讓他去兵部調五萬兵馬,把守皇宮的各個要路。
畢竟邊境還有一個三皇子,他總得防著有人通風報信。
做完這些,他二話不說,上前拉走還在看熱鬨的言予淺,他的手一拉上,便摸到了半截紅線,等到了偏殿,他關上門才來得及細看。
果然是祈福用的半截紅線。
言予淺心思,已經昭然若揭。
淮煜瑾:“如果他今夜就駕崩,你逃不開關係!”
言予淺卻絲毫不畏懼,“那殿下就該把我交給何丞相,讓他治我弑君之罪,可你怎麼把我拉到這偏殿來了?怎麼,難道殿下想與我同流合汙?”
“你!!”淮煜瑾氣到無可奈何,想動手給她點教訓,可抬起手卻又根本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