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無力感在一瞬間湧上心頭,言予淺手腳冰涼,她向來寬待下人,可如今到了如此關頭,竟沒有一個人願意出來幫她。
翠玉身上被打出了血,痛的滿頭大汗,卻不曾低頭求饒一句,並且嘴裡還不停的罵著何姝茜,“你這個鳩占鵲巢的狗東西!你早晚要得報應!!”
言予淺紅著眼衝上前,用身體護住被打的鼻青臉腫的翠玉,何姝茜帶來的隨從這才勉強收了手,他們到底不敢傷了太子妃。
何姝茜被翠玉罵的惱羞成怒,衝著言予淺喊道:“你與其在這裡求殿下寬恕,倒不如趕緊去見你娘親最後一名麵。”
“哦,不對,我忘了,你好像是出不了東宮的,我看啊,你恐怕是連你娘親的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了。”
她特意湊到言予淺麵前,“我聽人說,人死前若是有什麼心願未了的話,可是會死不瞑目啊。”
“......”
言予淺似乎看見了何姝茜口中所描述的畫麵,她的渾身都在細微的顫抖,腳下更是虛浮。
但她不會在何姝茜麵前露出任何狼狽的樣子,言予淺最後看了一眼書房的方向,對淮煜瑾的期待早已蕩然無存,消耗的不剩一絲一毫。
此時太子府大門的護衛軍看到太子妃又折返回來,他們立刻拔刀,這回,刀出了鞘。
“我今天,一定要出府。”言予淺語氣堅定。
她脫下身上禦寒的貂衣,隻剩一身單薄的白色素衣。
言予淺單薄的身體站在這護衛軍前,眸中滿是冰霜,似乎早已全然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你們要麼就在這太子府門前將我殺了,要麼,就放我出去。”
那些護衛還未反應過來,言予淺便徒手握住了麵前鋒利無比的刀,鮮血在頃刻間便流了一地。
拿刀的侍衛也嚇了一跳。
這刀此時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護衛們紛紛猶豫,可言予淺卻絲毫不懼,她就這樣豁出性命從刀劍中闖出了一條血路。
那些護衛雖不敢真的傷害她,可刀劍終歸無眼,言予淺身上被不可避免地劃破了許多傷口。
雪白的素衣被劃破了,傷口上滲著鮮紅的血漬,在太子府門口落下一滴又一滴。
言予淺踉踉蹌蹌走出太子府,血也不停的落在地上,就像是濺起水花,她抬眸滿懷憧憬的往家的方向看去。
此時門口的護衛看著帶血的刀刃,有些手足無措。
他們用自己的這把刀殺過無數的敵人,也絞殺過無數罪犯,他們從未心軟過。
因為那些人本就是有罪的。
可太子妃又有何罪呢?她此時也不過隻是一個想見娘親最後一麵的兒女罷了。
此時周圍圍了許多百姓,都開始議論紛紛,對著渾身是血的言予淺指指點點。
言予淺直接忽略他們,徑直一步一步的往言府趕去。
她的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無數傷口,衣服也變得十分破亂。
就連她踏過的土地上,都會留下幾滴鮮紅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