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煜瑾緊緊抱著言予淺,在她耳邊哽咽的說:“淺兒,倘若沒有你,朕早就死在了那泥潭裡。”
“當年帶我脫離深淵的,不是什麼福星命格,隻是言予淺而已,你又怎麼能篤定,朕不會愛上什麼都不是的言予淺呢?”
他是淮煜瑾,他隻愛言予淺。
什麼樣的言予淺他都愛。
他終於意識到,似乎從幼時那一眼開始,他便離不開她了。
“......”言予淺微微閉上眼,她不想看見淮煜瑾那故作可憐的模樣,“淮煜瑾,倘若我早知道會有今日,我一定不會救你。”
她帶他脫離深淵,可他卻將她拽進了泥潭。
試圖讓她永世翻不了身。
言予淺不求淮煜瑾懂得知恩圖報,她隻求淮煜瑾真心對她。
可事實呢?
她救了他,可轉頭被國師收買的土匪便半路攔住了她。
淮煜瑾算計了她一輩子,獲得了她全部的信任與仰慕。
言予淺有時甚至都會想,淮煜瑾當年那副萬念俱灰的可憐模樣是否也是他算計自己的其中一環。
“滾開!”言予淺猛地推開淮煜瑾,“前世你想要的都已經得到了,這輩子你也依舊活得瀟灑自在,至高無上。”
“那陛下,如今你能放了我嗎?”言予淺冷聲問道。
“我......”
還不等淮煜瑾回答,言予淺便動手利落的脫去身上的華服,摘了頭上那累贅般的鳳冠。
她是當真要與淮煜瑾斷絕關係。
從此以後他們二人再無任何瓜葛,她也不屑於這些毫無作用的榮華富貴。
此時外頭雷聲不停,同時伴著孩子從彆院裡傳來的哭聲。
屋內聒噪至極。
但言予淺卻依舊不為所擾,她十分平靜地收拾著自己的物品,一言不發。
她隻找出了她在言府時就常穿的樸素衣裳和娘親給她陪禮的簪子。
淮煜瑾送她的東西,言予淺一樣也沒碰。
望著言予淺如此決絕的模樣,淮煜瑾這才幡然醒悟。
言予淺那和離書不過是給旁人看的罷了。
她早就做好了離開自己的準備。
儘管他再如何,也抓不住言予淺了。
就算他是皇帝又怎麼樣?就算他掌握了這滔天權力又如何?
照樣不能得償所願的與最愛的人在一起。
言予淺收拾好東西,轉身便絕決離開。
翠玉雖然聽不懂她家小姐與陛下之間的對話,但她卻明白言予淺如今的想法,於是在言予淺轉身的那一瞬間,她立刻跑去一邊拿了傘為言予淺遮住殿外的暴雨。
淮煜瑾眼睫一顫,喉頭一陣哽咽。
他微垂著頭,薄唇微抿,那雙總是淡漠的眸子此刻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他恨不得馬上衝上去將言予淺抓回來。
然後將她一輩子鎖在他身邊。
可他不能。
他不能再傷害他的淺兒了......
言予淺剛要走出淺清宮,忽然,陳元瘋了一般衝進來,高聲大喊道:“陛下不好了!!南部邊境傳來急報!那南懷軍隊今夜突襲了乾州!!乾州城軍隊防守不及,傷亡十分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