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言予淺道:“我怕如果我為你祈福,老天會因為你的罪孽而遷怒到其他無辜的將士。”
言予淺的話極具諷刺,但淮煜瑾卻毫不在意。
“那淺兒願意單獨為我祈福嗎?”
言予淺乾脆利落:“不能。”
“哪怕是一句平安歸來都不能嗎?”
言予淺:“我隻希望你有去無回。”
“淺兒......”淮煜瑾苦笑一下,他已經分不清,這是言予淺的氣話還是真心話了,他都不知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回應這句話。
這是言予淺對他近乎詛咒的祝福。
這半年來,言予淺對他一直是這種十分厭惡不冷不熱的態度,看著雖無害,但卻總能一語紮中他的心。
刺得他生疼。
“罷了。”淮煜瑾輕歎一口氣,“淺兒,希望我可以平安歸來,繼續護你一世周全。”
“大可不必。”言予淺用力甩開他的手,“你不回來,我便可一世周全。”
言予淺轉身頭也不回的回了皇宮。
東安大軍出征之日,朝廷百官和皇城百姓都站在街旁相送。
在離開皇宮時,淮煜瑾不斷回頭,希望在城樓上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可卻是什麼都沒有。
他騎著戰馬走出皇城,一再回頭,往城樓上看去,可依然不見言予淺的身影。
淮煜瑾想起前世他出征之時,言予淺就算是被軟禁也要翻牆逃出太子府的大門,忍著腿疾喊他,跟他說會等他回來。
前世西征險象環生,淮煜瑾無數次咬著牙死裡逃生,都是為了言予淺的這句話。
“我等你回來。”
可如今言予淺說的卻是,“我希望你有去無回。”
上輩子言予淺很少許願,所以淮煜瑾自是不知道。
言予淺的願望,從來都是言出必行的。
淮煜瑾在出征之前便安排好了他不再皇城時的一切事宜。
此次出征九死一生,他作為皇帝,一旦出征,那麼這東安的政務自是無人處理。
而淮君若如今年幼,所以這監國的權力便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言予淺的手上。
古來皇後垂簾聽政的例子並不少,再加上是淮煜瑾下的命令,因此無人敢反對。
人人都知道趨利避害。
如今言予淺掌握了這治國的權力,就連皇城內關於她的閒話都少了許多。
從前日子安穩,百姓閒的整日在背後編排言予淺的是非。
可如今起了戰爭,即將國破家亡的疑雲始終籠罩在他們的頭頂,東安無一人不想著庇護自己。
因此言予淺乾政,東安上下也無人敢質疑。
隻是皇帝出征那日,言予淺連宮門都未出相送,這多少讓群臣百姓有些犯嘀咕。
他們皆猜測是兩人不合,但皇帝如此偏袒淺清宮,他們也實在是猜不透。
他們這皇後到底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連這點體麵都不給淮煜瑾。
皇帝禦駕出征連皇後都不親自相送,那這仗是贏還是不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