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立馬噤住了聲,眼睛滴溜溜的望著淮煜瑾。
淮煜瑾站在原地,輕聲道:“你家小姐可睡下了?”
“小姐她......”翠玉剛開口。
“還沒,怎麼了?”一道隨意中帶了些冷厲的聲音從淮煜瑾身後傳來。
他一聽便知是誰。
言予淺的聲音很輕柔,就像汩汩不斷的清泉,她說起話來總是慢騰騰的,像釘子釘在木板上似的,一句是一句,沒有任何廢話。
淮煜瑾一轉頭,言予淺正站在側院的石欄處,隻見她穿著一身白色素紗,正目不斜視的望著淮煜瑾。
此時夜幕降臨,夜風習習,繁星點點,月光燦若琉璃,周圍也很亮。
偶爾吹過來的微風輕輕的帶動言予淺的裙角,她衣訣翩躚青裙縞訣,月光散落在她身上,像極了那天上下凡的仙女。
傾城絕色,無人可敵。
淮煜瑾望著站在月光下的言予淺微微失神。
他已經好久都沒有見過言予淺了,也好久都未如此真切的打量她了。
淮煜瑾就這樣直愣愣的望著她,拚了命的用目光複刻著言予淺的臉。
或許,這可能是他們的最後一麵,他一定要將言予淺記在心裡,下輩子,他們好好的重來一回。
言予淺看著莫名其妙的淮煜瑾,忍不住心生疑惑。
這個家夥是怎麼了?
她慢慢踱步到淮煜瑾麵前,可當她一靠近,淮煜瑾便立馬後退了一步,甚至側過了臉。
言予淺:“......”
怎麼,她身上是帶了瘟疫嗎?
言予淺本想問個究竟,但稍微一想又算了,她還是不想與淮煜瑾產生過多的牽扯。
於是言予淺冷漠地轉身,“翠玉送客。”
“是。”翠玉迎過來,“陛下,夜深了,您還是先行回去休息吧。”
淮煜瑾望著言予淺的背影,在她即將走進內殿的時候淮煜瑾突然出聲,“淺兒,朕自知對不起你,也配不上你......自此之後,朕不會再來煩你了。”淮煜瑾眸中閃著淚花,“你若當真想離開皇宮,那朕便放你走,你想去哪兒朕都依你......”
“砰!”
回應淮煜瑾的,卻隻是一聲巨大的關門聲。
言予淺站在門內,她微蜷手心,心緒紛雜。
她不明白淮煜瑾為何又在這兒賣可憐求同情,她也不知道淮煜瑾說的會放她離開的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但最可惡的是,聽到淮煜瑾哽咽的說出那些話,她竟有些不忍心。
言予淺能明顯的感受到自己內心的動搖和恍惚。
可是為何會這樣呢?明明她該痛恨他厭惡他,可為什麼在看到淮煜瑾那副表情的時候她竟會有些心軟。
言予淺煩的不行,輾轉反側到半夜才睡著。
第二天醒來,言予淺便把昨夜的事忘了個一乾二淨。
直到上朝後宮中傳出了淮煜瑾即將帶軍收繳南懷的消息。
此時言予淺正坐在淺清宮殿內吃早膳,昨夜她睡得很晚,直到日上三竿她才從床上爬起來。
言予淺嘴裡嚼著翠玉做的春餅,腦子裡迷迷糊糊的。
在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甚至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圍剿什麼?”
“圍剿南懷殘軍。”翠玉一邊為言予淺包著春餅一邊回答道。
“哦。”言予淺應了一聲,接著享受食物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