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予淺本想留他們吃午膳,可言靖二人還需到宣德宮跟淮煜瑾彙報邊境布防一事,於是隻能先行離開。
實在是有要事要忙,她也不能強行留住他們。
言予淺坐在桌前,思索著接下來的事。
如今南懷被滅,也算是消除了東安的一大隱患。
而如今淮煜瑾也回到了東安,那些棘手的政務也不需要她來插手了。
漸漸的,離開的皇宮的想法越發清晰。
言予淺如今擔心的隻有小君若。
倘若她要離開皇宮,那麼君若作為東安皇子定是不能與她一同離開的,可倘若將他自己留在這皇宮內,又有誰能照顧他?
看來此事仍需從長計議。
之後一連幾日,言予淺都過的十分閒散。
興許是怕言予淺太過於無聊,劉氏還命翠玉將小君若接到了淺清宮,想讓他陪陪言予淺。
有了小君若,淺清宮也熱鬨了許多。
實在是因為這孩子太過懂事可愛,引得皇宮內的人無論是太監還是宮女,皆對他十分喜愛。
這每日淺清宮內都站滿了來逗他玩的人。
再加上小君若的小嘴像是抹了蜜一般的甜,逢人便哥哥姐姐的叫,叫的直入人心底。
而相對於淺清宮內的歡樂熱鬨,宣德宮內則顯得冷清許多。
近幾日淮煜瑾整日把自己關在宮內批改奏折,不讓人進他自己也不出去,整個人渾身上下虛弱了不止一點半點。
國師和陳元也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陛下這不就是在折磨自己嗎!
隻有淮煜瑾自己心裡知道,他這是在賠罪。
就好像他隻要把自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受儘了言予淺那段時間的累,便會抵消言予淺那段日子所受的苦。
可他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還是繼續壓榨折磨自己。
就好像是著了魔。
國師沉不住氣,再一次去找了言予淺。
他本以為皇後娘娘會像往常一般心軟,然後去看一看陛下,儘管她說的話再怎麼難聽,但總歸會讓陛下找回一些心神。
可此次,不管他將淮煜瑾如今的情況描述的如何可憐如何憔悴,言予淺都未曾動搖過一分。
麵對國師的請求,言予淺從頭至尾隻說了一句話。
“我為何要去?”
可就是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便將國師所有的話都堵住了。
國師的這一張嘴向來巧舌如簧,倘若言予淺說的是淮煜瑾如何如何不好如何如何活該,他也能將淮煜瑾說成是被逼無奈迫不得已,可她說的偏偏是“為何”。
他該要如何回答?
說她身為東安皇後,理應照顧陛下?可她照顧的還少嗎?
說因為淮煜瑾太過於憔悴,讓言予淺可憐可憐他?可還有誰比從前的言予淺更加可憐的呢?
還是說讓她想想淮煜瑾從前的好?
這些話說出來,國師自己都想扇自己幾巴掌。
真是太不要臉了。
他每次都是這樣,借著言予淺的心軟讓她一次又一次委曲求全。
可是憑什麼呢?憑什麼每次做出讓步的都是她呢?
國師第一次真正站在言予淺的角度為她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