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三輛馬車和百名便裝的軍中精銳便秘密出了皇城,往邊境趕去。
南懷與東安交接的邊境常年受戰火侵擾,民不聊生,而此處唯一的一個村鎮便是蓮花鎮。
蓮花鎮中的百姓極少,因為此處極為危險,早上這個村子可能還在,但到了晚膳或許就已經被戰火覆滅了。
這裡的百姓生死全靠運氣。
窮山惡水出刁民,更彆提這麼一個連求生都難的地方了。
這個男子已經餓了整整六日了。
甚至六日前那頓唯一的飯,他也隻吃了一把十分苦澀的野菜。
此時鎮上唯一一個包子鋪的老板正拿著一把破爛扇子趕著包子上盤旋的蒼蠅。
那包子一看便知是剛出鍋的,還冒著香騰騰的熱氣呢。
青年十分艱難地扶著身旁的殘垣斷壁起身,他身上隻穿了一件玄色裡衣,胸口處洇著一片早已乾涸的血跡,仔細察看才能看到有三處箭孔的傷疤。
遍布全身的傷令他無法徹底將背挺直,走路也一頓一頓的,每走一步,身上便會滴落幾滴黑色的血。
他身上還發著高燒,燒得他渾身滾燙,惡的頭暈眼花,眼看著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
他鼓起勇氣走到那包子鋪前,用他那長滿凍瘡的手撥開自己淩亂的頭發,露出一張毫無血色卻仍掩不了清俊的麵孔。
他伸出一根手指,朝那包子鋪老板比出了一個“一”的手勢。
那肥頭大耳一臉橫肉的老板看了他一樣,立刻趕他走,道:“滾滾滾!趕緊滾!老子可不施舍乞丐!”
但那青年眸中堅毅,搖了搖頭,雙手也不停的擺著。
那老板見他還挺執拗,嗤笑道:“沒想到還是個啞巴,你搖什麼頭?難道你不是乞丐?”
那青年點了點頭。
“那你有錢嗎?我看你身上這件狐毛裡衣挺值錢,不然這樣,你脫下來,我跟你換包子,怎麼樣??”
“唔唔唔......”隻見那男子寶貝一般捂緊自己脖子上那一圈被血弄臟的狐狸毛,用力的搖了搖頭,意思是不換。
“切。”那老板鄙夷道:“不換就滾!沒錢還吃什麼包子。”
青年從衣袖中掏出一枚破舊的銅板,這是他被當作乞丐這麼些天,唯一一個人施舍給他的。
縱使再怎麼不情願花這個銅板,但他最終還是放下了刻在骨子裡的尊嚴和驕傲,屈服於饑餓和寒冷。
在此時,他隻想用這一個來之不易的銅板換一個包子吃。
隻見那老板笑眯眯的接過了那枚銅板,可之後卻沒了其他動作,隻是繼續趕著蒼蠅。
那青年眸中的期盼暗淡下來,他緩緩的伸出手,指了指一邊的肉包子,示意他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可那老板卻笑了起來,“你什麼時候給過我錢?這裡有人看見我收你錢了嗎??快給我滾開!!臭乞丐,彆影響老子做生意!!”
那青年歪了歪頭,委屈和憤怒一瞬間噴湧而出,他伸出手扒在桌子上,瞪著那老板。
似乎在說,若是不給他包子,他今天便賴在這兒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