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發條(2 / 2)

五條小姐想不通 流初 6320 字 4個月前

這種時候再說不養陀艮了,把宮崎喊出來。宮崎又聽話又通人性,搞破壞的醜醜紅色章魚在前作對比,他一定會輕鬆同意的。

這樣背著五條悟和夏油傑偷偷養宮崎的負罪感也減輕了許多。柚月是不想騙他的,因為他那樣好,而且他們是家人,本不該互相欺瞞。

但是夏油傑的事,他好像察覺一些了,柚月又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同他坦白。

這個世界的夏油傑作惡多端,叛逃後同他快十年沒見過麵。

理智上柚月該和五條悟同仇敵愾,然而隨著和她的背後靈、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夏油傑深入接觸,她實在沒辦法討厭這個人,也不能把他和那個曾在街上驚鴻一瞥、有著同樣長相的袈裟男人聯係在一起。

為此柚月很煩,但她很快就不煩了。

自五條翔太走後,她依然讓宮崎在她缺席的時候保護少年們,它都完成得很好。

至於柚月親自跟訓的時間,宮崎一反常態,不再黏著她。不知道它跑哪裡去了,每天晚上歸來時會用尾巴卷著不同的咒靈來到柚月的麵前。

然後尾巴一鬆,啪得掃到柚月腳下,充滿期待地“嗚嗚”兩聲。

柚月無法理解,問夏油傑:“apple在乾什麼?”

“據我做咒靈操使這麼多年的經驗。”夏油傑沉思道,“它大概是覺得你不吃陀艮是因為挑食,所以抓點不同的咒靈給你吃,怕你餓死了……”

柚月震驚:“還有這種事?!”

“雖然禮物無福消受,但這不是挺好的嗎?”夏油傑唇邊帶有一絲笑意,“你是被它愛著、惦記著的對象。”

但柚月真的沒辦法食用咒靈,她隻能手舞足蹈地表示自己是人,人吃不了這玩意。宮崎垂著腦袋,“嗚嗚”得應著。

柚月突然覺得有點難過。

反複記起這件事,當晚她難得失眠了,輾轉許久,隨便披了件襯衫起身,到靠窗的走道找夏油傑聊天。他仿佛不需要睡眠,總是一呼即到。

“……我覺得我很對不起她。”

夏油傑問:“宮崎嗎?”

“嗯……她生前是多光鮮亮麗的女孩子。變成這幅樣子,都怪我。”

柚月時常想起以前的事,宮崎小心翼翼的示好、藏在平凡問候話語之下的關心,自對方成為咒靈後,她才慢慢理解了。

“我根本配不上宮崎的愛,什麼都沒有為她做,我是失職的朋友。”

“……但她卻為我詛咒自己。她愛我,是嗎?”

銀時送她的裙子,五條悟抱著她說“怪我沒早點找到你”,夏油傑微笑說“現在我們是共犯了”……這些溫柔的、讓人心底充滿力量的記憶,就是和愛有關的事,柚月是這麼想的。

她曾信誓旦旦地對太宰治說“愛是很好的事”,文明覆滅,依然不朽。此刻卻忍不住懷疑起來——如果愛留給一個人的是生命走到儘頭的詛咒,那麼它對這個人來說,是不是一件壞事呢?

於昏暗的走道燈下,淺淺月光透過窗,浮沉在她蒼藍如星海的眼底。

“隻有‘配不上’這件事,我不會讚同你。”

夏油傑慢慢地陳述道:“你尚且不懂的這種感情,發生也向來不講道理,它像火一樣,要把生命剩下的、值得期待的東西全部燃儘,一生仿佛隻活這麼一刻就夠了。

“你有過嗎?”柚月冷不丁問。

“有的。”

夏油傑溫柔又專注地低頭,看見星輝落在她雪白的睫毛上,聲音輕得像是在融化。

“……我一直。一直都。”

他停住了。

未儘之意留在漸漸消融在昏暗走道的月光裡。

柚月低頭,有些自嘲地笑了下:“你覺得值得嗎?”

夏油傑慢慢地微笑起來,緊緊抿著的唇邊也鬆懈了。

他看著眼前少女困惑而迷茫的神色,歎息般說道:“這麼跟你形容吧?你口袋裡裝著懷表,懷表裡麵有根繃緊著的發條,它在暗中耐心地為你數著一分一秒,為你計算時間。你東奔西跑,在嘀嗒不停的幾百萬秒裡,你隻會匆匆瞥它一眼。”

“這麼說來‘我’實在太壞了啊?”柚月憤憤不平道,“發條不會記恨‘我’嗎?”

“不會的。”他很溫和地說。

“連帶著整個懷表,它早就屬於你了。”

“……是這樣啊。”

柚月沉思了一會,覺得自己大悟特悟,嚴肅回答道:“我明白了,隻要用電子手表就行了吧?”

夏油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