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這麼不想見到我?”
聞言,顏歌避著橘子從指縫裡看過去。
門口處有位西裝筆挺的青年,麵容清俊,戴著細邊框眼鏡,文質彬彬的,左手拎了一隻果籃。
沒見過,不認識,您哪位?
她猶豫著沒回話,對方似乎也不在意她回答與否,徑自到屋內放下果籃,在楚子瀾跟前站定。
伸出手,他對楚子瀾說:“你好,許從容,悠悠的哥哥。”
楚子瀾同他握手,“久仰,楚子瀾。”
哦,原來是傳說中的許大公子,許從容。
話說他這名字……是閉眼翻字典隨機取出來的嗎?就很隨意很敷衍。
你咋不叫許淡定許冷靜許氣定神閒庭信步步生蓮呢?
這樣想著,顏歌麵露微笑。
楚子瀾正好瞥見這個詭異的笑,目光多停留了一瞬。許從容察覺到他的停頓,也回過頭來。
無緣無故的,“笑什麼呢?”
許從容問她。
當然是笑你啊大兄弟。
“沒什麼,聽說麵帶微笑可以讓人心情愉悅笑對生活,我在練習微笑麵對生活。”
許從容:“?”
片刻沉默,許從容道:“撞壞的不是腿嗎?你腿長脖子上了?”
顏歌:“?”
說啥呢?
思考了足足三秒,顏歌聽懂了,這位大哥在內涵她腦子壞了。
……這張嘴,她甘拜下風。
而後她看見許從容向她靠近兩步,彎下腰,頭就停在她十厘米之外。麵對近在咫尺的這張臉,她呼吸一凝,眨巴兩下眼睛,沒敢動。
咋肥四啊大兄弟,越過安全人際交往距離了啊。
長得還挺好看,這可犯犯犯規了哥們兒!
顏歌心想,怎麼著一上來就這麼曖昧,難不成他和原主有情況?
許從容輕輕碰了碰她額頭的紗布,幸災樂禍地笑了。
“還真長脖子上了。”
顏歌:“……”
是她想多了。
許從容,你有毒。
她還沒想到要說點什麼給自己找回排麵,許悠然先回來了。
“哥?”
“嗯?”許從容向許悠然看過去。
“嗯?”顏歌也向許悠然看過去。
兩人再扭頭相視一眼,許從容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
顏歌:“……”
說起來,平時許悠然對她都是“歌歌歌”地叫著,那如果她和許從容同時在場,該如何區分“歌”和“哥”呢?
同時收到雙份應答,許悠然改口叫:“我哥!你也來啦!”
許從容站直了,以一個“嗯”作為回應。
成,破案了,她還是“歌”,許悠然親哥變成了“我哥”。
“歌歌,你放心在這養傷吧,手續我都辦好了,錢什麼的都交完了。”許悠然說。
“嗯,謝啦。”顏歌拉拉許悠然小天使的手。
再看看病房環境,這高端單人間的住院費肯定不便宜啊……
“那個啥,住院費和手術費先幫我記著,或者打個欠條也行。一時半會兒我肯定還不上了,等我有錢再給你。”
許悠然日常不解:“又沒多少,還給我乾嘛?”
顏歌:“……你不懂。”
她這是在儘一切努力擺脫狗腿子的宿命啊!
不懂的豈止許悠然,許從容和楚子瀾臉上也寫滿了不敢置信。
“……”為什麼大家都是這種反應?原主究竟是什麼牛鬼蛇神?
許悠然不是第一次聽顏歌說要還錢,反應還算平淡,拖著椅子坐下,取來果籃問:“我哥,這是你買的?”
許從容點頭。
許悠然拆開包裝,對著籃子裡已經被剝了皮的橘子十分嫌棄:“你怎麼挑的呀,橘子都被人剝開了。”
“嗯?買的時候沒看見有這樣的?”許從容說:“我讓小張回去找店家。”
說著,就要去找等在門外的秘書小張。
“哎不用不用。”顏歌攔下果籃,搶出那隻露出白色脈絡的裸橘子,“拿回去做什麼?不用剝直接吃多好啊。”
自己的鍋自己背,就不要殃及水果店老板了。
她掰開橘子,幾瓣一起丟進嘴裡咀嚼,腮幫子鼓鼓的。
吃得這樣狼吞虎咽不是因為口渴,主要是怕這隻自剝橘身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被人發現,她心虛,想要趕緊消滅證據。
許從容看了極其嫌棄,“都不知道是誰剝的,臟不臟、有沒有毒就往嘴裡放。”
顏歌: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剝橘子皮的正是她手裡的橘子本橘。
她嘴裡塞滿了橘子沒空說話,許從容見她吃得這麼香,一邊嫌棄著,一邊又撿了個橘子遞給她。
眼前突然多了個帶皮的橘子,顏歌緊張得不行,生怕自己一個沒控製住當眾把橘子嚇禿嚕皮了,捂上眼睛使勁往後縮身子。
“快拿開拿開!彆讓我看見它!”
許從容:“哈?”
顏歌死死閉眼,連連揮手:“我最近得了橘子恐懼症,不能看橘子,快拿走!”
許從容:“……”
請你先把嘴裡的橘子咽下去再說這話。
最後他還是把橘子放回了果籃裡,冷笑道:“臭毛病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