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興渾身一顫,連連磕頭,聲音發顫:“我……我什麼都說,何公子……不,何仙師,我什麼都願意說!”他此刻已經完全崩潰,臉上的痛苦讓他幾乎無法正常思考,隻求眼前的修士能放過他一條生路。
接下來張成興像倒豆子一般,接連說了一大堆。何希言不再多言,袍袖輕輕一拂,便消失了。張成興瞪大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過了一會,他才終於癱軟在地,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
李二這時才從門外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他早就看見了何希言離開,卻一直不敢靠近。此時見張成興奄奄一息,才小心翼翼地走到近前,伸手攙扶他。
“張老板,您還好吧?”李二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恐懼,也夾雜著幾分幸災樂禍。他看著張成興滿臉是血的模樣,心裡不禁有些解氣。
“報官?報什麼官!你想死啊?這人肯定是什麼巫師,說不定一施咒,你我就死了。”
張成興說出“巫師”二字,自己心中也是猛然一寒。傳聞他們擅長蠱毒和詛咒,能夠悄無聲息地取人性命。想到這裡,張成興不禁打了個寒戰,臉色更加蒼白。…。。
“快給我拿杯水潑我臉上!”
李二直接抓起桌子上還沒喝完的熱茶,潑了過去。
“啊!”張成興發出慘叫,“你這蠢豬,下個月彆想拿月錢了。”
李二見狀,滿臉不耐,索性一甩手:“上個月我就沒拿到,下個月也拿不到錢,這個狗屁茶房,我不乾了!”
“你給我回來!”張成興見李二真的要甩手不乾,頓時急了,想要抓住李二的胳膊,但此時他虛弱不堪,手一伸,竟然沒抓住。
“我呸,反正張老板你說過有的是人乾,我不伺候了。”
李二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留下張成興在茶肆中獨自呻吟。
張成興眼中的憤怒與恐懼交織,心中暗罵李二不知好歹,然而此刻他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更彆提去阻止李二。
塔趴在桌上,胸口劇烈起伏,痛苦地閉上眼睛,腦海中不斷閃現出何希言那冰冷的目光。四天前的事情在他腦海中過了一遍——
四天前,許宏的小船出了事故,損失慘重。為了儘快賺到錢為兒子許元康買補品,他找上了張成興,想尋個門路。張成興雖然早已不再活躍於牙人行當,但靠著多年積攢的人脈,偶爾還能接上一些私活。
更早之前,張成興與黑沙幫的大頭目褚酒在縣外偶遇。褚酒提到,黑沙幫需要找一些有靈竅但沒背景、沒修為的人做一筆隱秘的生意。
這種人很少,通常隻有丁等下品的靈竅天賦,因為家境貧寒或其他原因,無法踏上修煉之路。等到成年之後,再想修煉也沒什麼機會了。
張成興當時笑著點了點頭,心中早已有了人選。許宏正是這種人,年紀輕輕便斷了修行之路,家中貧困,又急需錢財。張成興知道,像許宏這種無權無勢的小人物,即便出了事,也沒人為他出頭。
又恰好徐宏急需用錢,於是張成興哄騙許宏加入了黑沙幫的“生意”。
他心中明白,許宏很可能再也回不來了。但這筆交易對他來說,穩賺不賠。反正黑沙幫背後有的是人脈和手段,即便出了事也能輕鬆擺平。
隻是沒想到,這大生意居然引來了這尊煞神。
而張成興心中的煞神,又回到了縣尉衙署。
縣尉陳宗禮正坐在一張雕花木椅上,麵前擺著一隻銅鍋,濃鬱的香氣彌漫在整個房間。
背後那張縣城地圖上,清塘鄉的位置上麵多了一行小字:九月七日斬老龜於此。
陳宗禮正悠閒地夾起一塊肉,丟給站在他肩膀上的烏鴉。
“吃了沒,老何?這燉的烏龜,大補啊。”看到何希言來了,陳宗禮笑著招呼道。
何希言看著滾燙的鍋底,搖了搖頭。
“這可不是那個吃人的老龜,而是它的子嗣。”陳宗禮不以為然地揮了揮筷子,繼續說道:“燉了一上午,燉得這麼軟爛,你真不試試?”
“算了,我不喜歡吃烏龜肉。”他頓了頓,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冷峻:“我剛剛去審問了張成興,他說許宏是被黑沙幫的頭目褚酒帶走了,而黑沙幫是專門找他的......”
陳宗禮的筷子在半空中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他輕輕放下手中的筷子,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在胸前,沉吟片刻:“黑沙幫,最近動作越來越多了,又在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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