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蛇解(1 / 2)

許宏的臉就在水下,乾枯的麵容竟然能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怨毒之色。

他死於歇馬窪山洞裡麵的寒潭,寒潭常年被黑沙幫用來處理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潭底的屍骨早已堆積如山。

久而久之,怨氣在水底凝聚,化作陰煞之氣,籠罩整個水域。

許宏原本是想從中伺機逃跑,先是淹死了,許宏的三魂受這怨氣侵染,無法歸天,反而在水下化為怨靈,成了水鬼。

而他的七魄則被明宗的妖僧以邪法牢牢鎖住,煉製成了入定金身。這種邪術將死者的肉身煉成法器,以殘存的本能驅使軀體行動,如同一具傀儡。

許宏的運氣算是特殊,雖然不幸落水而死,卻因此避免了被妖僧吃掉大腦的命運。

當許宏的屍體浸泡在褚江生的道術所化弱水中時,至陰之水將他的本能被喚醒,怨氣再次勾動他殘存的七魄。

乾枯的屍體猛然詐起,帶著無儘的怨念,乾枯的手臂從水中探出,猛撲向褚江生。

褚江生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已經長出半寸長的尖銳利爪,隨手一揮,直接斬斷了許宏那隻枯瘦的手臂。

然而失去手臂的乾屍並未停頓,仿佛瘋了一般,從水中猛然躍起,再次撲向褚江生。

“找死。”褚江生冷哼一聲,身形一閃,利爪猛然向上一揮,迅速從許宏的大腿切入,直接將他的乾屍撕成了六瓣。

屍塊在半空中四散開來,隨後重重地落入水中,激起一片死氣彌漫的水花。

褚江生甩了甩手上掛著的血肉殘片,轉身望向岸邊。

當他再度看向何希言原本站立的地方時,卻發現那裡空無一人。隻有一灘尚未凝固的血跡,靜靜地留在原地。

褚江生微微低下頭,鼻翼輕動,嗅了嗅血腥的氣味,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你以為能夠逃過我金毘羅的追蹤嗎?”

褚江生的玄珠名為金毘羅首,用身毒國被人祭拜的神鱷,放在刑場整整三年,才煉製而成。

這玄珠賦予了他操縱流水,不懼白刃的能力,還能通過血液的氣味追蹤敵人。

隻要嘗過了敵人的血,短時間內哪怕千裡之外,他也能嗅到對方的蹤跡。

而何希言的血祭所散發的特殊氣息,更讓褚江生產生了一種奇妙的直覺——隻要吞噬何希言,自己便能更快突破築基!

“跑得了嗎?”褚江生冷笑一聲,順著血液的氣息一路狂追。

他的身體在狂奔中逐漸發生變化,鱗片緩緩收斂,爪子逐漸消失,重新化作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大漢。

腦海中的一個奇怪念頭卻不斷閃現,自從修煉上師傳授的密法後,修為大漲,但待在陸地上卻感到十分的不痛快。

吃飯也不痛快,玩女人也不痛快,隻有躺在水中,才會讓他感到真正的安心。…。。

隨著褚江生越追越近,血跡漸漸變得稀薄起來。

終於當褚江生以為自己即將追上時,地上的血跡突然變得若有若無,緊接著徹底消失。他的腳步停在一片草叢前,目光微微凝起,隨即看到草叢中赫然躺著的一張人皮。

褚江生眯起眼睛,緩緩走上前,仔細打量著那張人皮。

人皮表麵隱隱約約刻著一尊三眼魔神的圖案,正是明咒宗特有的人皮畫。

但那魔神的三隻眼睛已經被燙穿,上麵還沾染著何希言的血跡。

“金蟬脫殼之術?”褚江生的眼神瞬間變得陰冷,“有意思,可你流了那麼多血,能跑到哪裡去?”

他冷笑著自言自語,心中已經打定主意,立刻派出黑沙幫的所有手下搜山,堵住何希言所有可能的逃生之路。

同時褚江生也打算回去銷毀一切有關明咒宗的痕跡,確保官府找不到任何證據。

此時此刻,數裡外,何希言正躲在一片沙地深處。這

片沙地是瑤河舊河道改道後的遺留地,泥沙堆積,再加上長年的風化,形成了天然的掩體。

何希言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餘力,身上的法力幾乎耗儘,身體虛弱到了極點,隻能任由細沙緩緩從他身上流過。

他低聲苦笑,玄珠救了他一命,太玄火精中的一項非常雞肋的能力蛇解大法,終於派上了用場。

這術法可以通過蛻下身上的皮膚,再加上大量精血,做出一個擁有短暫活動能力的假身。

因為代價非常高昂,再加上假身沒有任何戰鬥力,何希言基本沒有用過,那種情況下用了也就是等死而已。

人皮畫卻給了他一個靈感,用它來施法。人皮畫本身帶有一定的靈性,雖然這種做法極為冒險,但他沒想到居然成功了。

或許是人皮畫上殘存的怨魂也願意幫他一把吧。

假身帶著他的血跡繼續向前逃跑,而他則用最後的法力連續施展了兩次赤流火,徹底榨乾體內的精氣,躲入了這片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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