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接引南鬥(1 / 2)

程時雄站在門口,望著外麵漸漸散去的霧氣,眉頭緊鎖,心中充滿了不安。

前段時間,他跟隨錢元達出去廝殺了一番,回來之後順理成章地突破了煉氣境界。

然而此刻,渾身的法力鼓蕩,卻派不上什麼用場。

夜裡這霧氣一來,家裡的法陣就啟動了。

他很想去何希言院子把許元康他們幾個也帶回來。可是家人並不願意讓涉險出門。

現在霧氣散了,程時雄的內心依然無法平靜。他隱隱覺得某些事情正在失控,一股莫名的緊迫感籠罩著他。

這種焦慮不僅是對城內局勢的擔憂,更多的是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失落與不安。

作為書院中出身最好的學生,程時雄一直是眾人眼中的大哥。

無論是見識還是身份,他都高人一等,然而自從真正拜入宗門,卻沒有那麼特殊了。

許元康的天賦之高,甚至讓一向眼高於頂的外公都為之震動。

那個後來加入的羅乾,起初顯得有些難以融入,現在卻用自己的方式與大家打成一片。

反倒是搬出書院之後,程時雄成了最尷尬的那一個。

王威璜家境貧寒,出來蹭飯也毫無顧慮;許元康和羅乾無牽無掛,修行生活自在灑脫。而程時雄,大部分時間依舊待在家中。

這並非因為他不願孝順父母,而是這樣的生活方式讓他在同門麵前顯得格外突兀。

最初加入危虛道時,程時雄的心態並不完全是為了修行,也並沒有在宗門中看見什麼未來。他不過是敬佩何希言,希望能得到一些指導。

然而當外界變故頻發時,程時雄卻不知所措。

“如果是師父的話,肯定已經行動起來,去尋找問題的根源了。許元康也肯定會出手,他現在越來越像師父那般果決。”

他站在門口,心中五味雜陳,不禁擔憂起許元康他們的去向。

“二郎,你站在門口做什麼,趕緊回來。”

母親龔幸秀的聲音從屋內傳來,依舊溫柔,卻帶著一如既往的催促。

程時雄怔了怔,心中那股難以言喻的焦慮再次湧上心頭。

他攥了攥拳,眼神在門外徘徊片刻,最終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回頭看了一眼母親所在的方向,正欲退回屋內,突然,一道金光從遠處衝散了雲霧。

“這是外公的劍氣!”

程時雄瞬間安定了下來,心中那股不安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激動。

他毫不猶豫地衝出了出去。屋內,龔幸秀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讓他跟著何先生修道是不是個好選擇,這何先生可是真能折騰,連我爹的符寶都用上了。”

管家羅姑忍不住竊笑:

“二少爺這不聽話的脾氣,不還是隨了你?當年你和老爺私奔,可是把峰主氣得夠嗆。”

龔幸秀的臉微微泛紅:

“彆說這些了,勞你跟著二郎走一趟,免得出了什麼意外。”…。。

羅姑的神色突然嚴肅起來:

“這事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啊,那丘崇謨居然能夠把縣衙的大陣給破壞了。他才煉氣而已,不知道是當了哪個大人物的棋子。”

龔幸秀往門外望了望,忽然眉毛一挑,語氣倒是輕鬆起來:

“小人物折騰,大人物也喜歡折騰。天天這麼下棋來下棋去,不如學我,關起門來多睡覺,虞國早就太平了。“

在破廟內,許元康隻是稍作休息,便恢複了全部的法力。

他感受到外麵有三股強橫的氣息在激烈廝殺,還有一股潛藏起來的力量。

所以他沒有急於出去,選擇繼續待在廟中靜觀其變。

閒暇無事,許元康便與張翁聊了起來。

張翁生前隻是個普通的老人,卻因為有人偷走了他販賣的布匹上吊而死,這讓他對小偷充滿了厭惡。

張翁講起了幾日前的一件趣事:他嚇唬了一個偷東西的賊,結果那賊被嚇得不輕,竟決定金盆洗手,不再行竊,步入正軌。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賊為了表達感激,居然為張翁設了一個靈位,日日供奉。

“從那之後,老漢就感到好像渾身有使不完的勁,也能和那位樹爺爺聯係上了。”

張翁說這話時,神情中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愉悅。

許元康卻沒有笑,他聽得出來,這並不僅僅是個有趣的故事。

許元康看了一眼旁邊的張翁,從老翁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奇異的氣息。

這氣息與師父何希言的斧頭狂章相似,又仿佛與拜師時那幅玄天上帝的掛畫有某種相通之處。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更高層次的力量在張翁身上流轉。

張翁的經曆,讓他想起了曾經在畫本中看到的傳聞:某地的將軍死後,被人祭拜,最終成為守護一方的神靈。

但是虞國在立國之初,破山伐廟,取締淫祀,諸多小神都從此沉寂了。

“神靈究竟是什麼?”許元康不禁思索起來。

何希言曾告訴他,“人生於天地之間,稟二氣之和,冠萬物之首,居最靈之位。”

又說:“凡人生在胞胎之中,皆稟九天之氣,凝精以自成人也。”

無論是先天之神,還是修士在破境無望時選擇飛升為神,實際上都是回歸本源。

因為人一生下來,所稟受的就是九天之氣。

“這就是為何,哪怕是普通人,在修士眼中,某些特殊的魂魄,也有可能成為法器的材料。”

許元康低聲自語,心中漸漸勾畫出一個模糊的輪廓。

人類的神魂肉體,本質上就是一種靈物,經過祭拜、供奉,甚至可以超脫凡俗,獲得神異的力量。

他的父親許宏就是因為有靈竅,被人盯上殺死做成了明咒宗的金身。

當然每當何希言講到這方麵話題時,許元康總會感到從他身上傳來的的憤怒。

他深知師父的怒火源自何處。在許多修士的眼中,人不過是一種耗材罷了。…。。

虞國強盛時,尚能維持表麵上的克製,修士也得遵守律法。虞國甚至擁有專門針對修士的機構。

可隨著國力衰弱,這些律法也隻能在縣城內發揮些許作用,如今連縣城的安寧也不複存在。

奇怪的是,張翁生前不過是個普通的老人,死後留在這裡的殘魂也早已七魄散儘,按理說不該有如此的力量。

可是張翁不僅能與城內的精怪溝通,還能通過那名小偷的供奉而增強力量。

“莫非,這就是所謂的神,應人的祈禱而誕生?玄天上帝順應天命降世,難道也是因此而來。”

這種想法對於玄冥宗弟子來說未免有些不敬,可何希言看樣子也不是什麼特彆尊奉神明的人。

在他的教導之下,許元康的思維也十分的發散。

這三年的時間內,許元康看了許多關於玄天上帝的記載。

這位玄天上帝存在的曆史並不久,在古代人們隻知道尊奉北方玄武,不知玄天上帝。

七百年前,天下動蕩不安,北方的諸胡肆虐,胡王甚至供奉邪魔以求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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