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驍,你少在這挑撥我跟單知縣的關係,我為單知縣奪取縣衙大權之時,你還在哪兒撒尿和泥都不知道!
不過是問你幾個問題,如此推三阻四,若非你心中有鬼怎會這般?”
正如葉驍之前預料的那樣,刑場夜襲的事情,單知縣嚇破了膽,看不出其中端倪,但馮師爺眼睛何等毒辣?
那日的襲擊,飛箭賊寇顯然早有準備。
可夜晚行刑乃是縣衙內部的機密,外人如何得知準確的時間,地點?
定是有人通了外賊!
“那天活下來的人,除了那兩個搶在單知縣前麵,害他磨破屁股的倒黴蛋被罰去守水塘之外。
剩下的,就唯有葉驍了。”
葉驍如今在縣衙混得這般風生水起。
相比那兩個被罰去守水塘的倒黴蛋,葉驍身上的嫌疑明顯更重。
馮師爺原本想要暗中查找證據,讓葉驍有口難辯!
可是這些日子他查來查去,竟半點兒線索都查不到。
就連周員外家抄回來的賬本,都被馮師爺查驗了無數遍,可無論是從賬目上,還是交還賬本的時間上,都是那麼無懈可擊。
馮師爺無可奈何之下,這才讓單知縣把葉驍傳到西堂當麵查驗胸口箭傷。
可馮師爺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難道,真要當眾將這小子的心臟刨出來看看?”
感受到馮師爺臉上不斷變化的情緒,葉驍故作一臉惶恐姿態:“馮師爺這話我就不懂了,葉驍不知何時得罪了馮師爺,竟讓馮師爺對我有如此偏見?
莫非是前兩日請馮師爺吃飯的時機不對?
又或者……
哦,我明白了,馮師爺是嫌我當了典史,沒有準備‘紅錢’孝敬你吧?
這可是大大的冤枉,我本想著請馮師爺吃飯的時候,再把準備好的‘紅錢’雙手奉上,沒想到竟讓馮師爺對我產生如此誤會!
馮師爺,要不這樣,為了彌補我的過失,今天晚上我在翠峰居設宴,宴請馮師爺和單知縣如何?”
葉驍的一番話,頓時讓單知縣的眼神變了古怪起來。
“馮師爺,莫非你真是因為這件事情,對葉典史心懷記恨?”
“知縣大人,並非如此,我……我……”
麵對單知縣懷疑的目光,馮師爺忽而有了一種有口難辯的感覺。
是我把這個葉驍想得太簡單了!
馮師爺本以為,把葉驍單獨叫到西堂一番恐嚇,驗傷,就能問出背後真相,可馮師爺萬萬沒想到,這葉驍不僅早有準備,臨危不亂,還長了一張巧嘴。
如今,若是繼續分辨下去,倒也有了幾分他挾私報複的意思了。
眼瞅著,剛剛還咄咄逼人的馮師爺,轉眼閉上了嘴巴,葉驍心裡樂開了花。
早在那日襲擊刑場救人回來之後,葉驍就想到萬一將來有人翻舊賬,讓他當眾脫衣驗傷,那麼葉驍不就露餡兒了嗎?
所以,葉驍當晚就拜托黑皮和尚,在他身上留下了一個被箭穿透的空洞。
這箭雖然穿透了胸口上的血肉,卻傷及不到臟腑,再利用野郎中的藥把傷痕完美地存留下來。
葉驍剛才故意拍單知縣馬屁,就是想要看看,馮師爺手上是否掌握了什麼實質性的證據。
結果,不出葉驍意料,見到單知縣的反應,葉驍立馬明白了馮師爺這是在詐他,既然是詐他,那馮師爺手裡必定沒有什麼實質性證據。
“如此一來,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哪怕馮師爺他心裡不服,也找不出半點錯漏。”
甚至,還會被葉驍反咬一口,說他是因為“紅錢”沒到手,故意泄私憤,陷害葉驍!
“上輩子看了這麼多宮鬥,宅鬥,總算沒白看,穿越過來全用上了。”
然而,就在葉驍心中喜滋滋的時候,原本閉口不言的馮師爺忽而笑了起來。
“葉典史剛才嚇到了吧?這不過是知縣大人跟在下對你的一個考驗罷了,千萬莫要放在心上!”
“哦?考驗?”
“沒錯,想必葉典史也知道,我狀元縣,與河清縣,饒縣,舊縣,汾縣,葛台六縣,隸屬於平康府治下。
近年來,平康府匪患頻頻,不斷騷擾六縣,平康府的諸位大人已經定下了六縣共同剿匪之大計!
六縣縣衙將全力配合平康府越騎校尉沈叢嚴,對平康六縣境內的山匪進行清剿。
我狀元縣身為六縣之一,自然也得派出得力之人相助沈校尉剿匪。
原本,我想著葉典史剛剛上任不久,還有些猶豫,但是剛才看葉典史對單知縣如此忠心耿耿,必是我狀元縣的棟梁之才。
所以,我狀元縣的鄉勇,就交給你了!”
聽到這裡,葉驍的眼神漸漸變了古怪起來:“馮師爺的意思是?讓我去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