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輕沒想到堂堂一代花魁,衣櫥裡麵卻都是些老氣橫秋的顏色,哪裡有一點女子的鮮亮
書輕翻箱倒櫃,隻看上一件藏藍色的牡丹團錦的圓襟倒是不失大氣,配上她清冷的長相彆有一番味道
隻是這妝容就要稍作調整
清韻本沒放在心上,但是書輕這一收拾完,她才覺出好處來
她還真是有一雙巧手,三兩下就能把她變成一個高潔富貴的樣子,任誰也不會想到會是沾染了世俗欲望的妓子之流
書輕選了一串頂好的長串珍珠,各個是大顆飽滿的東珠,足足有幾十顆之多
這珠子一帶上,那鋪麵而來的富貴更勝
清韻卻眼神黯淡下來,這珠子還是那人送的生辰禮,她從未戴上身
他若是送些什麼稀罕物件,她心裡偏就越膈應
好像無時無刻不在表明她的身份是何等低賤,用銀錢就可以收買人心不成?
但是女子的年華確實可以用金錢衡量,春宵一刻值千金
書輕看出清韻的傷感,這個女子本不屬於煙花之地,但是卻深陷其中
“清韻,其實怎麼活不是活。可端看你如何看了。”
“可不是能活,不過是我清高自傲不肯低頭。”
書輕按住她想要倒酒的手:“農戶常年關注晴雨隻怕收益不成,商戶沒沒下貨款就擔心這一筆可否能回本。七品小官隻知大事化小卻不得晉升之法,京中大官卻日日提著腦袋覲見。在這世上誰人過得舒心安穩?”
“你苦就苦在生來清高,有骨有血,卻偏進了這泥淖之中。但是既來之則安之,若是一味慨歎命運不會自救,那才是悲哀。女人在這世間本就不易,你若不夠心狠那才要自討苦吃。”
清韻明白這是在提點她:“你大概是不知道我的處境,我出了這泥淖又何嘗不是要進狼窩。”
書輕卻不以為然:“凡要愛人,先要愛己。若是自己都不能讓自己快活,男人承諾的情愛天長地久,不過是虛妄一場。”
清韻好奇:“那你可有心愛的男子?”
書輕想了想:“有,但是我能克製自己。”
清韻疑問:“你與那人不能在一起嗎?”
“倒也不是不能,不過是我的愛未滿。情,是件頂寶貴的欲望。若是縱容它長驅直入,那早晚一日會燃燒儘你內心的燭火。到那時,螢火之輝不足以見,隻有烈日昭昭才算是愛了。”
“我不願如此,也不想輕易交付自己,我才是我永遠的靠山。”
我才是我永遠的靠山,清韻在細細琢磨這話
書輕難得與人剖析這些,一不小心說了這麼多
“今日不早了,我們也就不多叨擾。不知若是傭金五十兩如何,清韻覺得這合作是否可行?”
書輕覺得這五十兩都夠多了,她最近缺錢,再多怕是真的不行了
清韻點頭:“自然可以,我不計較銀錢多少,隻想交姑娘這個朋友。”
書輕笑笑:“等那日宴會,這位掌櫃會來親自為你上妝,你必能成為這京城之最。”
清韻福了一身,眼神對著書輕卻多了一絲敬意
書輕一看就是飽讀詩書的樣子,卻完全沒有那股子迂腐氣
書輕解決了這個宣傳的問題,就回到了國公府
現在就等著宴會那日的到來
這宴會是送走暑氣的宴會,也稱作去暑宴
在宴會上,除去一些送暑氣的習俗,還有就是會有一個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