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灼可能不清楚其他的,但是自認為男人的心思自己還是頗為清楚的。
那樣的修羅場自己才不要多待呢!
好不容易找到了機會,自己自然是要離開的。
可是不出意外的話,自己會在離開城門之前被那個沈酒辭攔住,反正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兒了。
沈酒辭原本是應該在雲灼邁出城門的前一刻就準時出現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雲灼都又走出二裡地了,還是沒見人來。
她往回看了看,見天色暗了下來,乾脆便是尋了家客棧住了下來,好好的吃了一頓。
雖然比起攝政王府的東西差了一些,但是也總算不至於食不下咽。
不過店小二見雲灼一直往城門的方向看,就問雲灼是不是還等著什麼人來挽留自己,說他在這裡見多了這樣癡情的男男女女。
雲灼隻是擺了擺手,她說自己很喜歡的東西忘記帶了,舍不得。
店小二便是什麼都不說了,笑笑便是離開了。
左等右等還是沒有瞧見那個恍若謫仙的男子來揪住自己,雲灼不免長舒出一口氣來,想必是絆住腳了吧。
月色姣姣,雲灼忽的想起了坐在牆頭共推牆角的畫麵,不得不說,那時還是挺開心的嘛。
恍惚之間,身後忽的閃過一個白影,雲灼一愣,隨即一喜。
“九爺這次來得真快。”
可是回眸去看,沈酒辭卻是臉色慘白的,潔白的衣衫上甚至是沾著點點猩紅,似乎是受了傷。
微微發紅的眼眶讓整個人看上去都蒼白了不少,發絲也有些淩亂,不知道還以為眼前的男子方才哭過,眼中還匍匐著一層霧氣。
不過剛見了雲灼的模樣,沈酒辭便是整個人朝著雲灼無力的撲了過來,整個人便是癱倒在雲灼的肩頭。
看著沈酒辭的模樣,雲灼也是微微一愣,後知後覺的才想著穩住沈酒辭的身子。
“九爺,你怎麼了?”
沈酒辭的身子明顯的一軟,聲音有些嘶啞,“我以為你走了……還好……”
明明就是一句雲淡風輕的話,卻是讓雲灼心頭猛的一顫,“我沒走……這不被你揪住了嗎?”
雲灼什麼也沒問,但是看著沈酒辭的模樣大抵是猜到了的。
按著顧衡卿的性子,哪怕是刻意的控製了,但是兩人也指不定會大打出手,勢均力敵的兩人真的動起手來,不受傷才怪呢。
她伸手輕輕的拍著沈酒辭的後背,慢慢的安撫著,“好了,你累了,睡覺吧,我一直都在這裡。”
過了許久,沈酒辭才整個人癱軟在軟榻之上,看上去是真的睡著了。
雲灼看他的睫毛微微眨了眨,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對於顧衡卿,天知地知你知的我都知道,但是我知道的你不一定知道。
我知道他是妖域的人,我清楚他的身份,我了解他的計劃和目的,但是我並沒有阻止的意思,這是他的選擇。
我不了解他的經曆,隻是聽說,我不能因為我的想法去評判他的對錯。
所以不用再試探了。”
她的聲音很輕,也不管沈酒辭是不是真的再聽。
見沈酒辭的手掌裂開了一道口子,雲灼便是輕輕的用衣袖擦去上麵的汙垢。
她替沈酒辭掖好被子,輕輕的說道:“等等我,我去為你尋藥。”
說完便是推開門離開了的,沈酒辭也在此時睜開了眸子,隻不過是動了動手指便是再次閉上了眸子。
雲灼徑直出了客棧,空曠的大街忽的冒出一人來,正是顧衡卿。
他的臉上還是掛著一如既往的笑意,“殿下!我來啦!”
看著顧衡卿笑嗬嗬的模樣,雲灼卻是歡喜不起來,她微微皺著眉。
“不是說過不傷他嘛?”
顧衡卿臉上的笑微微僵硬,他一臉委屈的模樣,“是沈酒辭自己沒本事,不過兩三招罷了便是輸成這個樣子,自己修為不及關我什麼事?”
他的心中難免有些難受,自己也是受了傷的,隻是為了見雲灼,這才小心翼翼的遮掩。
可是沒有想到,雲灼見到自己的第一句便是責問自己為什麼傷他,早知殺了他才好。
可是正當顧衡卿低眸沉思的時候,雲灼卻是以為顧衡卿是覺得自己太凶了。
不過想來也是,相處了那麼多年,自己從來沒有這般生硬的同他說話,想必也是被自己嚇到了吧。
她隨即便是抬手摸了摸顧衡卿的腦袋,語氣也是一下子軟了下來。
“好了好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可有受傷?”
顧衡卿身子一愣,隨即便是抬起了水汪汪的眸子,“疼~顧衡卿那廝打人可疼了……”
雲灼無奈的一笑,“誰讓你招惹他的?”
顧衡卿抓起雲灼的手便是朝自己的心口放上去,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殿下,你摸摸瞧,我現在還在驚慌著呢!”
雲灼聳了聳肩,撅著嘴,“我也驚慌著呢,今日你倒是一點兒都不怕傷了我。”
“殿下這般聰慧,我怎麼會傷到你呢?”
過了一時半刻,雲灼便是找了藥房尋了一些止血的藥來,深更半夜讓他們開門還真的是不容易。
回到客棧的時候,沈酒辭似乎還在昏睡,連姿勢都是不曾變化的。
但是雲灼卻是眼尖的看見沈酒辭枕邊的褶皺又多了幾道,沒辦法,自己的關注點總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