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信被婆子扭著往鬆風苑去的時候,心裡其實是想借此將此事鬨得更大一些,反正他已經挨了打,不能就這樣算了。
但琥珀是個眼疾手快的,早就往他的口中塞了一方帕子,隻能發出嗚咽的聲音,旁人並不能聽得清楚。
鄭信被打得披頭散發,衣裳也淩亂了,經過蘇願身旁的時候,看了過去。
蘇願站在石階上,居高臨下地盯著他,眼中滿是不屑與鄙夷,竟是讓鄭信心中陣陣的發慌。
“小姐,一會兒到了老夫人麵前,他要是胡言亂語可怎麼辦?”綠蘅壓低了聲音,一臉的擔憂。
蘇願今日不隻是想要給鄭信一個教訓,連帶著也要讓蘇若微知道,往後少打自己的主意。更是要給蘇雁一個警告,在西府愛怎樣便怎樣,但若是算計在她的頭上,便叫她脫一層皮。
“放心,有母親在呢。”蘇願目光望著鄭信的方向,提了裙擺就往鬆風苑走去。
她不會先給鄭信開口的機會,反倒是要來個惡人先告狀,她倒是要瞧瞧,蘇若薇往後還怎麼有臉來東府。
不管蘇若微有什麼心思,蘇願都敢確定,她的婚事,齊氏不會讓她下嫁,哪怕是沒落的王公貴族之家,也瞧不上鄭家的門第。
蘇若微和鄭信不過是想要從她這裡下手,迫使祖母和母親答應罷了。
蘇願想得沒錯,齊氏和王氏在看到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鄭信,並未開口詢問,反倒是見蘇願進門,一臉的慍色,才主動開口。
而一旁的蘇氏見兒子被押著上來,早就暴跳如雷,上前去推搡幾個婆子。
“阿願,怎麼了?”王氏開口問道。
“祖母,母親。”蘇願繃著一張小臉,先是朝著兩人打了一禮,才回道,“剛回來時,天色昏暗,看不清楚,身邊的丫鬟的荷包又丟了,這個時候表哥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出現,一時不查,當成了小毛賊教訓了一番。”
蘇氏聽了這話,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她又不傻,事情是什麼樣子的,她隻略微一想便心知肚明。
看著蘇願那張臉,恨不得上前狠狠給上幾巴掌。她的兒子從小就被她嬌養著,她連一根手指都舍不得動,這個賤人生的賤貨竟然敢讓人打他!
齊氏和王氏都是聰明人,晚膳前,蘇氏才說了鄭信與阿願的親事,晚膳後,就發生了這事,怕是早有預謀。
王氏瞧見蘇氏臉色陰晴不定,一雙眼中滿是凶光的盯著阿願,她伸手將阿願擋在身後,抬眸看向蘇氏道:“今日,還請給我一個解釋,不然,這事兒沒完。”
胡氏看向蘇若微的眼神也帶著不悅,這裡是東府,這對母子竟然如此的膽大包天,不將她這個伯夫人放在眼中。
蘇若雲端起了茶盞,冷笑一聲道:“還真的是好算計啊。”
鄭信呲牙咧嘴,知道此事於他和母親不利,眼睛一轉,立馬跪下,聲音悲切道:“還請伯外祖母、二舅母息怒,孫兒也不是有意要冒犯五表妹的,隻是有人給孫兒遞了消息,讓孫兒來鬆風苑……都是孫兒的錯,嚇到了表妹,是我的不是……”
這一番話說得很是情深意動,又將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將蘇若微摘了出去。
“去查,到底是何人,膽大妄為,竟敢在眼皮子底下坐下此等醃臢之事。”齊氏聲音冷冷的,大有不查個清楚不罷休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