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藥郎×鰤魚燉蘿卜×綾辻(1 / 2)

也不知道是被藥郎的武器嚇到了,還是被綾辻行人打破了心理防線,送奶少年再也沒辦法繼續維持自己的謊言,哭泣著將所看到的真相說了出來。

“那天早上天氣很糟糕,周圍一直彌漫著霧氣,我沒能看清那個人是誰,隻能隱約判斷出是一個瘦瘦高高的男人,那個人當時朝著橋下看,發現我靠近後便很慌亂地跑掉了。”

白綿追問道:“你就沒有探頭看一眼橋下嗎?”

“看、看了……”

小林正男囁嚅著,身體顫抖得更加劇烈。

她默了默,表親逐漸變得複雜,“你看到了慘死的市川節子小姐也看到了跑走的凶手,卻什麼都沒有說。”

“我隻是以為兩件事沒有關係才沒有說出來!”

小林正男大聲喊道,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小孩子特有的有些尖利的哭聲回蕩在車廂裡,給本就凝重的氣氛又添加了一絲陰森。

“我又不能確定那就是凶手,萬一隻是一個路人呢!警局和媒體都說她是自殺,難道還會有錯嗎?如果我隨意控告彆人、給無辜的人帶去困擾怎麼辦?”

“被投訴的話我一定會丟掉這份工作的!”

“……”

這個年紀卻天天早上5點出門跑腿工作,其他人都穿著厚實的冬裝而小林正男身上還是單薄的和服,想也知道家庭條件很糟糕。

哪怕送奶工的工資再低,多少也能夠糊口,讓他不至於忍饑挨餓。

而且從目前來看,這起案件還牽扯到了市長和刑警,這兩者都不是社會底層的送奶工能夠招惹的。

於是選擇隱瞞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能夠理解就是正確的嗎?

顯然不是。

那可是一條無辜的生命,當時市川節子躺在冰冷的鐵軌上時該有多絕望,或許小林正男低頭俯視的那一秒她還活著,隻要能及時得到救援她不一定會死。

無奈的歎息一聲,白綿看向綾辻行人,“綾辻偵探,乾脆一口氣解決這起案件吧。”

“可以,正好我也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綾辻行人無視眾人慌亂的神情,自顧自說道:“這麼多關聯人之中,看似無害的市長第一個遇害,化貓連一個辯證的機會都沒有給他,如果不是化貓殺紅了眼,那麼顯然市長便是殺害市川節子小姐的真凶。”

“或者說是主犯。”

門脅榮死死盯著他,“證據呢?市長有權有勢,何必和一個普通市民過不去,沒有證據的推理就隻是胡言亂語罷了。”

“因為市川小姐是一名記者,還是一名十分優秀的記者。”

“……她是記者跟市長有什麼關聯?而且你怎麼知道她很優秀,你才來到這個城市不是嗎,難不成其他城市還流傳著她的大名?”

綾辻睨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冷漠的表情似乎在說“我不想跟蠢貨溝通”。

見狀其他人都因此露出質疑

的眼神,白綿忍不住解釋道:“這是一目了然的邏輯不是嗎,開通地鐵是這座城市的大新聞,就連報社總編都要出來跑新聞作跟蹤報道,那麼竣工之前報社不可能不關注。”

“眾所周知,這樣的工程最容易牽扯到貪汙受賄,作為記者調查出什麼很正常。而工程必定要由市長牽頭,”

“至於怎麼知道她很優秀——”

她看向從剛剛起就一直沉默不言的報社編輯森穀清,“如果她工作能力不好,森穀先生在提及的時候也不會是那種羨慕又嫉妒、還隱隱包含惋惜與憐憫的表情了。”

嫉妒這種情緒,越是掩飾越是容易彆人察覺出來。

編輯自己可能沒有察覺,實際上他在談到市川節子時語氣完全不同,明顯就是在嫉妒這位下屬。

森穀清:“……”

“還不錯。”綾辻行人向她投去一個讚賞的眼神。

“隻是取巧而已啦,比不得綾辻偵探那麼聰明,一眼就能分析出真相。”

白綿捏住手心的小天秤搓了搓,不好意思道。

綾辻行人絕對是依靠自己的頭腦推理出來的,她哪兒有那樣的智慧,不過是仗著對劇情的一點了解裝逼罷了。

到了這一步,森穀清也無法再沉默。

他搓搓臉,苦笑著說道:“地鐵工程確實牽涉到了貪汙受賄,從工程招標到最後的修建,都被人插了一手,大量資金去向不明,實際用到地鐵建設上的可能還不足十分之三。”

“十分之三?!”

野本千代驚呼一聲,滿臉不可思議。

“難道那麼多錢都被市長先生貪汙了嗎?!”

“當然不止是市長,這是一整條黑色利益鏈。”白綿解釋道。

光是市長一個人也沒辦法拉起工程隊,所以其他環節必定也有人參與。

森穀清點點頭,“市川當時就是這樣告訴我的,她很想調查清楚背後的真相,但我怕她招惹道不該惹的人,還是勸她多思考一下。但是市川是一個很堅定的人,一旦確認目標就不會回頭,就在出事前一天,她告訴我找到證據了。”

“所以市長才會殺了市川小姐,因為一旦被報道出去他就完蛋了!”

野本千代一拍雙手,興奮地說道:“這樣一來真相就算是水落石出了,賣藥郎先生快把那個物怪消滅救大家出去吧!”

“不,市長隻是下達了滅口指令,卻不是真正動手的人。”

綾辻行人打斷她,目光牢牢鎖定在森穀清身上。

“真正動手的人是總編輯森穀先生才對,那天小林君看到的瘦高身影正是你,你和市長聯手了,沒錯吧。”

“怎、怎麼可能會是我呢?!”

森穀清有些慌亂地解釋起來:“如果我和市長是一夥的,根本不可能給市川調查的機會,又怎麼會到最後再來殺了她!”

這番解釋聽起來沒什麼毛病,野本千代和和服婦人山口春都被說服了,忍不住替他辯解起來。

“啊——!!”

就在這時,森穀清突然慘叫一聲,捂著臉頰倒在地上抽搐不止。與此同時,他裸露在外麵的肌膚開始不斷出現貓咪抓痕,傷口並不深,但顯然會令人疼痛難忍。

其他人被嚇了一跳,瑟縮著看向四周,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綾辻行人冷眼看著,“雖然我有證據,但似乎不用再解釋了。”

“好了,大家也都看到了這位編輯先生撒謊激怒化貓的後果,我想你們應該不想受到傷害吧?不如老老實實交代一下自己的罪行如何?”

白綿看向還在地上打滾哀嚎的編輯,對眾人說道:“市川小姐所求的不過是一個沉冤昭雪,我想隻要你們好好承認錯誤,會得到她的原諒的。”

從始至終化貓都隻是將眾人圍困在異空間裡,並沒有直接下死手,可以看出它想要的應該不是簡單的發泄與報複,而是一個真相以及道歉。

“咕咚——”

山口春咽了下口水,用充滿畏懼的眼神看了眼編輯,“我、我說……”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死死盯在地上,不去看周圍人的神情變化,緩緩將自己犯的錯說了出來。

然後是野本千代、司機木下文平、刑警門脅榮,眾人一一承認自己的錯誤。

事情其實很簡單。

市川節子發現了市長貪汙的證據,還拿到了關鍵性證據,她向上司森穀清彙報,想要得到他的支持將這件事爆料出去,卻沒想到森穀清早已和市長勾結,在兩人約見交換證據的時候,他竟直接將文件儘數燒毀,還告誡她不要再繼續查下去。

市川自然不肯罷休,告訴森穀清自己把證據做了備份,這一份被燒毀她還有其他,一定要讓市民們認清市長的嘴臉。

爭執之中,市川節子被森穀清推下了橋。

當時市川並沒有死亡,如果經過的送奶工小林正男或是火車司機木下文平能夠注意到的話,她一定能得救。

可惜沒有。

小林正男為了生活選擇當睜眼瞎,無視了這件事,木下文平在開火車時打瞌睡,根本沒注意鐵軌上的情況,就這樣活生生將市川節子碾死。

哦對了,一同死亡的還有一隻貓。

一隻市川節子經常投喂的流浪貓。

兩條生命就這麼逝去,全是因為木下文平的玩忽職守。

至於和服婦人山口春。

當時她其實聽到了呼救聲,但那時她正在和自己的情人溫存,直接無視了市川節子絕望的呼喊。

野本千代和這件事其實沒有直接聯係,但她為了能夠登上報紙,故意做偽證,在刑警詢問的時候說出市川節子曾悶悶不樂地來咖啡廳枯坐。

門脅榮自然是受到了市長的指使,才將這樁案件匆匆結案。

真相大白,所有人都很尷尬,各自盯著一個地方不肯與旁人產生視線接觸。

白綿剛想說什麼,突然見藥郎的臉色陡然變得十分嚴肅。

她飛快意識到什麼

,猛地抬頭向四周望去,果然見外麵的空間開始扭曲。

來不及猶豫,她趕忙對對藥郎說道:“賣藥郎先生,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

“這裡就是我的結緣餐廳,請進。”

拉開障子門,白綿將賣藥郎和綾辻行人迎進店內,“隨便坐,藥郎先生的藥箱和貓籠都可以放前台這邊,不用擔心化貓會跑掉,餐廳是我的領域,沒有我的允許它逃不出來的。”

對著藥郎說完,她又蹲下身,對著籠子裡安靜趴臥著的化貓說道:“還請稍微忍耐一下,等明天我就帶你去新地方。”

“白小姐是打算把它送到一個妖怪生活的世界嗎?”

綾辻行人倚靠在櫃台上,饒有興致地追問道。

“可以算是吧。”

白綿站起身,對著賣藥郎解釋起來。

“我們的世界存在地獄,有十殿閻羅以及獄卒們看管維護秩序,許多妖怪在現世生活不下去,便會搬到地獄生活,像貓又、輪入道、狐妖什麼的都有,化貓小姐完全可以在那裡展開新的生活。”

“不用擔心它會惹是生非,地獄的鬼神們可不是吃素的,絕對不會讓它有機會作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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