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懷寧王一臉無辜對她更是兩手一攤,表示他也愛莫能助一樣,任憑底下群眾對她的辱罵和威逼。
他以為這個女人會哭著求他幫幫她,事實上她除了哀求他並無退路,然而事情就是這麼事與願違又峰回路轉。
婉婉咬咬牙,抬起一張清麗的臉退去所有的不安和恐懼對視群雄:“難道我說錯了嗎?你們這些自譽為天下勇士的人們,空有一身武力不去報效國家卻在這裡浪費生命,你們在乎過死在這擂台上的人嗎?如此幼稚的比賽,彆說百斤,就是千斤我也能不費吹灰之力取勝!”她還真敢說,而且說的這樣的堅定,海山一度以為這女人瘋了,大概受了刺激腦子糊塗了才會說這些不著調的傻話。
底下的人更是嘰嘰喳喳一輪非凡,就在此時,麗娘從人堆裡走了出來,看起來像是出來解圍的,她清了清嗓子大聲道:“各位爺們稍安勿躁,既然這位姑娘有如此膽識,咱們大家不妨看看她如何舉起這足有六百斤的鐵球如何?”
海山冰冷的看向麗娘,這個女人是要當眾為難楊婉,他的人,即便為難,那也隻能是他,不需假手於人。
底下的看客們幾乎都湧到了內官最大的擂台這邊看熱鬨,其實一幫大老爺們為難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傳出去也挺沒麵子的,當下也有人替楊婉說話——“小姑娘,我看你不如跟大夥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按常理來說,既然有人給你台階下,你就快識時務為俊傑吧,可她非就不下台階了。
“你們大概都覺得我說的是胡話吧?”
“好,今天啊就讓麗娘我做個證人,咱們也不為難這位姑娘,你隻需將這平地之上的鐵球移動到另一邊就算你贏,如何?”麗娘這是步步緊逼,絲毫不肯給人留下退路,以她的資曆又怎麼會看不出來這個女子應該就會是懷寧王即將迎娶的漢女呢?
楊婉正要下去比試,一隻手被身後之人握在掌中,她回頭對上海山略顯不安的眼神,隻聽得他說道:“隻要你肯求我,後麵的事我便可以幫你擺平。”
“王爺,您說什麼呢,整件事不都是您挑起來的嗎?我若是也跟那位勇士一樣死在擂台上,那也是造福於您的,免得你日後還得娶我這樣的……漢女。”說罷她揚起一抹淡淡微笑,如春風拂柳,如桃花綻放,她沒有傾國之姿,卻耐人尋味,有那麼一刻他腦海中閃現過一絲異樣的想法:或許這個女子留在身邊並不會太無聊。
海山狠狠捏著拇指上的玉扳指,那雪白的羊脂玉扳指生生被蹂躪在掌中,似乎要將它碾碎成粉渣才罷休。
楊婉雖衣衫臟亂,卻絲毫不影響她大家閨秀獨有的氣質,這便身姿綽約地緩緩下了看座,在場聚眾圍觀者越來越多,卻看著這小小漢家女半點不怯場地走上擂台上,圍著那沉重如山的鐵球轉了個圈圈。麗娘故作好意地湊上去對她悄聲道:“這樣吧,念在妹妹一介女流,咱們大家也不願意占你一個小姑娘的便宜,你隻需將這鐵球搬離原本位置就成,哪怕移開一裡地咱們也承認你的實力,如何?”
麗娘的好意引起全場哄然大笑,這球,就怕這姑娘費了吃奶的力都無濟於事,海山眉如遠山,眼如星辰地冷冷看向擂台之上,他在等這個女人向他求救,而他也堅信這個女人的出口狂言絕無可能做到。
楊婉微微一笑,挑眉對麗娘道:“煩勞這位姐姐可否借我一根兩丈長的鐵棍呢?”麗娘一震,雖不明她這是要做什麼,倒也吩咐人去取了。
稍不久,館裡的下人帶著細長鐵棍交到楊婉手中,她雙手略顯沉重地微微往一邊傾斜了些,可把底下看客給樂壞了。
“姑娘,我看你還是回家繡花吧,連根棍子都拿不動呢!”看客甲嘲諷地戲言。
“是啊是啊,下去吧,搗什麼亂啊?”看客乙隨聲附和著。
楊婉將擂台角落一塊台盆大的岩石推滾到鐵球旁,她連那麼點大的岩石都搬不動,還妄想去推動那樣的龐然大物。
就在大夥無儘的嘲弄聲中,楊婉輕輕鬆鬆用一根鐵棍將那鐵球撬起移開至彆處。海山神情掩不住的詫異從看台上急速而下,麗娘臉上陣陣隱忍發自內心的不快,館內驚座四起,一個柔若無骨的少女居然真的推動了鐵球,六百斤、那可足足有六百多斤玄鐵所製,究竟她是用了什麼邪門妖術做到的?
海山站立在人群中反倒特彆顯眼,他獨特的英氣向婉婉直逼而去,婉婉內心咯噔了一下,她其實很怕跟這個男人對視,因為惹不起。
“王爺,您答應的事應該不會忘記吧?”她真的很不會看人臉色,海山的臉都臭的跟茅坑裡的石頭一樣了怎還看不懂情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