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自古以來多少世襲貴胄都以娶到弘吉剌部落女子為榮,在沒有楊婉這個漢女的介入,他這第一王妃的頭銜必然是要留給弘吉剌部落女子的。
野狼緊鎖眉頭,突然有一種北疆成了比牢獄還要可怕的地方。
“您會庇護她嗎?”如果有一天大妃真的動手,他的主人會眼睜睜看著她死去嗎?
“我還沒找到能夠庇護她的理由,在此之前隻希望她能快速成長,畢竟她的對手並不簡單。”那可是他的母親,從前母親要誰死,定活不過第二日,而他從來沒有違背過母親的意願。
“如果她救了我們,這次能夠憑借一己之力救我們出去,是否能夠成為您庇護她的理由呢?”看得出來野狼已經接受了楊婉成為他的女主人,不然像他這般從來隻聽命令做事的人現下是不會浪費口水在這跟主人探討這些本就逾越他身份的問題。
“或許吧。”雖然他心裡也沒有底氣,這個女人不是巴不得就此彆過從此天涯是路人各自過活嗎?興許早就帶著墨蘭逃跑了呢,如果是這樣,他又該怎麼辦?放走她亦或是——不放手。
翌日
清晨,天色灰蒙蒙,街道上稀稀落落三兩家早點小鋪正升火燒爐子,楊婉一行人已然做好準備現身在縣衙門前,等候開堂公審。
這縣老爺提審蒙古人犯案事件早就傳了十裡八鄉,平時衙門審案子都不見有百姓旁聽,唯獨今日,早早就有人往衙門這邊走來,就跟來看戲似得討論的異常熱鬨。
巳時一到,縣衙大門準時開放,公堂之上衙役分站兩邊,棍棒擊地聲聲喊著“威武”二字,太守大人身穿官服頭戴烏紗威儀入座,緊接著師爺入了旁坐,這是劉老三一行人聲勢浩蕩入了殿內。太守大人見人已到齊,驚堂木一敲開口道:“升堂!”
劉老三一行人站在右側,滿懷信心地在那等候定案,楊婉孤身從人群中脫穎而出,仙氣逼人地入了堂左側而立。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劉老三一條胳膊包的跟粽子一樣突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哀嚎:“我的太守大人呐,小人乃安陽縣八裡胡同老劉家的老三,小人要狀告這女子的夫君欺惡霸女,還出手傷人將小人胳膊擰斷,您要給小人做主啊。”
“嗯,此事本府已有所了解,堂下犯婦,還不將你夫君犯案一事從實招來?”瞧,太守大人甚至都不過問她姓甚名誰,直接給定了罪。
“大人,民婦也有冤情相告,民婦今日要告這位劉姓惡霸強占良女逼良為娼,而我夫君不過見義勇為他卻惡意陷害栽贓罪名,請大人明察。”此時墨蘭將她事先寫好的狀紙呈遞給旁坐師爺過目。
“這……”太守一時語塞,本以為一介女流,上了公堂準該下破了膽,哪裡還敢狡辯一二,未知這女子看似年幼,實在沉穩的很。
師爺仔細翻閱後,倒也佩服,此女將事件來龍去脈敘述十分詳細,並有被害人桃花畫押作證,劉老三什麼樣的人,四鄰街坊早有耳聞,看來今日此案並不如從前那般草率處理了。
師爺將狀紙呈上,並在太守耳邊細語幾句,太守臉色一片陰鬱,又是一聲驚堂木拍響。
“將犯人帶上!”
頃刻間,幾名衙役將一身囚服再身的海山、野狼帶上堂,兩人手腳均被鐵鏈鎖住不得脫身。
“太守麵前還不跪下?”衙役強迫兩人下跪,奈何就是動彈不得他二人。
太守很是生氣,這兩個蒙古人實在不知好歹,見朝廷命官而不跪,簡直罪惡至極。
“來人啊,堂下犯人見本官不跪者,仗打二十大板!”一支紅頭簽應聲落地,正好落在海山腳下,對此他卻不屑一顧。
“且慢,大人至今還未查明我夫君身份,且不說他乃蒙古貴族,按元朝律例,蒙古貴族見正四品以下官員無需叩拜,若大人強行壓製我夫君下跪,民婦怕您擔當不起。”她把話說的滴水不漏,事前這蒙古男子自稱是懷寧王,大家不過當做笑話罷了,可就算他不是王爺,看身份氣質沒準還真是個貴族,確實貴族無需向他這小小太守行跪拜大禮。
想到此,這太守大人不由得心慌,深怕這犯人莫不是真的身份尊貴吧。
“本府姑且就免了你二人跪拜之禮,堂下犯婦,你且說說與這蒙古人是何關係,昨日所發之事細細講來。”方才師爺提醒,這女子熟知元朝律例,身份定不尋常,不可隨意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