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飛奔而上將她從血泊中抱起,後背止不住的鮮血染紅了他的手,征戰沙場多年生死早就淡然,可是他的女人他不能容忍就此死在他懷裡,即便過往一切都不慎人意,可他終究不要她死,哪怕北疆是人間煉獄,哪怕哪裡有更大的殺機,有他庇護不就可以了嗎?他來庇護、他來守護,許她一世安寧不就可以了嗎?
“婉婉,你忍一忍,我馬上帶你入城找大夫。”雖說馬車上有醫藥救急用品,但見她傷口頗深定然不能草率處置。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可是、可是我還沒有去過蒙古草原、沒見過北疆的民風、我不想死,王爺救我——救我……”楊婉整張臉失了血色,體溫不斷下降,她痛苦地表情和近乎哀求的求生欲,深深觸痛了海山的心。
“野狼,快拿金丹過來,止痛藥、金瘡藥統統給我拿過來。”而這些根本不需要他吼,野狼也早就準備齊全了。
墨蘭和桃花哭倒一片,這一覺醒來周遭死了那麼多人,還累及到她家大小姐,如今主子生命垂危,叫她們如何是好?
“嗚嗚嗚~小姐,你若死了墨蘭也不活了,墨蘭一定陪你去。”
“小姐,小姐你千萬要熬過來呀,桃花還沒報答您的恩情呢。”說罷便又在一旁哭做一團。
“好了彆吵了,你們兩個給我去把馬車收拾出來,把所有被褥衣服墊在車內務必要柔軟舒適。”海山一聲怒吼下,兩人瑟瑟然,抽泣著逃去馬車的方向執行任務。
“婉婉,來,喝兩口酒暖暖身。”她現在等同於喪失意識,睜著一雙空洞的大眼睛,幾次要昏睡過去都被他使勁拍打臉龐阻止她睡著。
“我好冷、好痛——”就連抱著她的人的模樣都渙散無法認清,酒囊放入她嘴邊也無法灌進去絲毫。
野狼看著如此場景心中不免對這些刺客憎恨至極,就如同海山此時心情一樣,他才對女主人有些好感,打算日後儘力保護她們,卻遭如此橫禍。
“王爺,這樣根本不行,你還是喂她吧。”順便將金丹交到海山手中,這顆丹藥是皇室中視為最珍貴的救命藥丸,可解百毒也可續命,尊貴如他也不過得到陛下賞賜兩顆而已。
海山將金丹塞入她口中,酒囊中烈酒自行飲下又貼上她冰涼的唇如數渡入她的口中,楊婉被烈酒刺激的口鼻咽喉一陣辛辣,眼角閃現絲絲淚花,這荒郊野地的,將她打橫抱起送入馬車,驅逐了旁人,親自給她上藥。
墨蘭本想代勞,可是王爺神情那般嚴肅,再不敢多說一句,隻是淚眼汪汪扯著野狼呃衣角一直問一直問,問她家小姐會不會死。
海山將她抱入馬車後,將她反身平躺在車內被褥上,那猩紅一片血衣儘數被他撕去,露出雪白的背脊,和那細長的刀傷,幾乎從右肩直至左腰,傷口深見骨髓,若不是金丹續命真是大羅神仙都救不活。他拿紗巾輕微拭去背上層層血跡,再小心翼翼上藥,一步一步不敢馬虎,最後用紗布將她整個後背傷口包裹住,而這期間楊婉顯然沒了任何意識,半醉不醒地任由擺布。
“放心吧,王爺救急傷口的技術一流,夫人不會有生命危險。”麵對墨蘭這樣的哭包他也真心招架不住,試想他從未跟女子有過接觸的人,遇上這樣麻煩又事多的還真不會應付。
“野狼,我們馬上趕往懷州城,快!”海山在馬車內叫喚,野狼當即將兩位姑娘一並送上馬車,便駕車向懷州方向疾馳而去。
此時楊婉情況並不樂觀,恐怕傷口感染,現下出現高燒現象,原本預計走山路到下一站洛陽歇腳,為救她不得不就近投靠,而懷州是當年他與母兄流放之地,雖說如今質子府空無一人,但他兄弟二人都在此生存過數年,多少還是對懷州有印象的。
懷州城
一路疾馳而來,寒霜未去,懷州城內一片寂靜,整條街上再無路人走過,就連流浪野貓都甚少見到。
按王爺指示馬車往當年的質子府而去,現如今那府邸的牌匾上寫著壽王府三個大字,顯然這是後來朝廷賜予他兄弟在懷州的府邸,他的弟弟本名愛育黎拔力八達,賜名壽山,朝廷封賞為南疆驃騎大將軍——壽山王。
到了地方野狼先行下車火速去敲門,不過這等老宅相信應該不會有人在了,也隻是抱著試試的心態敲門,若無人應聲他本就打算破門而入的。
正當抽刀打算撬了人家大門時,這壽王府挺有年代感的紅木大門被人打開了,一位白發老者素衣著身,滿臉褶皺地望著門口這位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