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低所有姿態,將一切小心思都拋之腦後。
仿佛已經打定主意……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舒釉毫不留情的否定了次鏡:
“不,你做不到。”
舒釉鬆開了她抱著次鏡的手臂,任由次鏡如何動作,都沒有任何回應。
次鏡忍不住抓住舒釉手臂的兩側,起身看向她的雙眼。
舒釉似乎認定了,次鏡方才的話,隻不過是正常人在發現事情不對後,不經思考,做出來沒有意義的承諾。
次鏡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真正思考一番結果後,他依舊堅定的道:
“我可以!”
這一次,不帶任何飄忽懵懂,是真正的承諾,能夠落實的承諾。
舒釉相信次鏡能夠做到,但……
“你做到的,並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我討厭那樣的過程,不是每一個人都必須經曆生長痛。”
次鏡並非真的完全陷入了絕境。
他完全可以選擇拋棄負罪感,真正的成為這個世界的‘殺手’,繼續玩那個所謂的遊戲。
但遊戲一旦開始,想要結束,就沒那麼容易了。
次鏡如今的崩潰,不就是因為發現,他可能永遠無法從遊戲中跳脫出來了。
徹底融入習慣殺戮生涯之後,他會更加輕鬆、快樂,可他真的還有決心再回到過去嗎?
顯而易見,他不能。
他隻會深陷在這被鮮血凝結的泥濘之中……
哪怕還堅持著沒有被堵住口鼻,尚且能夠呼吸,但也沒有自救的可能了。
不過也有一個更好的方法。
那就是繼續在濃烈的負罪感中活下去,哪怕時時刻刻都要處在方才那樣崩潰的狀態,隻要在任務徹底結束之前沒有失去自我,那他就成功了。
這就是次鏡答應舒釉的,他可以做到的承諾。
‘但那太殘忍了。’
舒釉如此想到。
這是舒釉堅定認為次鏡做不到的原因。
他所能做到的,隻有傷害自己,才能達成圓滿。
可舒釉想要的結果,絕對不是次鏡通過一直活在負罪感中的方式度過一生。
次鏡此刻像是被敬愛的老師否認的學生,他無助且彷徨,仿佛沒有人生方向的一隻渺小螞蟻,在這方寬廣的世界無處所依:
“……您要放棄我了嗎?”
次鏡明知道答案,卻不願清醒般,小心翼翼的,用不自覺帶上的敬稱詢問著。
舒釉毫不猶豫的否定了次鏡的猜疑。
比起解釋,她總是喜歡將一切都發展到她所掌握的節奏裡:
“如果不能相信自己,那就選擇相信我吧。”
心情大起大落,次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他猛然抬頭看向舒釉。
想要知道自己是否是幻聽了。
……
當舒釉認真的看向一個人時,時常會讓人產生一種‘我是她最重要的人’的錯覺。
那種眼裡隻有他一人的模樣……
舒釉大概也是知道這件事,因此總是毫不掩飾自己輕飄飄的態度。
她說話時習慣認真的注視著對方,舒釉幾乎是認真的看向每一個人。
但她總是會在下一秒,通過輕飄飄的話語,打斷那樣的氛圍。
習慣融入自然,讓人無法確定她是有意還是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