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遠川問:“我死了你怎麼辦?”
郭紫道:“我早活夠了。你死了,我跟著死也行。”
孟遠川道:“你這一生也沒個遺憾嗎?我可以試著替你實現。”
郭紫道:“哪能沒有遺憾,遺憾多了去了。若說最大的遺憾,就是眼睜睜看著你死。”
孟遠川感到很無語:“那你倒是救我呀。”
郭紫道:“我無能。”
孟遠川哄不轉郭紫,於是換了副語氣:“你和褚青蓮所盼望的那種仁者無疆的世界,永不會實現的。”
郭紫笑道:“所以我活夠了。”
孟遠川道:“你既然這麼堅持,我也隻好加快進度。至少,彆把這片褚青蓮費心救過的土地搞焦了。”
郭紫給出的歌謠放在桌上,李嘉世和褚逢春看了許久,都沒能看出個什麼。上麵龍飛鳳舞地寫著:
“月姬輕舞下瑤台,玉環攜雙映夜開。仙草凡間生異彩,玉兔搗藥救蒼來。
並蒂蓮下泣血淚,冰玉缽中凝露丹。神元耗儘歸無路,長向月宮問舊懷。”
孟明山發表意見:“這首詩倒是不難解釋,嫦娥從月亮上下來,帶來了一種能夠解救人間疾病的仙草。她的玉兔用冰玉製成的缽子搗製出良藥,幫助人們擺脫疾病,帶來福祉。然而,嫦娥在救助人間的過程中用儘了神力,再也回不到月亮上。似乎,這是一首記錄嫦娥救世的詩作。”
褚逢春道:“這歌謠是我父親離開西北時留給孟遠川的。我父親和孟遠川的交集不算多,唯有天機之毒算得上是大事。可是聽郭世伯的意思,孟遠川始終也沒能參透這首歌謠,他一直在找答案。”
李嘉世分析道:“月姬,看似是嫦娥,因為後麵有玉兔。但也可以理解為,一個從月離來的女人,懷著雙生子。後麵寫的是...”
孟明山接著說:“那‘並蒂蓮下泣血淚’,是說雙生子死了?——但我們知道,雪姬的兩個孩子還活得好好的。”
褚逢春忽覺惡心:“這玩意不會是說,喝了那死了的雙生胎的血,才把病治好的吧?真惡心,世上沒有這樣的藥,人血也沒有那功能。”
李嘉世一片心都在卿明身上:“首先,青蓮太醫也曾認為,孟遠川的症狀和瘟疫很相似;其次,清虛方的配方雖經過簡化,但卻是瘟疫特效藥的底子。假如這歌謠是青蓮太醫留給孟遠川的方子,那麼仙草、冰玉,很可能指的是紅煙和冰玉礦。——以這個推論,你是否可以先推斷出清虛方的原始配方,好歹,可以讓卿明醒過來。”
褚逢春點頭道:“殿下說的是,我也是這樣想。”
“可是。”孟明山又指出了問題,“玉礦倒是現成的,隻是這個紅煙草,上哪裡去找?月離國滅,紅煙也已經絕種了。”
褚逢春轉悠了一陣,問孟明山:“你還記得我給你看過雪姬的那一句筆記嗎?”
孟明山依稀回憶道:“雪姬雙胎不穩,恐怕隻能活一個,那一句嗎?”
李嘉世抬起頭來:“不,是後麵那一句——建議安胎良方佐以紅煙。”
褚逢春點頭:“你又還記得,雲三豐說雲二豐失蹤的原因嗎?”
孟明山道:“因為冤魂纏繞。”
李嘉世抬起手來,馬上反應過來:“拈花寺大麵積種植了人骨養育的紅煙。當時是為了做藥消弭疫症。”
褚逢春點頭道:“這就證明——其一,月離紅煙不僅沒有絕種,有人還將紅煙的養育方法帶了出來。其二,這個未出生就在以紅煙入藥的孩子,可能一輩子也離不開紅煙這種藥。”
“雪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