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澤麵色古怪:“漓水?你是想知道水神汐月死了沒是吧?”
焱君眉頭微挑:“這麼明顯嗎?”
都差點明說了......方青澤繼續說道:“漓水的新任繼承者已經出現了,水神汐月,不出意外也死了。”
焱君聞言,整個人都好像輕鬆了不少:“死了就好。”
方青澤看著眼前的焱君,臉上露出了越來越奇怪的表情。
距離神戰已經過去了幾十萬年,焱君一開口,便向自己詢問曾經與他生死相搏的水神是否還活著。
不了解焱君和水神之間關係的人,恐怕會誤以為他們是一對深情的戀人、互相追求的摯愛。
但實際上,他們卻是水火不容的死敵,互相追殺倒是聽起來更合理一點。
方青澤有點好奇地問道:“塞西他們被封印進無邊黃庭後,你和水神之間又發生了什麼,又打了一架嗎?怎麼你們兩人都......隕落了?”
焱君聞言,目光望向遠方有些追憶,他並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說道:“一些陳年舊事與恩怨而已,不必太在意,知道了對也沒什麼好處。”
見焱君不願多說這件事,方青澤也收起好奇心。
他不認為水火兩神之間會有什麼情愛糾葛,因為在十方神域這個世界裡,情欲並不是人們所追求的目標。
許多人為了成神,不惜拋棄七情六欲,全身心投入到提升自身之中。
七神皆是如此,他們各自的眷屬也同樣,為了成神,實現永恒不朽的願望,不惜一切代價。
十方神域,可以說是一個無情、冰冷的世界,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似乎隻有同伴和死敵兩種。
“說到你,小孩,”焱君看向方青澤:“你是怎麼進入這裡的?”
方青澤把自己進入這裡的過程簡單敘述了一遍,順便問了一下先前看到的那幾具屍體是怎麼回事?
焱君對此並沒太過意外,回答道:“折疊空間而已,為防止鎧甲的能量流逝,我便把這片岩漿世界的空間給折疊,”
“因為動用的異能是君焱,所以這片空間非君焱掌控者不得入內。”
“鎧甲伴隨這片空間在星空中漂泊,汲取宇宙的能量,等待本體找回,隻可惜,我等到的隻有本體死亡後,飄來的記憶。”
“再然後,這裡發生了一些變故,一切都成了空。”
焱君的語氣十分平靜,說完又看向方青澤:“你剛才說,黑暗之神的神廟已經出現在了神禁之地?”
“對,”方青澤點頭,“這次我本來也是為尋找黑暗神廟而來,一不小心才誤入的這片空間。”
焱君兩眼微眯:“黑暗神廟......這些陰溝裡的老鼠,還真是殺不光,滅不絕。”
他想了想繼續說道:“關於那三個可能還活著的餘孽,你大可不必擔心。”
“神禁之地的法則不夠完善,承受不住聖靈級的身軀,即便它們在神廟中長眠,在世界法則完善之前也不可能蘇醒。”
方青澤有些詫異,焱君說的這些事情,聖師也不曾提到。
關於地球的世界法則,聖師說到過,神禁之地被十方神域驅逐之後,許多法則便被自行剝奪,成神之路也於那時徹底斷裂。
赤血藤和荒獸的出現,破壞了地球的安寧,但同時也帶來了神域的能量,剝奪的法則也會隨時間推移慢慢回歸。
隻不過這是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可能需要千年,也可能要數萬年。
照焱君所說,地球被毀滅的可能不大,可以不用太過擔心。
誰知方青澤的神情剛放鬆,焱君又突然說道:“雖然神禁之地承受不了聖靈級,但蒼靈級以下的身軀還是可以承載的,”
“倘若有蒼靈級餘孽蘇醒,按黑暗神廟那些人的作風,你的世界就需要注意了。”
蒼靈級即第九階,低聖靈兩階,當今地球上隻有兩頭海獸是九階,還沒有人類踏上這個等階。
靈惑和黑暗神廟之間,肯定關係匪淺,如果靈惑掌握讓九階蒼靈級蘇醒的手段,那可不是個好消息。
焱君最後看了方青澤一眼,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關於給離火神殿發送坐標,你其實不必拘泥於在陸地上尋找黑暗神廟,有時候可以把目光放在海洋身上。”
“海洋?您這是什麼意思?”方青澤眉頭微皺,夢魘的記憶關鍵地點隻有山穀、冰川和平原,和海洋八竿子打不著。
焱君這時候突然提到海洋,難道夢魘的記憶也是靈惑的某種“障眼法”?
對此,焱君並未過多解釋:“很多事情我不能告訴你,當前,還是先出去處理某個餘孽要緊。”
說到一半勾起好奇就轉移話題,謎語人真可惡啊!
方青澤對此無可奈何,不過“餘孽”二字吸引了他的注意。
這片空間,除了他一個活人,就隻剩下焱君這個“殘念”,哦對了,還有外麵的那個老人。
餘孽是指那個老人?方青澤思索中,眼前的場景變化,回到了祭壇之上。
佝僂著背的老那個人依舊低著頭,站在祭壇下寸步不離。
似乎是感受到了祭壇上的動靜,老人緩緩抬起了頭,隻一眼,他渾濁的眼睛就瞬間變得清澈明亮。
老人的瞳孔中倒映著焱君的麵容,他看到焱君眉心的晶體消失不見,也看到焱君金色的瞳孔中滿是冰冷和無情。
一瞬間,他的表情變得恐懼,轉身便想逃離。
還沒搞懂發生了什麼,方青澤就看見焱君抬起右手,老人被無形的力量束縛,往祭壇上飛來。
在老人飛上祭壇的同時,殘破的鎧甲噴薄出洶湧的熱浪,拍打在他的身體上。
方青澤詫異的發現,老人的皮膚一點點被燒毀,露出棕黑色的毛發,他的臉龐也漸漸變成野獸的樣子,與鎧甲肩上的獸首彆無二致。
這......方青澤大感意外,此時也明白過來,這老人並非鎧甲的殘念,而是這顆獸首的。
焱君解釋道:“起初鑄造鎧甲之時,為了讓自我修複的效果最佳,我並未抹去獸首的意識,而是讓它在獸首中長眠,”
“折疊空間的那天,我消耗十分巨大,被蘇醒的獸首殘念給偷襲,被它控製融進鎧甲之中,直到你今日打破晶體,我才能夠脫困。”
“而他讓你接受挑戰,是想讓我殺了你,借助你的身軀重生,取走鎧甲。”
方青澤看了看被拉到麵前,承受無儘火焰灼燒的豹形野獸,沒有太過意外,因為他從來就沒有信任過這個老人。
隻是他有些無語,夢魘、獸首,怎麼一個個都想要他的身體?
就連葉初晴也老跑他床上,咳咳,隻是睡覺而已,嗯,字麵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