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正好有一個重要的會議,他原以為薛裴不會來了,所以當他在樓下看見薛裴的車時,他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擔憂了這麼久,這下見到他了,他竟覺得自己白擔心了。
薛裴仍舊是那麼人模狗樣,西裝挺括,笑容迷人,一走進會議室,合作方的眼睛恨不得長在他身上。
會議比想象中要順利,周時禦不禁感慨,果然這張臉就是最好的殺器。
當晚,周時禦硬拉著他去喝酒,說要慶祝他涅槃重生。
他也是前段時間才得知朱依依有對象了,而且還是陳宴理,他嚇了一跳,他不敢想象薛裴要是知道了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他暗自祈禱最好薛裴永遠都不知道這件事,但從他打不通薛裴電話那天開始,他就知道完了。
不過現在看薛裴這狀態,應該沒什麼事,想來應該是自己想通了。
這麼想著,他試探地提起朱依依的名字,下一秒,薛裴的臉色瞬時就變了。
果然,這個名字是禁忌。
情緒是在頃刻間瓦解的,眸中的笑意消退,握著酒杯的手力度驟然收緊,他沉默著喝了一杯又一杯,直至眼神迷離。
桌麵的酒都被清空,薛裴大概是真的喝醉了,開始自言自語地說著什麼。
他說,這麼多天,他一直在等她的電話,但是怎麼都等不到。
他說,這是他作繭自縛,這是他的報應。
說到最後,薛裴眼尾紅了。
這是第一次,周時禦看到薛裴流淚。
他的心都狠狠地抽了抽。
那麼自信傲慢的一個人,竟然會在公眾場所失態。
他好像終於明白什麼叫刻骨
銘心的愛。
他慶幸自己沒經曆過這麼深刻的愛情。
送薛裴回家的路上,周記時禦打開了車窗,風從外麵灌了進來,酒意漸漸散去。
一時間他想起了很多很多,如膠片在腦海中閃回。
“你現在這樣,讓我怎麼相信你是以前的薛裴。”
“不過說起來,她也隻是談了男朋友,既然未婚夫都能被你攪黃,這算什麼,你彆灰心,趁他們感情還不牢固,你要抓緊時間,以後彆浪費時間喝酒了。”
在薛裴的感染下,周時禦也漸漸變得沒有道德感,開始給他出謀劃策。
說到這時,助理從後視鏡回頭看了眼,恨不得自己什麼都沒聽見。
薛裴:“但這次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我能看出來,她是真的喜歡他。”
薛裴的眼中有著難以掩飾的悲傷,承認這一點,對他來說很艱難。
周時禦沉默了。
轎車停在十字路口,有一對年輕的情侶牽著手從馬路中間走過,女孩手上拿著一個熱氣球。
薛裴像是終於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時禦,我想好了。”
“什麼?”
薛裴的聲音融進了風裡:“我不能就這樣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