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剌大吃一驚。
他完全沒想到,在突破了明軍營地之後,竟然還會遭遇這樣的情況。
無數石頭飛來,砸在阿剌的身上,讓他狼狽不堪。
阿剌凶性大發,拿出弓箭回射。
幾名大明百姓被射倒。
然而更多的石頭木棒繼續飛來。
阿剌氣急之下,甚至想要爬到牆上去將這些大明百姓給統統殺掉。
但他很快就回複理智,準備繼續朝著城門而去。
阿剌身後的瓦剌騎兵們,也在密集的石塊投擲下被迫放緩了速度,狼狽躲避。
石塊木棒磚頭瓦片,甚至還有泥土。
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飛來,糊在這些瓦剌士兵的身上、臉上,讓他們寸步難行。
一根標槍突然飛了過來。
這標槍勢大力沉,阿剌心中大驚,立刻趴到了馬背上。
阿剌身後的一名瓦剌騎兵猝不及防,被標槍貫穿了身體。
一聲歡呼從不遠處傳來。
“我殺了一個韃子,哈哈哈!”
阿剌氣急敗壞,正準備繼續進攻時,後麵傳來大喊聲。
“知院,明人的援軍來了!”
阿剌吃了一驚,回頭看去,果然發現另外一支明軍已經趕到戰場。
“這些該死的明人百姓!”
“撤退,撤退!”
阿剌帶著部下,倉皇撤出了戰場。
也先看著麵前歸來的阿剌,麵沉似水。
“就幾個老百姓,便能擊退你率領的精銳?”
“阿剌,你太讓我失望了!”
阿剌汗流浹背,跪在地上。
“阿剌作戰不力,請太師責罰!”
也先目光突然一凝。
在阿剌的後腦勺上,還糊著一塊不知道是黃泥巴還是排泄物的東西。
也先:“……”
也先擺了擺手,心煩意亂地喝道:
“滾下去!”
【也先率領著瓦剌大軍,多次對京師各門發動激烈攻勢。】
【明軍在於謙的指揮下,堅決地抵擋住了這些攻勢,讓瓦剌人徒勞無功。】
大秦世界之中,秦始皇微微點頭,露出欣慰的表情。
“這才是朕想要看到的華夏,這才是中原王朝應該有的樣子!”
扶蘇臉上也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真是太好了,若是靖康之恥再度重演的話,兒臣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了。”
靖康之恥的畫麵,實在是太慘烈了。
若單單是宋徽宗和宋欽宗的淒慘,其實不算什麼。
大秦滅了六國,扶蘇也不是沒見過那些滅國王族的淒慘。
真正讓扶蘇動容的,是在靖康之變中,那些無辜的大宋百姓被金人屠戮,那些無辜的女子被金人汙辱。
金人的軍隊,簡直就如同野獸一般,他們不是來統治大宋百姓的,他們是來屠殺和殘害大宋百姓!
這樣的情形,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都不忍卒睹,更何況是扶蘇這樣素來以仁善著稱的人呢。
秦始皇嗯了一聲,淡然道: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還是有道理的。”
“隻有征服了他們的土地,用華夏文明來教化他們,才能讓他們的子孫後代融入到華夏之中,成為華夏的一部分。”
“扶蘇啊,這件事情,今後就交給你來做吧。”
扶蘇忙道:
“請父皇放心,兒臣一定儘心竭力,完成此事!”
秦始皇微微點頭,目光從禦座上投射出去。
坐在皇位上,秦始皇的視線依舊能看出大殿之外,看到大半座鹹陽城。
天下,儘在朕之腳下!
秦始皇突然輕聲自語。
“也不知道蒙恬和王離,究竟戰事如何了?”
此時此刻,距離高闕塞以西大約一千五百裡的草原上。
一支浩浩蕩蕩的大秦軍隊,正在和數量不相上下的匈奴大軍對峙著。
蒙恬渾身披掛甲胄,立於戰車之上,威風凜凜。
在蒙恬身後,一麵“秦”字大旗,獵獵飄揚。
王離策馬,跟隨在蒙恬戰車身邊,表情凝重。
“想不到才幾年時間,匈奴的勢力竟然就已經強大到了這個地步。”
蒙恬點了點頭,淡淡道:
“匈奴人的那個新單於,確實是一個人傑,竟能趁著大秦討伐朝鮮和東北時,悄無聲息地發展到這個地步。”
蒙恬頓了頓,開口道:
“王將軍,你去把月氏王叫來,接下來的戰鬥,我有些事情要吩咐他。”
對麵的匈奴人,大部分連皮甲都沒有,就是穿著遊牧民的皮製袍子,看起來非常的臟汙破爛。
但無論是蒙恬還是王離,都不敢小看對麵的匈奴軍。
不僅僅因為對麵匈奴軍隊的數量超過了二十萬,比此次遠征草原的秦軍還多出好幾萬。
更重要的是,匈奴人的首領叫做——冒頓!
冒頓單於騎在馬上,身旁是諸多匈奴的部族首領。
這位單於的身材並不算高大,頭發也是亂糟糟的,雙目之中精光閃爍,猶如一隻蓄勢待發的雄獅。
“蒙恬……”
聽到冒頓單於口中的這個名字,不少匈奴貴族臉色都是一變。
大約十年前,蒙恬率領大秦軍隊,在河套地區和匈奴主力有過一次決戰。
那一次戰爭的結果是秦軍大獲全勝,陣斬匈奴騎兵無數。
匈奴全麵潰敗之後被迫撤出黃河以南,勢力退縮到了陰山以北。
如今,又一次對上蒙恬,每一個匈奴人的心中都是非常發虛的。
冒頓單於環顧四周,明顯發現了這個情況,當即冷笑道:
“怎麼,就這麼一個名字,都把你們嚇得尿了褲子?”
“簡直是一群沒膽子的蠢貨!”
一名匈奴小王壯著膽子開口。
“大單於,不是我們貪生怕死,我們隻是擔心若是這一仗還打輸了,會影響單於統一草原的大業!”
冒頓哈哈大笑。
“十年前,我父親和蒙恬交戰的時候,我們的領土隻有河套和漠南西部。”
“那個時候的我們,甚至還要臣服於東胡,西邊的月氏也能肆無忌憚的欺辱我們。”
冒頓說話時,目光閃動,表情陷入回憶。
匈奴,那時隻不過是草原上排行第三的種族。
東胡最強,月氏第二!
冒頓作為匈奴單於之子,還要前往月氏當人質,最後險死還生的逃了出來。
冒頓收回回憶,淡然道:
“現在呢?東胡已經被我們匈奴徹底消滅了,從長白山到陰山的廣大領土上,所有的遊牧民都向我們臣服。”
“秦國確實很強大,但我們匈奴也同樣今非昔比!”
“隻要我們在這一仗擊敗了秦國和月氏的聯軍,就能奪取祁連山和焉支山!”
“到那時,東西萬裡之地儘在我們匈奴人的馬蹄之下。”
“放眼可及之處,儘是我們匈奴人的牧場。”
“難道,你們僅僅因為蒙恬這個名字,就害怕得退縮了,連肥美的牧場、無數的牛羊和溫順的奴隸都要全部放棄嗎?”
聽著冒頓單於的話,在場的所有匈奴將領們精神漸漸變得振奮起來。
“單於,我們不怕死,隻要能贏,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單於,我父親就是在河套之戰中被蒙恬殺死的,我今天就要為我父親報仇!”
看著麵前群情洶湧請戰的匈奴眾將,冒頓單於放聲大笑,豪情滿懷。
“那還等什麼,出擊!”
說完,冒頓從後背取下長弓,將一支奇怪的箭矢搭在弓弦上,對準秦軍陣地,嗖一聲射了出去。
“嗚嗚嗚!”
箭矢從天空飛過,發出了極其尖銳的響聲。
這就是冒頓單於用來指揮軍隊的器具——鳴鏑!
鳴鏑聲響,無數匈奴騎兵頓時策動馬匹,從四麵八方,猶如潮水一般發動了進攻。
匈奴人兵分三路,朝著秦軍主力而來。
蒙恬聽到了鳴鏑的聲音,仰頭向天看了幾秒鐘。
“冒頓就是靠這個東西殺了他爹?”
一旁的月氏王畢恭畢敬地開口道:
“回大將軍的話,正是此物。據說冒頓的軍隊,隻要鳴鏑所向,不管是他的親爹還是妃子或者最愛的寶馬,都會瞬間被無數弓箭射殺。”
蒙恬笑了笑,道:
“很可惜,大秦的勇士可不是草原上那些能被隨意屠戮的生物。”
“你且回去,帶著你的月氏人,好好看看大秦是怎麼擊潰匈奴人的吧。”
月氏王恭敬領命。
回到陣中,一名月氏王子忍不住開口。
“父王,這些秦人真能擊敗匈奴嗎?”
月氏王默然片刻,道:
“反正我們不行。若是秦國人不能擊敗匈奴的話,我們就向西邊遷徙吧。”
“去哪?”月氏人聞言,明顯帶著不舍的表情。
西邊,還有烏孫人的存在,那是匈奴的盟友,也是月氏百年來的死敵。
月氏王苦笑一聲,道:
“草原上的贏家能擁有一切,輸的人隻能往西,一直走到能有水草讓我們存活的地方。”
“至於去哪,那就隻能看天神給我們的旨意了。”
所有的月氏人聞言,都沉默了。
他們坐在馬上,安靜地看著匈奴人的騎兵逐漸逼近秦軍陣地,心中都在暗自為秦軍加油。
這一仗,大秦可不能輸啊!
秦軍本陣之中,蒙恬臉上的表情反而變得平靜,沒有開戰之前那麼多的雜念。
他對著王離道:
“都準備好了?”
王離躍躍欲試,臉上滿是殺敵的渴望。
“將軍,這可是咱們第一次啊!”
蒙恬哈哈一笑。
“那就去吧!”
匈奴騎兵呼嘯而至,借助馬匹的速度,在馬上射出箭矢。
秦軍按兵不動,諸多士兵紛紛舉起手中的皮製盾牌,抵擋著從天而降的密集箭矢。
叮叮當當各種響聲中,許多箭矢落在腳下。
一名秦軍老兵突然笑道:
“娘的,這些草原蠻子是真窮啊,你們看,這些箭頭竟然是用石頭做的!”
其他士兵聞言都是一愣,低頭一看,發現不但有石頭做的箭頭,甚至還有許多箭頭是用動物的骨頭磨出來的。
“哈哈哈哈!”
笑聲中,秦軍士兵們握緊了手中的兵器。
王離策馬,來到了最前線。
“三百步,兩百步,一百步……”
這位大秦將軍在心中默念著距離,見時機已到,立刻舉起了右手。
“開火!”
王離話音落下,守衛在最前方的秦軍盾兵們立刻稍稍散開。
無數隻火槍,從盾牌的間隙之中伸了出來。
“砰砰砰!”
火槍的槍管口噴出煙霧,整個大秦陣地的最前方,立刻就是煙霧彌漫。
密集的子彈朝著匈奴人的先鋒軍傾瀉而去,無數匈奴騎兵猶如被收割的莊稼一般落馬。
冒頓見狀,大吃一驚。
“這是什麼武器!?”
所有匈奴部族大小王麵麵相覷,臉上難掩震驚表情。
他們從未見過這般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