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完了張巡的話之後,果然變得安定下來。
張巡目中精光一閃,沉聲道:
“敵人初來乍到,見我軍人少,一定沒有防備之心。”
“我等且……”
如此這般,張巡和眾人說了一通。
眾人聞言,頓時傻眼了。
“張大人,這……”
張巡意誌堅決,沉聲道:
“就這麼辦!”
畫麵一轉,燕軍已將雍丘城團團包圍。
主將李懷仙對著旁邊幾名燕軍將領笑道:
“想不到就是這麼一座小縣城,竟然能讓我大燕折損一萬將士。”
“嗬嗬,諸位說,我們三天拿下,夠不夠?”
另外一名燕軍將領楊朝宗笑道:
“令狐潮以前隻不過是個縣令,他懂個錘子的打仗?”
“你我乃是從邊軍千錘百煉而來的精銳,休說是三天了,一天時間足以拿下!”
謝元同笑道:
“還等什麼,趕緊擂鼓進攻,今夜我還想找兩個雍丘女人暖床,看看她們的身子是不是能和雍丘男人的骨頭一樣硬!”
三人放聲大笑,一旁的令狐潮滿臉羞愧,低下頭去。
很快,在鼓聲轟隆中,燕軍先鋒逼近。
“注意城頭弓箭手!”
“小心投石!”
這一次的燕軍顯然有了經驗,小心謹慎,慢慢推進。
然而眼看就要抵達城下,城上唐軍依舊毫無動靜。
李懷仙見狀,越發大笑起來。
“看來這些唐人是徹底嚇破膽了,誰讓我們的數量是他們的二十倍?”
就在李懷仙得意大笑的時候,他麵前的令狐潮臉上表情驀然一緊,忍不住大叫起來。
“唐軍開城門了!”
李懷仙等人聞言都是一怔,放眼望去,果然發現雍丘城的城門打開。
一支騎兵從裡麵殺了出來!
為首的,正是張巡!
張巡頂盔摜甲,猶如天神下凡,一聲暴喝。
“叛賊,大唐爺爺在此!”
在張巡身後,數百唐軍騎兵一往無前,直接衝入燕軍陣中。
此刻燕軍的注意力都在城牆之上,完全沒想到唐軍竟然敢在這種情況下主動出城作戰。
最前方的幾名軍官接連被張巡斬殺,唐軍士氣大振,衝鋒速度越發迅疾。
短短片刻,燕軍前鋒大亂,不少人直接轉身逃跑。
張巡趁勢在後方掩殺,將燕軍斬殺過千,這才立定馬蹄,舉著手中一顆剛剛砍下來的燕軍首級,對著燕軍本陣大吼。
“背叛大唐者,必如此獠!”
燕軍本陣之中,李懷仙等人,一時被震懾得無言以對。
過了好一會,李懷仙才反應過來,怒吼道:
“隻不過幾百騎兵,就把你們嚇得尿褲子了?”
“給老子回去,殺了他們!”
然而,等燕軍重新組織好陣型之後,張巡已經率隊順利撤回城中。
李懷仙氣得跳腳大罵,見士氣低落,隻好決定收兵,明日再戰。
緊接著,是一連串激烈的戰鬥場景。
燕軍四萬大軍,將小小的雍丘城圍得密不透風。
無數雲梯、衝車、箭樓在燕軍士兵們的簇擁下,不斷逼近城池。
雙方打得天昏地暗,燕軍多次衝上城牆,又接連被唐軍擊退。
每到戰鬥的關鍵時刻,張巡必身先士卒殺在最前線,極大地激勵了燕軍士氣。
畫麵一轉,已然是夜幕時分。
燕軍大營之中,燈光昏暗,站崗的士卒也垂著腦袋,昏昏欲睡。
嗖的一聲,夜空中射來一支冷箭,正中這崗哨麵門。
緊接著,上百道身影從寨牆之中攀援而上,落入燕軍大營。
他們毫不遲疑,立刻拿出火油到處潑灑,然後用火折子點火。
“大唐天兵已至,安祿山已然授首!”
“安祿山死了,爾等為何不降!”
燕軍大營之中,頓時一片大亂。
片刻後,從睡夢中驚醒的李懷仙帶著身後諸多兵馬,看著麵前已然燃燒殆儘的大片營帳,目光陰冷。
“敵人呢?”
燕軍將士們麵麵相覷,好一會才有人道:
“敵人好像就幾百個,已經跑了。”
“跑了?”李懷仙勃然大怒,口水都噴到說話之人臉上。
“他娘的,老子帶著四萬大軍在這裡,竟然給幾百人摸進來燒了這麼多地方,還跑了?”
“你們這些蠢材,都他娘是乾什麼吃的?”
李懷仙手起刀落,直接把幾名將官的腦袋砍下,丟入火場之中,還不解恨,破口大罵。
“這該死的張巡,老子若是破了雍丘城,一定拿他的骨頭當柴燒!”
畫麵一轉,已經是洛陽城,“大燕”皇宮之中。
安祿山氣得臉色漲紅,手中鞭子狂揮,將幾名稟報情況的大臣抽得在地上不停翻滾,猶如陀螺一般。
“四萬大軍圍攻一個兩千人把守的小小雍丘,竟然一個月還打不下來?”
“李懷仙這個蠢貨,到底是怎麼帶兵的,朕要殺了他,殺了你們這些沒用的廢物!”
在場的其他叛臣見狀,也是嚇得噤若寒蟬,不敢開口說話。
安慶緒硬著頭皮站出來,道:
“父皇還請息怒。”
安祿山將視線移向安慶緒,皺眉道:
“你是……慶緒?”
【由於過度肥胖,安祿山在攻克洛陽稱帝之後,身體疾病發作,一隻眼睛瞎掉,另外一隻眼睛也逐漸失明。】
【這讓他的脾氣變得極為暴躁,為緩解身體痛苦,他開始喜歡上鞭笞臣子,令群臣敢怒而不敢言。】
安慶緒硬著頭皮道:
“父皇,李光弼和郭子儀的攻勢實在太猛,不如先抽調雍丘的軍隊北上支援史思明,穩住後方再說吧。”
安慶緒的話,立刻就得到了諸多叛軍臣子的支持。
雍丘對他們來說,可打可不打。
但範陽、盧龍這些老家,那是一定不能出事的!
安祿山聞言,看著安慶緒,突然道:
“你給朕過來。”
安慶緒戰戰兢兢,來到安祿山麵前。
安祿山舉起手中鞭子,啪一聲就抽在了安慶緒的臉上。
“蠢材!打不下雍丘和睢陽,你他娘的彆說是範陽了,將來你就是逃到倭國去,也活不了命!”
說著,安祿山狂性大發,鞭子一下又一下的落在了安慶緒的身上。
“朕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蠢材。”
“去死,都給朕去死!”
唐初世界之中,李淵看著畫麵中發狂的安祿山,也是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這個肥豬玀,竟然如此虐待臣子,簡直是……”
裴寂看著畫麵中被抽得皮開肉綻的安慶緒,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都說虎毒不食子,這安祿山竟然連自己的兒子都打。如此殘暴行徑,注定命不久矣!”
李淵嗯了一聲,沉聲道:
“對,他一定活不長!”
說完這句話之後,李淵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距離龍椅最近的兩個位置。
這兩個位置原本是太子李建成和秦王李世民的位置,但此刻都是空空如何。
李淵眉宇之間,閃過一絲陰霾。
朕,是真的不想對自己的骨血下手啊。
畫麵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雍丘被圍日久,城中士氣開始低落。】
【此時,恰逢長安失守,李隆基和李亨父子逃亡。】
【於是令狐潮又送信給張巡,告知情況,想要招降張巡。】
【張巡將情況告知眾人,有六名將官聽到長安失守後失去鬥誌,打算投降。】
【張巡便召集眾將士,慷慨陳詞,一時間唐軍士氣大振,張巡趁勢將六人斬殺,又一次穩住了軍心。】
畫麵中,張巡站在城牆上,注視著遠處的運河。
那裡,正停泊著數百艘運糧的大船。
一名大唐官員站在張巡身旁,愁眉苦臉。
“張大人,城中被圍兩個月,已經沒有糧食了。”
張巡沉吟片刻,點頭道:
“我明白了。”
很快,燕軍大營之中就得到彙報。
“唐軍正在城南集合!”
李懷仙一躍而起,哈哈大笑。
“他娘的,老子就知道這張巡夜襲上癮了,今天又和老子玩這一出。”
“令狐潮,老子給你一萬兵馬,你在城南守著他,一定要把他全殲!”
令狐潮精神抖擻,沉聲道:
“請大將軍放心,張巡必死無疑!”
令狐潮率領一萬燕軍,秘密在營地之外唐軍必經之路埋伏,等著張巡入甕。
然而左等右等,依舊不見唐軍到來,令狐潮心中不免狐疑。
“這張巡莫非已經知道我們在埋伏他了?”
就在此時,北邊的夜空中,突然出現了衝天火光。
令狐潮臉色大變。
“不好,我們的運糧船!”
令狐潮匆匆忙忙,帶著麾下軍隊一路狂奔,抵達城北河畔。
原本停泊於此的數百艘大船,此刻已經成了數百艘河麵上的巨大火炬。
糧食被燒熟的味道,不斷鑽入令狐潮的鼻尖。
李懷仙策馬立於河畔,看著這一幕,氣得咬牙切齒。
“這該死的張巡,又把老子耍了一通!”
“那混賬東西根本就是聲南擊北,搶完糧食,就把剩下的運糧船都燒了!”
令狐潮啞口無言。
又過一日,還是那名官員,跑來向張巡訴苦。
“張大人,戰事激烈,城中所有的合格木材都消耗完了,咱們沒有箭矢了!”
張巡摸著鼻子沉吟片刻,笑道:
“好辦。”
令狐潮帶領一支軍隊,靜靜埋伏在雍丘城外的夜色中。
李懷仙的命令還在令狐潮耳旁回蕩著。
“奶奶的,張巡不是喜歡夜間出動嗎?”
“老子直接在城外四麵都埋伏軍隊,晚上不管他從哪裡出來,你們直接上去弄死他!”
突然,令狐潮視線一凝。
城牆之上,數百道身影,正垂下繩子,緩緩下城。
“來了!”
令狐潮大喜過望,立刻低聲下令。
“弓箭手準備。”
數千名弓箭手,紛紛做好準備。
眼見唐軍身影已經抵達城下,令狐潮再無遲疑,大喊道:
“射箭!”
一時間,燕軍箭矢如蝗,紛紛射向城下那批唐軍。
唐軍似乎猝不及防,傳來不少慘叫聲。
令狐潮越發大喜,果斷下令。
“不停的給老子射,射到沒有一個唐軍為止!”
片刻後,附近的城門突然打開,又有唐軍湧出。
於是令狐潮又命令燕軍弓箭手將目標轉向城門。
好一會之後,城門處出擊的唐軍似乎也不敵,便撤回城中。
這麼一番戰鬥過後,天色也已經漸漸放亮。
令狐潮心中歡喜,暗想:
“張巡啊張巡,你每一次都喜歡身先士卒,這一次你總該死在我箭下了吧?”
終於,太陽升起,令狐潮視野之中的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
在看清麵前景象的那一刻,令狐潮先是一愣,隨後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人呢?屍體呢?”
在城牆之下,竟然連一具唐軍的屍體都沒有!
令狐潮猛然轉頭,看向昨夜曾經打開的城門。
那裡,同樣也沒有一具屍體!
“這……”令狐潮目瞪口呆,在他身後的燕軍士兵們也是大惑不解。
突然,有人叫道:
“將軍,快看那邊!”
令狐潮將視線移過去,發現在城牆的某個不起眼角落,一個稻草人掉在那裡。
稻草人的頭頂還係著一段長長的繩索,身上插滿了箭矢。
令狐潮啞然片刻,無比懊惱地一拍腦袋。
“這個混賬張巡,竟然連草船借箭都要偷!”
畫麵一轉,已經是城池之中。
張巡笑嗬嗬地從麵前的稻草人身上,將一根根箭矢拔出來。
“李大人,如何?”
那姓李官員也是一臉震驚,片刻之後才拱手道:
“大人智計百出,下官佩服!”
看到這裡,大漢世界之中,劉邦不由放聲大笑。
“好個張巡,明明隻是一個小小縣令,肚子裡居然有這麼多的計謀,把這些叛軍耍得團團轉!”
蕭何和曹參也是一臉莞爾,臉上帶著笑容。
“陛下也不必看輕縣令,之前老臣和老曹不也是縣衙小吏,一樣能幫陛下治國。”
劉邦點了點頭,深有同感地開口道:
“其實朕當上皇帝之後越發覺得,隻要能治理好一個縣的人,治理一個國家也沒什麼問題。”
“國家,無非就是大一點的縣罷了。”
說著,劉邦又看著金幕之中的張巡感慨道:
“這小子也就是過於忠心了,不然趁亂起兵的話,說不定也能和朕一樣,開創一個王朝新時代呢。”
蕭何聞言,不由摸了摸鼻子。
開創一個王朝新時代,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更何況,劉邦當年也不是主動開拓的。
當年劉邦帶民眾服役,一路逃亡過多,劉邦無奈之下隻能逃回家鄉附近山中落草為寇。
在聽到陳勝吳廣起兵的消息之後,劉邦心想不造反也是天天被官府通緝,乾脆造反了事。
這才有了後來的首進關中,楚漢爭霸,統一天下!
看了一眼笑意盈盈的劉邦,蕭何目光一轉,突然對著一旁的代王劉恒開口。
“老臣鬥膽,請問代王殿下覺得張巡如何?”
麵對蕭何的發問,劉恒顯然有些意外,慌忙站了起來,態度恭敬,先行禮再回答。
“不瞞蕭丞相說,劉恒覺得,張巡堅守雍丘,固然是大唐忠臣。”
“但若是一個皇帝,讓下麵的臣子陷入這種絕望境地,隻能憑借情懷死戰到底,這皇帝就是不及格的。”
“是以,以劉恒拙見,任何一個皇帝,都應該避免讓自己治下的王朝和橙子們,淪落到張巡這般情況。”
蕭何聞言,不由露出驚訝表情。
這劉恒的回答,真是……出人意料之外的出色啊!
劉邦在旁聽著,也是目光發亮,一拍大腿笑道:
“好,好啊!”
“恒兒,你這個回答,讓朕非常的滿意!”
劉恒趕忙又朝著劉邦行禮,接著又謝過蕭何,最後向坐在上首的太子劉盈行禮,這才重新落座。
太子劉盈表情勉強地拱手回了一禮,看著劉恒,神色漸漸凝重。
從這個年輕的弟弟身上,劉盈又一次地感受到了當年趙王劉如意帶來的那種壓力!
【在被張巡屢次戲耍之後,令狐潮極為憤怒,乾脆將自己的軍營抵近到雍丘城下,徹夜讓人觀察城牆情況。】
夜色中,城牆上又有上百道身影落下。
令狐潮冷笑道:
“這張巡是把本將軍當成傻子了?傳令下去,不許放箭!”
片刻後,這上百道身影果然又被拖回城牆之上。
令狐潮越發冷笑不已。
“這都第幾次了?張巡這蠢材,嗬嗬。”
令狐潮轉過身去,對著身旁的部下吩咐道:
“但凡城上有動靜,一律不管,天亮再說!”
“好了,本將軍先回去睡覺了。”
很快,城上再度有繩索垂下,燕軍哨兵早已習慣,見狀忍不住紛紛笑罵。
“這些唐人,天天玩這種沒用的把戲。”
“就是,我們第一天能上當,這都第五天了,還在玩?”
就在此時,數百道身影突然出現在燕軍大營之外。
燕軍哨兵目瞪口呆,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大叫道:
“敵……”
嗖一聲,一支箭矢從黑暗中射出,正中這哨兵張開的嘴巴。
數百名唐軍衝入燕軍大營之中,四處放火燒殺。
“我乃大唐吳王部下,投降者可免死!”
令狐潮從睡夢之中驚醒,衝出帳篷,發現營地之中處處起火。
又聽到四處唐軍喊聲,嚇得肝膽俱裂,直接上馬就逃。
一直逃出十幾裡之外,令狐潮猛然回過神來,拉住馬韁。
“等等,吳王的兵馬明明還在兩百裡之外,怎麼可能出現在雍丘城下?”
畫麵一轉,令狐潮率兵重返大營。
隻見大營之中一片狼藉,尤其是糧倉和武器庫,更是被搬得乾乾淨淨。
令狐潮咬牙切齒,氣得仰天大吼。
“張巡,你這詭計多端之徒,老子定要殺了你!”
貞觀世界之中,李世民嘴巴張開,震驚得有些合攏不上。
“這個張巡,簡直、簡直是……”
李世民猛然一拍大腿,放聲大笑。
“簡直是太他娘的讓朕喜歡了,哈哈哈哈!”
大殿之中,貞觀群臣也是喜笑顏開。
李績笑嗬嗬地開口。
“臣是真沒想到,張巡以兩千兵馬,在麵對四萬敵軍圍攻,竟然還能有如此多的計謀,將叛軍耍得團團轉。”
程咬金哼了一聲,笑道:
“娘的,俺早就知道,這些個玩戰術的,心都臟!”
長孫無忌撫須笑道:
“隻可惜這張巡年紀看起來也就四十歲模樣,想來還得十年後才出生。”
“要不然,臣都想向陛下保舉他當一個折衝府將軍了。”
大唐此刻還是府兵製,每一個折衝府,那都是大唐最為精銳的步卒力量。
能成為一個折衝府的將軍,難度可比當一個太守要高太多了。
足見長孫無忌對張巡的欣賞。
李世民同樣也是喜笑顏開,但過了片刻又有些無奈,道:
“朕是真沒想到,大唐如此之多的將軍、大臣,到頭來貢獻竟然還不如張巡這麼一個小小的縣令!”
群臣聞言,也是感慨不已。
李績道:
“張巡手中兵馬,最多的時候也不過三千人,但打到現在,恐怕殺敵都超過兩萬了吧?”
“嗬嗬,那什麼封常清、高仙芝、哥舒翰,妄稱大唐名將,加一起戰績都還不如張巡呢!”
程咬金甕聲甕氣的開口。
“說白了,胡人就是不堪大用,隻有咱們唐人,才能真正在沙場上為華夏逞威!”
程咬金的話,立刻就得到了在場群臣,尤其是武將們的讚同。
“陛下,臣等覺得,將來還是得唐人為將,絕對不能讓這些胡將成為大唐主流!”
李世民聞言,微微點頭。
彆看李世民頭頂“華夏皇帝”和“天可汗”兩個皇冠,但他內心之中很清楚,這個“天可汗”的冠冕,其實很虛!
草原的規則,就是簡單四個字,弱肉強食。
千萬年不變!
大唐強,李世民才能是天可汗。
大唐一旦弱了,那大唐皇帝就啥也不是。
這些胡人將領,基本上都是自草原而來。
或許也有像哥舒翰、李光弼這般忠臣,但同樣也有安祿山及其麾下一眾叛徒!
李世民想到這裡,突然心中一動,開口道:
“或許,是時候想辦法教化一下草原上這些胡人了。”
“教化?”大唐群臣聞言,不由麵麵相覷。
魏征皺眉道:
“陛下,胡人全都是一群沒開化的東西,咱們大唐現在自己還顧不過來呢,何必花費心思去教化他們?”
李世民表情凝重,沉聲道:
“不,不對。我們不需要教化所有的草原胡人,隻需要將胡人的貴族和王族統統教化,讓他們……”
李世民思考片刻,給出結論。
“讓他們融入華夏,以華夏人的身份為榮!”
“如此一來,上行下效,徐徐圖之,當可事半功倍!”
李世民越說越是激動,將目光轉向房玄齡。
“老房,你聽懂了嗎?”
房玄齡表情震驚,過了好一會才道:
“陛下難道就不擔心,胡人學了咱們華夏文化之後,反過來利用咱們的文化去提升胡人部族的力量嗎?”
李世民聞言,猛然大笑起來。
“怎麼提升,難道他們要在草原上種田,建城,開學堂,然後再建國?”
“若是那樣的話,朕想說,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房玄齡啞然片刻,不由失笑。
“是老臣多慮了,請陛下放心,老臣一定儘快和長孫大人他們商議一下,拿出一份可行的初步措施來。”
李世民嗯了一聲,再一次將目光轉回金幕。
【燕軍久攻不下,北方戰況吃緊,李懷仙被調往邯鄲一帶防備太原唐軍,令狐潮則被提拔為雍丘地區燕軍主將。】
張巡站在城牆上,注視著城下的令狐潮,麵帶笑意。
“令狐將軍,你太遠了,說話我聽不見,且靠近一些。”
令狐潮策馬靠近了幾丈。
張巡目光一冷。
“射!”
嗖一聲,一支弩箭飛速射去,落在令狐潮身旁不到一丈之地。
令狐潮大吃一驚,趕忙後退,不忘破口大罵。
“張巡,你怎麼敢在這種時候偷襲,連最基本的禮儀都沒了?”
張巡哈哈大笑,朝著令狐潮比了一個侮辱性的手勢。
“令狐,你這混賬背叛了大唐,人人得而誅之!”
“對付你這種奸賊,就該無所顧忌,和你講什麼禮儀?真是笑話!”
【令狐潮暴怒之下,又領兵狂攻半月,依舊不克。】
令狐潮又一次來到了城牆之下,一臉警惕地看著城上的張巡。
“你又想搞什麼詭計?”
張巡臉色黯淡,對著令狐潮拱手道:
“令狐大人,你能否饒我一命?”
令狐潮見狀,心中不由暗喜,想道:
“我圍城數月,這張巡定然是把之前搶來的糧食都吃完了,無以為繼了。”
於是令狐潮便笑道:
“張大人,你為大唐守城如此之久,也算對得起大唐朝廷給你的官職了。”
“隻要你願意出城投降,我定然向大燕皇帝陛下保舉你當一個郡守,如何?”
張巡搖了搖頭,對令狐潮道:
“我不信你的鬼話。”
令狐潮大怒,吼道:
“那你和本將軍扯什麼!”
張巡目光一轉,道:
“但我確實守不下去了。這樣吧,你退兵六十裡,我就帶著城中軍民離開,把雍丘城讓給你,如何?”
令狐潮狐疑地看著張巡。
“你莫非又是在耍什麼陰謀詭計?”
張巡正色道:
“你若不信我,那我就在這裡死守到最後一人便是!”
令狐潮沉吟片刻,點頭道:
“好,我撤兵三十裡,給你兩天時間。”
“兩天後,你若是不走,又該如何?”
張巡笑道:
“我能活路不走,難道留在這裡等死?”
令狐潮哼了一聲,道:
“那就這麼說定了!”
【令狐潮率兵回撤三十裡,等了張巡兩天。】
畫麵中,令狐潮率兵回歸。
身旁,一名燕軍將領憂慮道:
“令狐大人,這恐怕是張巡的緩兵之計吧?”
令狐潮嗬嗬一笑。
“所有糧食和物資咱們都帶走了,張巡就算不走,難道他去營地裡麵抱著那些柵欄啃嗎?”
突然,令狐潮臉上的表情凍結。
在他麵前,是那座剛剛離開兩天的燕軍大營。
大營之外,所有的柵欄都不翼而飛!
令狐潮趕忙策馬,衝入大營之中。
隻見大營中,幾乎所有的木材,都被搬得乾乾淨淨。
令狐潮表情僵硬,轉頭看向不遠處的雍丘城。
原本低矮的城牆,已經被木材硬生生地加高了一丈之多!
張巡就站在那嶄新的木製城牆上,正朝著令狐潮揮手。
令狐潮深吸一口氣,目光之中滿是殺機。
“好好好,好你個張巡,你非要這麼玩是吧?”
“老子就他娘的不信了,我打不下你這座雍丘小城!”
令狐潮怒氣衝衝,領兵重新來到了雍丘城下,對著張巡破口大罵。
“張巡,你此人竟然這麼卑鄙,連言而有信都做不到了嗎?”
張巡笑嗬嗬地對著令狐潮拱手道:
“哎呀呀,實在不好意思,令狐大人。”
“本官也想走來著,但咱們城裡的軍民都不讓我走,我能有什麼辦法呢?”
“況且,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表麵說是離開三十裡地,實際上隻離開了十裡!”
“這點距離,我一出城就會被你堵住,我能逃得了?”
令狐潮被張巡道破心思,不由啞口無言。
張巡見狀,又道:
“這樣吧,你給我送三十匹馬進城。”
“我呢,就騎這些馬離開,你我從此兩不相見,如何?”
令狐潮破口大罵。
“張巡,你這個沒臉沒皮的東西,又來騙老子的馬了?”
張巡被罵也不生氣,笑嗬嗬地說道:
“行了,少說廢話。沒馬我是肯定逃不了,彆當我是白癡。”
“把馬送過來,我自然會走,信不信由你!”
令狐潮臉色陣青陣白,沉吟不語。
一旁的燕軍眾將也是麵麵相覷,過了片刻,有人輕聲道:
“將軍,左右隻不過是三十匹馬罷了,就算是咱們被騙了,又能如何?”
“但若是馬送進去,張巡真的跑了,將軍這份大功勞,可就是實打實的啊。”
令狐潮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便對著張巡道:
“好,我給你三十匹馬,再放開東邊的道路讓你逃。”
“明日,彆再讓我看到你還在此地!”
【令狐潮將三十匹戰馬送入城中,又耐心地等待了一天。】
畫麵之中,太陽落下,月亮升起又落下,緊接著第二天的太陽飛速升起。
令狐潮又一次率軍來到雍丘城外。
他臉上帶著幾分期待,喊道:
“張巡,你還在不在城裡?”
話音剛落,張巡的臉就探了出來。
“哎呀呀,令狐大人,今天天氣不錯呀,不是嗎?”
令狐潮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張巡半晌,破口大罵。
“混賬東西,你就是死也不肯走是吧!”
張巡哈哈大笑,表情誠懇地看著令狐潮。
“你說錯了,令狐將軍。”
“我走,我這就走!”
話音剛落,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音響起。
令狐潮心中一驚,下意識轉頭看去。
雍丘城的城門突然打開,三十匹戰馬載著馬上騎士,身後是兩千名唐軍將士,蜂擁而出。
張巡猛然拔出腰間大刀,直指令狐潮,一聲狂吼。
“反賊令狐,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