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的並不僅僅是李世民。
事實上,曆朝曆代的皇帝們在看到了金幕之上的這番話之後,都非常的疑惑。
扶蘇忍不住開口道:
“都已經勝利在望了,這種時候還能弄出什麼幺蛾子來?”
秦始皇搖了搖頭,道:
“打仗就是這個樣子,朕當年若是不信任王翦、王賁那些前線的大將,也不會在十年之內就滅掉了六國。”
“將軍的能力固然是非常重要的,但君王的魄力同樣也十分重要。”
“能否讓能力足夠的將軍發揮出來,也是一個君王的必修課。”
扶蘇點了點頭,道:
“兒臣現在是真有些大開眼界的意思了,之前在看那些六國君王的時候,兒臣就一直很懷疑,為什麼他們能如此的愚蠢。”
“如今看來,或許愚蠢的皇帝才是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
秦始皇哈哈大笑了起來,頗為自傲地開口。
“皇帝,確實是誰都能當。”
“但若是想要當好,那就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至於想要成為和朕一樣的千古大帝,哼哼,那可更是難上加難!”
金幕之中,視頻在繼續播放著。
【在奪回了長安和洛陽之後,大唐的朝廷之中接連發生了幾件大事。】
【第一件事情,就是回紇人對洛陽城的劫掠。】
畫麵之中,洛陽城到處都是一片狼藉。
無數回紇人,在城中四處劫掠,將許多無辜的女子和兒童拖走。
“救命,救我!”
“救救我的孩子!”
麵對著老百姓們悲慘的呼救聲,大唐官府選擇了沉默以對。
在主帥李俶的命令下,郭子儀、李光弼等人,駐軍在洛陽城外。
終於,李俶在幾天之後,心中無法承受良心的折磨,又想辦法調來了一批財貨,總算是讓回紇人滿足了。
畫麵之中,回紇王太子葉護笑嗬嗬地朝著李俶拱手。
“好兄弟,希望下次相見,你已經是大唐的皇帝,我也是回紇的可汗!”
李俶笑容勉強,對著葉護點頭。
“希望如此吧。”
葉護放聲大笑,帶著心滿意足的回紇騎兵大軍,策馬離開。
【回紇人對洛陽的劫掠,導致整個中原民眾對於大唐朝廷的信心急速下降。】
【原本的大唐,是戰無不勝的天下第一強國。洛陽城一度也成為過大唐的都城,但這種驕傲和對大唐的信賴,就在這一次劫掠之中徹底消失了。】
【在目睹了這一次的劫掠之後,李亨身旁最為倚重的智囊李泌無比失望,提出了離開。】
畫麵之中,李亨滿臉不舍地握住李泌的手,歎息道:
“如今大局剛定,先生為何如此急著隱居山林呢?”
“朕還希望等到平定天下之後,讓先生成為下一個朕的姚崇、宋璟呢。”
李泌臉上帶著灑然的笑容,對著李亨拱手道:
“陛下,李泌終究是化外之人,能入世幫助陛下,已然是李泌這輩子的道緣。”
“如今緣分已儘,還請陛下毋須掛念。”
李亨歎息一聲,點頭道:
“既然先生執意離去,朕也就不挽留了。”
“若是將來先生還想要繼續在朝中為官,還請隨時書信一封,告知於朕!”
在李亨的身後,一名宰相和一名宦官對視一眼,都鬆了一口氣。
【李亨封李泌為大唐三品隱士,並贈與李泌隱修袍服,又讓人在衡山之中給李泌修建隱居的居室,這才讓李泌離開。】
李泌一路坐著馬車離開,剛剛走出長安城,就被攔下。
李泌對著來人行禮。
“草民李泌,見過太子殿下。”
來的是剛剛從洛陽城回到關中的天下兵馬大元帥李俶。
此時李俶已經被李亨正式冊封為皇太子,並改名李豫。
李豫臉上帶著無奈,對著李泌道:
“李先生是因為崔圓和李輔國那兩個奸賊的逼迫而離開的嗎?”
崔圓,大唐宰相。
李輔國,皇帝李亨身邊最受信賴的宦官。
李泌笑了笑,道:
“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其實,陛下若是願意采納草民的話,先範陽而後洛陽長安,顏杳卿等對國家忠心耿耿的河北群臣就不會死了。”
說話時,李泌臉上還是不可避免地露出一絲怨氣。
顏杳卿等人在河北起事,原本形勢大好。
隻要郭子儀和李光弼繼續進軍,就能剿殺史思明,奪取範陽,抄了安祿山的後路。
但李亨執意要將郭子儀等朔方軍調到靈武這邊來,先打長安,導致河北那邊的義軍孤立無援,又被史思明給殲滅、屠戮。
李豫默然片刻,輕聲勸說道:
“河北之事,非先生之過也。”
李泌平靜地看著李豫,準備離開。
李豫一把拉住李泌,咬著牙道:
“先生不願和本宮說多,是因為洛陽之事?”
李泌默然半晌,歎息一聲。
“李泌出山,本為輔佐陛下重新平定天下,卻讓洛陽百姓遭此劫難。”
“殿下已經做到最好,為長安免除一難,隻是……洛陽百姓何辜?”
“不能一死以謝洛陽百姓,已然是李泌之過,若是繼續竊據朝堂高位,更非我本心也。”
李豫臉色暗淡,歎息道:
“之前也有許多人說,不應該去求回紇援兵的,隻可惜父皇他病急亂……”
李泌打斷了李豫的話。
“事已至此,還請殿下無需多言。若是被有心人聽到,在陛下那邊反而生出事端。”
李豫悚然一驚,趕忙謝過李泌,又道:
“先生,接下來的天下大勢,又該如何?”
李泌微笑道:
“接下來的天下大勢,乃是陛下和太子殿下需要去操心的事情。”
“我如今隻不過是一介隱士,又從何知曉呢?”
說完李泌便要離開。
李豫強行拉住李泌的手,堅持道:
“如今朝局紛亂,本宮此番回京,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若先生不教本宮一二,本宮今日是斷然不會讓先生離開的。”
李泌無奈,沉吟半晌之後,對著李豫正色道:
“殿下接連收複長安、洛陽兩京,乃是大唐真正的大功臣。”
“還請殿下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低調行事,以免重蹈當年秦王之覆轍。”
李豫愣了一下。
“秦王?”
從大唐開國至今,隻有一個秦王!
李泌深深地看了一眼李豫,右手一揮,將袖子從李豫的手中甩開。
“李承乾、李泰之爭,便是殿下的前車之鑒。”
“陛下登基之前的經曆,更是殿下務必要參照的。”
“言儘於此,將來若是有緣,再和殿下相會吧。”
李豫怔怔地看著李泌的馬車緩緩離開,年輕的臉龐上,不知不覺滿是陰霾。
這位剛剛成為大唐皇太子的年輕人,一聲歎息。
“本宮隻不過是受父皇之命,為大唐社稷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啊!”
【在和李泌相會之後,太子李豫迅速沉寂了下去,在接下來的幾年時間裡,這位太子徹底成為了大唐政壇之中的邊緣人,不再參與任何決策。】
【而另外一邊,皇帝李亨也正在緊鑼密鼓的操辦一件事情,那就是迎回在蜀中的太上皇李隆基!】
畫麵一轉,馬嵬坡之中,一支車隊緩緩而來。
護衛在禦駕旁邊的大將軍陳玄禮注視著麵前的馬嵬坡驛站,表情變幻片刻,輕聲對著馬車之中的李隆基開口。
“陛下,到了。”
禦駕很快就停了下來。
李隆基和陳玄禮、高力士兩人,來到了驛站之後的一處墳塋麵前。
墳塋很簡陋,上麵樹立著一個非常普通的木牌。
【楊氏女之墓。】
李隆基悲從中來,兩行清淚流下。
“愛妃,朕的愛妃!”
蒼老的大唐太上皇,噗通一聲跪在了墳塋麵前,口中輕聲自語。
“是朕對不起你,是大唐對不起你啊……”
陳玄禮和高力士悄然離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隆基又一次站了起來,對著重新出現的陳玄禮道:
“朕欲以貴妃禮製將愛妃安葬,爾意下如何?”
陳玄禮遲疑片刻,輕聲道:
“恐怕陛……長安那邊不會答應。”
李隆基勃然大怒,喝道:
“李亨他敢?朕畢竟是他的父親!”
陳玄禮沉默以對。
馬嵬坡兵變,所有人都知道背後是李亨的主謀。
若是為楊貴妃平反,豈不是當場打了李亨的臉?
李亨剛剛以皇帝之身收複長安和洛陽,威望已經遠遠超過了李隆基這個狼狽躲到蜀中的皇帝。
即便是忠誠於李隆基的陳玄禮,此刻也不敢像當年在馬嵬坡驛站大堂之前那般,毫不猶豫的拒絕李亨旨意了。
李隆基發泄了一番情緒,終究認清現實,無可奈何地開口。
“縱然不能以貴妃禮製下葬,總也得弄一座新一些、好一些的墳塋,不能讓她受這樣的苦!”
陳玄禮看了一眼高力士,高力士立刻道:
“老奴這就去找當地官員。”
很快,一座嶄新的墳塋就立了起來。
墳塋上,是一麵全新的墓碑。
【大唐貴妃楊氏玉環之墓,夫李隆基立。】
李隆基站在墓碑之前,怔怔地看了許久,許久。
【李隆基回到長安之後,便被李亨安置了起來。他雖名義上是太上皇,卻失去了所有的權力。】
【幾年之後,李亨聽信李輔國的讒言,又將李隆基軟禁起來,徹底隔絕了李隆基和外界之間的聯係,直至死去。】
看到這裡,曆朝曆代的皇帝,也是不免感慨。
劉邦嘖嘖有聲,露出了稀奇的表情。
“朕是真的沒想到啊,李隆基這個小子最後居然還能善終呢?”
“看來這小子的運氣是真不錯,至少比隋煬帝楊廣那小子要更強。”
蕭何想了想,道:
“大唐的國力,還是要強過大隋不少的。”
“再加上有一大批的名將能力挽狂瀾,不像楊廣的大隋,一旦分崩離析,就徹底完了。”
劉邦嗯了一聲,目光轉向劉恒。
“恒兒,你怎麼看?”
劉恒這些天經常被劉邦提問,如今倒是也算是習慣了,很快便答道:
“回父皇的話,兒臣覺得,大唐的民心凝聚力比大隋要強太多了,這才是大唐沒有滅亡的關鍵。”
劉邦眉頭一揚。
“哦?你仔細說說。”
劉恒正色道:
“大隋在三征高句麗失敗之後,很快就是全國性的叛亂。”
“反而大唐,在整個安祿山起兵過程中,各地不但沒有叛亂,還有大量的官員、將軍、百姓自發組織起來,抵禦叛軍。”
“就比如張巡便是最好的證明。若是大唐沒有這麼得民心,就出不了張巡這樣的人物,那叛軍早就已經攻克兩淮甚至江南,到時大唐說不得就要真的滅亡了。”
劉邦嗯了一聲,臉上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你小子,還是有幾分眼力見的。”
“民心這種東西,聽起來虛無縹緲,但是一個王朝若是失了民心,也就離死不遠了!”
唐初世界之中,李淵的表情很難看。
“劫掠洛陽……李亨這小子,是真的愚蠢啊!”
“朕當年都沒給過突厥這種條件!”
大殿之中的群臣聞言,表情都是有些微妙。
當年隋末大亂,北方原本被大隋壓著打的突厥趁勢崛起,成為了每一個北方割據勢力都必須要拉攏的對象。
李淵在晉陽起兵之後,為了讓突厥不偷襲後路,也是給突厥啟民可汗寫了一封用詞相當肉麻的信,還送了一大堆禮物。
由此,大唐在從晉陽向長安進軍的過程中,甚至還得到了一支突厥騎兵的幫助!
但禮物歸禮物,這種任憑劫掠的行為,是李淵也忍不了的。
裴寂咳嗽一聲,道:
“估計這位李亨陛下也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了吧,陛下您也看到了,若是沒有回紇騎兵的話,長安和洛陽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拿下來的。”
李淵冷笑道:
“若是這李隆基和李亨父子聰明一些,在潼關之戰的時候能多信任一下大唐的名將們,那安祿山早就已經敗亡,哪裡還需要後麵這麼多的屁事!”
李淵說話間,一名宦官突然急匆匆地走了進來,手中捧著一封八百裡加急戰報。
“陛下,草原大捷!”
李淵吃了一驚,立刻站了起來。
“快,拿來讓朕看看!”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注視下,李淵迫不及待地拆開了這份戰報。
這確實是一份捷報。
李世民領兵五萬,出征漠南頡利可汗的大本營。
在那裡,雙方爆發了一場激戰,最終以李世民大勝而告終。
此戰之中,唐軍斬首突厥騎兵超過兩萬人,俘虜將近一萬。
頡利可汗率領剩餘的數千殘兵敗將北逃,李世民如今正在追擊之中。
另外一邊,鎮守晉陽的李建成得到消息後,也趁勢發兵進攻梁師都割據的朔方城。
朔方城得知頡利失敗的消息後爆發了內亂,最終梁師都被殺死,朔方獻城而降。
李淵看到這裡,不由眉飛色舞,哈哈大笑了起來。
“好,好啊!世民和建成這兩兄弟,果然沒有辜負朕的期望!”
在場的大唐群臣聞言,也是一個個都喜笑顏開。
裴寂拱手道:
“恭喜陛下終於徹底消滅了華夏所有的割據勢力,成為真正的華夏之主!”
蕭瑀目光發亮,道:
“如今大唐擊潰頡利,滅了梁師都,下一步就可以沿著河西走廊西進,去將西域給收回來了!”
蕭瑀這番話,立刻又讓眾人振奮起來。
自從西晉滅亡之後,中原王朝已經失去了對西域的控製數百年。
即便是在大隋最強盛的時期,也隻不過將勢力擴張到了河西走廊的最西邊敦煌,依舊沒有讓西域各國重新臣服。
如今,大唐終於有了再一次把西域納入華夏版圖的希望。
而且,不是在李世民或者李治的朝代,而是在開國皇帝李淵的這一朝。
就在今天!
李淵滿臉得意,笑嗬嗬地開口。
“好好好,諸位卿家們,爾等可以好好的商議一下,拿出一份接下來大唐對西域的攻略來了。”
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李淵在接到捷報之後,心中的鬱悶被衝淡了大半,再抬頭看向麵前金幕時,就沒有那麼難受了。
李淵心想。
“這些個臭小子,終究還是沒有朕這個開國皇帝來得成熟穩重!”
“哼哼,朕或許也應該考慮一下,學一學朱元璋,寫一本《大唐祖訓》給後世皇帝才行!”
金幕之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在長安、陝州接連兩戰之後,安慶緒僅僅率領數千兵馬逃到鄴城。】
【此時大唐朝廷若是派兵追殺,應該是很非常容易就徹底平定叛亂。】
【但非常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皇帝李亨一邊回歸長安,一邊讓人去接太上皇回長安,卻絕口不提繼續北上追擊安慶緒的事情。】
【安慶緒得到了極其寶貴的喘息機會,便又開始四處召集兵馬。】
【叛軍的幾大將領,如蔡希德、田承嗣、武令珣等人紛紛領兵來投,短短的兩個月後,安慶緒又從一個光杆司令,變成了坐擁六萬兵馬。】
【但叛軍內部,也並非所有人都忠於安慶緒的。負責駐守範陽大本營的叛軍大將史思明,就生出了異心。】
畫麵一轉,已經是範陽城。
城池之中,有一座氣派恢弘的府邸,原本是範陽節度使安祿山的官邸,如今則掛上了“大燕皇宮”的牌匾。
史思明大踏步地走入這座大燕皇宮之中,很快就來到了皇宮寶庫。
寶庫之中,無數裝滿的大箱子整整齊齊地碼放著。
史思明隨意地打開幾個箱子,金燦燦的光芒頓時從箱子之中綻放開來,讓史思明整張臉龐都映成金色。
史思明看著眼前這些寶物,露出了貪婪的表情,他隨手拿起一件黃金燈盞,在手中翻來覆去地把玩良久。
隨後,他轉過身來,對著身後一眾親信笑道:
“各位,這些都是之前從長安、洛陽搶奪回來的財富。”
“若是我等南下去當那安慶緒的狗,那麼這些財寶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若是爾等願意奉我為主,我便將這些財寶全部分給諸位。”
“諸位覺得如何?”
在場眾人早就已經被這琳琅滿目的財寶弄的目不暇接,一個個都要流下口水,聽到了史思明的話之後再無遲疑,紛紛跪下。
“臣等見過陛下!”
史思明放聲大笑。
【在獲得了範陽諸多軍頭的支持後,史思明事實上自成一派,和安慶緒決裂。】
【但他自知範陽乃是安氏父子經營了幾十年的根據地,安氏的影響力一時間難以去除。】
【於是史思明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向大唐請降!】
畫麵一轉,已經是大唐長安城中。
皇帝李亨坐在龍椅上,一臉欣喜地拿著手中的奏章,對著麵前群臣道:
“各位卿家,史思明上表願意率領範陽諸郡歸降朝廷了!”
群臣聞言,有些大喜過望,有些則麵露憂慮。
已經被召回長安的郭子儀正色道:
“陛下,臣和史思明也曾經在河北戰場打過交道,此人十分狡詐,又殘害過諸多大唐忠良,其言不足為信啊!”
郭子儀話音剛剛落下,李亨臉上就露出了不高興的表情。
一旁的宦官李輔國察言觀色,立刻就站了出來,反駁道:
“郭大人說這番話就不對了,之前史思明是為了安祿山辦事,如今安氏敗亡在即,史思明是個識時務的願意重歸大唐,難道不是好事?”
“能勸降史思明,兵不血刃的收複河北十幾個郡,避免更多生靈塗炭,這是大大的善政,也是陛下威嚴加於四海的明證!”
聽到李輔國的話之後,李亨臉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好了,朕意已決,接受史思明的投降!”
【李亨下旨,將史思明封為歸義郡王、範陽長史、禦史大夫、河北節度使,又將史思明的兒子等封為列卿,還派烏承恩和宦官李思敬等人對史思明進行安撫。】
貞觀世界之中,李世民看到這裡,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這李亨,竟然真的接受了?”
貞觀群臣也是麵麵相覷。
長孫無忌忍不住開口道:
“史思明乃是安祿山的心腹,之前也是在河北犯下諸多罪行。”
“若說接納其他人投降也就罷了,安慶緒、史思明這般罪魁禍首,怎麼能容許他們繼續活下去?”
群臣對長孫無忌之言深以為然。
李績沉聲道:
“若是史思明都能活,那豈不是說安慶緒遞上降表也能活?”
“那之前洛陽、長安,乃至整個中原和河北那些忠於大唐軍民的奮戰,又算什麼呢?”
程咬金搖了搖頭,無法理解。
“這史思明似乎也並未交出兵權?難道投降這種事情,隻需要簡簡單單在嘴巴上說一下就行了嗎?”
李世民聽著群臣的質疑,默然半晌,輕聲開口。
“看來,在長安城之中,恐怕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發生啊。”
這句話頓時點醒了眾人。
李治沉吟片刻,大著膽子開口。
“會不會還是因為李隆基?”
李承乾心念急轉,正打算說話,卻被一旁的李泰搶先開口。
“兒臣知道了,李亨應該是在利用這段時間排除異己,徹底把太上皇李隆基的勢力打壓出大唐的核心權力中樞!”
“故而,李亨並沒有選擇繼續開戰,而是要等到權力穩固之後,再消滅叛軍。”
“這就叫‘攘外必先安內’!”
李承乾聽到李泰這番話,頓時氣了個半死。
這臭小子,說的都是本宮的台詞!
李世民看向李泰,露出讚許的表情。
“確實是這個道理,陳玄禮這小子,還真是好心辦了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