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裡,大清世界之中,一片振奮。
康熙皇帝撫須而笑。
“哈哈,都看到了吧?”
“這就是太祖皇帝的厲害之處。”
胤禛滿臉笑容,開口道:
“太祖皇帝對明軍了如指掌,打起大明來真是一打一個準啊。”
弘曆也是一臉的感慨。
“太祖皇帝英明神武,以十三副盔甲起兵而成就大業,確實是絕無僅有的千古大帝。”
說話間,弘曆的心中也是頗為不服。
這金幕之中評出來的四位千古大帝,竟然沒有努爾哈赤!
這絕對是在小覷大清。
康熙笑嗬嗬地開口。
“那朱元璋還想要找李世民要主意呢,嗬嗬,就算是唐太宗在世,薩爾滸之戰也是大清必勝無疑。”
胤禛點頭道:
“誰說不是呢,這也要感謝朱翊鈞,若不是他把大明搞爛成那個樣子,太祖皇帝即便有天縱之才,也難以發揮。”
大明遼東鐵騎的存在,是高懸在遼東所有異族頭頂的一把利劍。
任何異族隻要稍微成長一點,有了威脅到大明的苗頭,就會被遼東鐵騎無情鎮壓。
但努爾哈赤,正好就抓住了遼東鐵騎在朝鮮和倭人廝殺的機會,發展壯大起來。
更絕的是,努爾哈赤強大起來之後猛然發現,遼東鐵騎竟然被倭寇和大明皇帝朱翊鈞聯手弄沒了!
若努爾哈赤還不知道借助這種機會來反抗大明,那他就是一個真正的蠢材了。
可惜,努爾哈赤不但不蠢,而且還非常的精明強悍,眼光銳利。
他並沒有在遼東鐵騎消亡之後第一時間反明。
那樣的話,大明再怎麼遲鈍,也一定會立刻重建遼東鐵騎的。
努爾哈赤選擇的是繼續默默發育十幾年,直到基本統一了海西女真才選擇對大明發難。
為什麼選擇這個時候發難?
因為此時努爾哈赤的勢力已經過度強大了,大明朝廷再怎麼昏庸,也不可避免地注意到努爾哈赤的存在。
既然已經沒辦法韜光養晦,那就擺開陣勢,堂堂正正地打一仗!
從這一點來說,努爾哈赤這位後金太祖,和當年那個金國太祖完顏阿骨打還是不一樣的。
完顏阿骨打就是純純的東北鐵血漢子,在宴會上得罪了耶律洪基,回家一尋思,這耶律洪基不得弄我啊?那我先弄死他!
然後完顏阿骨打就直接帶著完顏部造反了。
努爾哈赤就是發育,發育,再發育。
沒辦法發育了,那就乾吧。
這種方式,和朱元璋當年的“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有異曲同工之妙。
同樣是東北漢子,一個不服就乾,一個猥瑣發育。
也正合了一句話,一樣水土養百樣人。
康熙感慨道:
“朕看咱們大清的皇家史書記載,能感覺到當時遼東的混亂。”
“大明,建州本部,海西,野人,還要再加上韃靼諸部,真是亂成一團。”
“太祖皇帝能在這樣的混亂局麵下打出一番天地,最終拿下整個遼東,實在是太了不起了。”
胤禛點了點頭,對著弘曆嚴肅道:
“記住了,有時間多讀大清的史書,你就會對大清有著更深的了解。”
“但凡你能學習到太祖皇帝的一點皮毛,你也不會被列入敗家子繼承人的盤點行業!”
弘曆滿臉通紅,低下了頭。
其實那大清的史書,弘曆是真看不下去。
主要是,裡麵的名字太混亂了。
像漢人的名字都是有跡可循的。
有姓,有名。
就算姓名相同,還有字來做區分。
但滿人就不一樣了。
愛新覺羅·弘曆。
這個名字的前麵是部落名稱,後麵卻是漢人的名字。
就屬於強行糅合,不倫不類。
這其實也就算了,純純的滿人名字,更是稀奇古怪。
就比如大名鼎鼎的愛新覺羅·多爾袞。
這名字是從滿文翻譯成漢字的。
任何漢人一看,都直接抓瞎。
多爾袞啥意思?多了爾,滾蛋?
總之,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名字充斥在大清貴族之中。
不僅僅是開國貴族,也包括現在。
什麼索額圖,鄂爾泰,等等。
不懂滿語、蒙古語的人,壓根就不知道這名字的意義何在。
一兩個名字也就算了,大清的史料裡全是這種名字!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在看天書,又像是一個東方人在看西方小說一樣。
布萊恩,布雷恩,布羅恩……
一眼迷糊。
這還不如看看《三國演義》啥的呢。
弘曆乾咳一聲,強行把注意力從吐槽上轉移,移向了剛剛有彈幕出現的金幕。
【漢高祖劉邦:這些後金人,感覺就很像之前靖康之亂的那些女真人啊。】
【宋太祖趙匡胤:哼,都是一樣的東北夷狄,令人生厭。】
【明太祖朱元璋:在這一點上,朕難得的同意一次趙匡胤的意見。】
康熙皇帝的注意力也來到了金幕上,見狀頓時大為不滿。
【清聖祖愛新覺羅·玄燁:朕的祖先們從白山黑水那種惡劣的環境之中鍛煉出來的強悍戰鬥力,你們不服氣?】
【宋太祖趙匡胤:哎呀,窮山惡水出刁民而已,彆說得那麼好聽。】
【清聖祖愛新覺羅·玄燁:嗬嗬,那也比你的大宋皇後都要給我們女真先祖生兒子好,你這個大宋太祖莫非還與有榮焉?】
砰的一聲,大宋世界,皇宮禦書房之中,正在和幾名重臣議事的趙匡胤大怒拍桌。
還好這並非玄幻世界,不然以趙匡胤的怒氣,桌子化為齏粉都是最輕的。
“這個滿清,果然不愧是女真蠻子的後裔,就連說話都這麼令人生厭!”
趙普立刻表示讚同。
“對對對,陛下您說得太對了,女真蠻子都該殺,該死!”
趙匡胤餘怒未消,看向了一旁的楊業。
“女真蠻子都殺光了?”
楊業點頭道:
“如今大宋保持對東北地區的連年清掃,隻要發現女真人的存在,一律捕獲作為奴隸。”
“現在大宋東北地區清淨的很,還有陛下送過去的大批流民,開發也算順利。”
說起流民,這也是趙匡胤的一個發明。
在大宋統一天下之後,不少五代十國的遺老遺少許多還在作亂,還有些心懷不軌,隨時找機會作亂的。
在平定了東北女真之後,趙匡胤直接將這些遺老遺少以及刑徒囚犯等,統統送到了東北去充實人口。
大量本該流放嶺南的犯官,也統統送去了東北地區。
為的就是徹底漢化這片地區,讓這裡徹底成為漢人的土地。
這樣,就再也不會誕生下一個女真了。
趙匡胤聽到了楊業的回答之後,笑嗬嗬地點頭。
“好好好,這樣就很不錯嘛。”
“對了,諸位愛卿,朕最近收到了不少奏章,你們一起看看?”
說著,趙匡胤拿起一份奏折,對著宰相趙普示意。
趙普見狀,不禁有些疑惑。
最近大宋好像也沒發生什麼特彆值得關注的事情啊。
帶著這份疑惑,趙普接過了奏章,仔細閱讀起來。
看著看著,趙普的臉色開始變了。
這份奏章的主旨隻有一個,那就是控訴士大夫階層對老百姓的欺壓。
在這份奏章裡麵,非常詳細地描寫了士大夫們是如何壓榨百姓,讓老百姓民不聊生,最後官逼民反的。
並且還舉出了幾個具體的例子。
其實這也沒什麼,畢竟大宋可是“皇帝和士大夫共治天下”嘛。
既然都共治天下了,那你皇帝能欺壓老百姓,我們士大夫就不能了?
就算是有些士大夫做得太過分了,被捅到皇帝麵前了,無非也就是把這些太過分的家夥處理掉,以平息民憤便是。
哪個階層還不出幾個害群之馬了?
但問題是,今天這份奏折,卻不能以這種方式來處理。
原因嘛,也很簡單。
裡麵講的第一個欺壓老百姓的主人公,就是他趙普本人!
至於剩下的幾個主人公?
巧了,在場的宰相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部有名。
不對,不是全部。
樞密使楊業其實也是宰相之一,但他就沒有名字。
趙普猛然收回諸多念頭,對著趙匡胤正色道:
“陛下,這是誣告,絕對的誣告啊!”
“臣和其他幾位宰相對大宋忠心耿耿,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說話間,趙普也將奏折遞給了其他幾名宰相。
除了楊業之外,看到這份奏折的所有宰相,表情都和剛剛的趙普一模一樣,反應也是完全相同。
“絕無此事!”
“陛下,這絕對是誣告啊!”
“陛下,此人居心叵測,針對所有宰相,肯定是對大宋心懷不軌。”
“陛下,必須要將此獠拿下,嚴加審問,看看背後究竟是誰在主使!”
宰相們都非常氣憤。
士大夫和皇帝共治天下,這天下都有士大夫的一部分,我們作為士大夫的領袖,拿點怎麼了?
皇帝是可以代代傳承的,宰相又不能。
宰相是典型的“有權不用過期作廢”,那宰相們在擁有權力的時候,小小的給自己和家族弄一點好處,這有啥的?
而且這種行為,其實也屬於趙匡胤和士大夫階層一種無言的默契。
趙匡胤杯酒釋兵權,把士大夫拉起來壓製武將,和士大夫共治天下。
士大夫階層則保證對大宋的絕對忠誠。
這個交易,雙方各取所需。
很合理。
這份彈劾奏折,明顯就是某個愣頭青的禦史搞出來的。
這種不懂事的家夥,必須要好好地收拾一番。
趙匡胤聽完也是點了點頭,開口道:
“幾位卿家的話非常的有道理,朕覺得,這件事情不能就此不了了之!”
幾名宰相聞言都鬆了一口氣,紛紛附和。
“陛下說得對,必須要查清楚幕後之人。”
“一定得把幕後之人給揪出來,進行法辦!”
趙匡胤嗯嗯點頭,隨後看向了楊業。
“楊卿家,你是朕最信任的人,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吧。”
“你拿著這份奏折,去找到寫奏折的那個禦史,逐條核實他彈劾諸位宰相的事情,務必要還諸位宰相一個清白!”
“啊?”還沒等楊業開口說話,在場的宰相們全部都愣住了。
不是,這什麼鬼?
那份奏折上的事情是真的嗎?
是真的。
在場的每一個宰相都心知肚明,甚至有些事情就是他們親自指使去做的。
這要是真去查,那就是一查一個準。
問題在於,以前這些事情大家都是光明正大的去做啊,哪裡有人敢查?
現在趙匡胤竟然要查?
而且,竟然還用楊業來查?
趙普定了定神,忙道:
“陛下若是當真要調查此案,也應該讓都察院或者大理寺來查,才符合製度啊。”
其他幾名宰相紛紛稱是。
三法司刑部、都察院、大理寺,那都是士大夫自己人的地盤。
讓這些機構來查,才查不出問題!
趙匡胤正色道:
“諸位卿家,這是在小看朕的智商嗎?”
“朕覺得,既然這誣告弄的像模像樣的,說不定接下來還會有許多針對諸位卿家的偽證。”
“而且,內奸很有可能就出在三法司之中。”
“所以朕這一次是絕對不能用三法司來查的,直接讓軍隊來查!”
“軍隊可以排除所有乾擾,絕對能讓諸位卿家冤屈昭雪。”
聽著趙匡胤的話,幾名宰相頓時又是一陣無語。
讓軍隊那群莽夫來查?
這下子要真查出點什麼來,不得嚷嚷得全天下都知道啊?
真弄到那個地步,宰相的位置是肯定當不了了,說不定全家都要受牽連,直接發配流放到東北去,和女真人的墳墓作伴了。
然而,任憑幾名宰相怎麼說也好,趙匡胤就是不鬆口。
最後,趙匡胤甚至還拔出了一把寶劍,放在楊業手中。
“楊卿家,朕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會觸動很多人的利益。”
“你拿著這把尚方寶劍,隻要寶劍所在,如朕親臨!”
“好了,你火速去樞密院調集一批精乾人手,朕再給你一千禁衛軍,許你便宜行事!”
……
片刻後,幾名宰相心情複雜地離開了禦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