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速速召朕的嬪妃,不,剛剛進宮的秀女們侍寢!”
“一次給朕來三個,不,五個!”
鏡頭一轉,穿著睡袍的趙構心滿意足地走了出來,對著王繼先笑道:
“從今日起,你就是太醫正!”
【王繼先也由“黑虎丹”這種壯陽藥,成為了趙構身邊的超級紅人。】
【生性本就極為好色的趙構無論到哪,都要求王繼先必須隨侍在旁。】
【王繼先由此接連升官,最後竟從一個區區民間大夫成為正四品奉寧軍承宣使,就連王繼先的妻子都被封為郡夫人。】
【王繼先的兒子們同樣雞犬升天,三個兒子都先後出任朝中要職。】
【趙構甚至說過一句話:“(秦)檜,國之司命。(王)繼先,朕之司命也!”】
王繼先地位顯赫之時,秦檜甚至還沒有二度拜相。
秦檜二度拜相後,特地結交王繼先,不但給王繼先送去大批禮物,還讓自己的妻子王氏和王繼先“結拜兄妹”。
鏡頭一轉,王繼先得意洋洋地坐在了某個府邸的大堂上。
和其他府邸不同,在座的除了男人之外,還有一名女子。
男主人的名字是【趙明誠】。
在座的女子自然便是女主人【李清照】。
王繼先哼了一聲,對著趙明誠、李清照夫婦倨傲開口:
“聽說李氏你過世的父親留下了一個貞觀年間的皇家古董瓷器?”
李清照愣了一下,緩緩道:
“先父確實留有此物,不知大人為何會突然問起?”
王繼先哦了一聲,隨後丟出一塊大約五兩左右的銀錠到桌上。
“好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那瓷器本官買了,你把本官的瓷器拿出來吧。”
李清照先是一滯,回過神來之後氣的俏臉通紅,怒道:
“大人這是什麼意思?那瓷器乃是先父留下來的遺物,我又怎麼能擅自買賣?”
更何況,一個貞觀時期皇家的古董瓷器,怎麼可能是五兩銀子就能買到的?
五兩銀子在如今的南宋,連上周生產的好瓷器都買不到!
王繼先聞言頓時大怒,直接拍了桌子,喝道:
“李氏,本官看上你家的東西,那是給你麵子。”
“你若是給臉不要臉,本官回去稟報陛下,立刻讓你家破人亡!”
聽著王繼先毫不留情的斥責,趙明誠、李清照夫婦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王繼先的確是有這個能力的!
片刻後,趙明誠隻能無可奈何地開口道:
“請大人放心,下官這就讓人將瓷器送到大人府上。”
王繼先哼了一聲,看了李清照一眼,嗤笑道:
“都說什麼李氏才女,這相貌嘛……嗬嗬,哈哈,不過如此!”
說完,王繼先邁著八字步,揚長而去。
……
至此,趙構以國事委之奸臣秦檜,以家事委之宦官張去為,以一身之事委之王繼先。
三大奸佞相互抱團,各種事情上通風報信,聯合侵吞國家和百姓利益,形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黑暗統治階層。
老百姓們最直接的壓榨,首先體現在了稅賦上。
自從紹興和議之後,宋金兩國維持了長時間的基本和平。
同時,嶽飛、韓世忠、張俊三大將先後去職,他們的軍隊也被拆散,大量士兵複員回鄉。
正所謂“戰事一起,黃金萬兩”。
既然沒有了戰爭,那南宋百姓的生活應該好過很多了吧?
並沒有。
秦檜的親信曹泳長時間出任戶部侍郎,實際上把持著戶部的大權。
曹泳在秦檜的授意下,各種巧立名目,攤派稅賦給老百姓們。
這種攤派驚人到什麼地步?
紹興二十年時,老百姓們承擔的稅賦是紹興十年時的整整兩倍!
要知道紹興十年的時候,宋朝可是發動五路大軍,將近四十萬人北伐。
紹興二十年,南宋朝廷沒有出動一兵一卒,稅賦卻是當年四十萬大軍北伐時的兩倍……
這種沉重的負擔,如何讓老百姓們接受?
故而在秦檜出任宰相的這些年間,南宋境內的農民起義此起彼伏,如星火般綿延不絕。
秦檜也並不僅僅是給自己貪腐。
事實上,朝廷加派的稅賦,很大一部分都用來給趙構修建了宮殿。
臨安府在兀術荼毒之後,本來的臨時行宮已經變成廢墟。
趙構在達成紹興和議後,就在臨安城中修建起了堪比百年汴京的巨大宮殿群。
此外,宗廟、省治、城池、道路也全部都整修完畢。
在皇宮中,還有大龍池、萬歲山、西湖冷泉、飛來峰等各種名勝。
樓台亭榭,假山泉水,乃至禦用龍舟的華麗,甚至比起當年的汴京尤有過之。
而這一切的修建,卻僅僅用了十年。
可想而知,這十年中,南宋絕大部分的國庫收入和人力物力都投入其中。
趙構修建的宮殿豪華到什麼地步?
豪華到後來所有的南宋皇帝都對此無可挑剔,一直到南宋滅亡,趙構修建的皇城、宮城都沒有做什麼大的改動,僅僅進行了普通的修繕維護。
但就是這樣的趙構,在南宋官方所修的史書中竟然是“節儉為大宋有史以來諸帝之冠”。
隻能說,南宋所謂禦用文人,的確是已經徹底跪拜在趙構和秦檜腳下,心甘情願地舔這對君臣的靴子,並以此為榮了。
這就完了?
並沒有。
趙構、秦檜等人固然是窮奢極欲了,可除去這些人之外,南宋同樣還有其他人不甘示弱呢。
這個人是誰?
張俊!
根據統計,秦檜當時獲得賞賜田地無數,每年單單是收租的糧食就有四十多萬石。
可就是這樣的秦檜,田租也比不上張俊。
張俊每年收租的糧食,少則六七十萬,豐收之年能達到八九十萬石,接近百萬!
張俊死的時候,他的兒子們為了給張俊一個好的封號、諡號,竟然一口氣送了九萬兩黃金給朝廷。
秦熺就任宰相的那一年,張俊為了巴結秦檜、秦熺父子,特地向趙構申請將給秦熺拜相的宴會設在張俊家。
單單是這一次宴會,就能花費綾羅綢緞五百匹,雜色綢緞一千匹,錢三萬貫,炊餅兩萬個,熟肉三千斤,美酒兩千瓶。
而且還給秦檜、秦熺父子送出了黃金一千兩,珍珠十二號共六萬九千五百九十顆。
趙構,秦檜君臣所作所為至此,自然也非常擔心天下人的非議。
於是他們派出大量官員到民間,嚴禁民間私自撰寫當時的史書。
一經發現,不但將所有史書全部燒毀,撰寫者更是當場處死,家人全部流放。
秦檜的兒子秦熺更是被特地安排了一個提舉秘書省的職務,專門負責掌管修史這一塊。
凡是所有講述嶽飛好,揭發秦檜不法事跡的,全部刪除改動。
以至於嶽飛四次北伐的相關記載,少之又少。
像朱仙鎮之戰,由於關係到秦檜“主子”兀術的不戰而逃,更是被全部刪除,沒有一字一句能見於史書中。
此外,為了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趙構秦檜還設置了大量特務,滿大街地監聽所有人的言論。
隻要敢說嶽飛、韓世忠、李綱、趙鼎等人的好話,甚至僅僅是對如今南宋內政表達不滿的,通通都抓起來嚴加拷問,動輒全家流放。
大宋立國以來的“刑不上士大夫,禍不及後代”兩條鐵律,在趙構、秦檜這對狼狽為奸的君臣麵前,完全被無視了。
各種文字獄更是數不勝數。
曆朝曆代,也隻有乾隆時代喪心病狂的文字獄,能和趙構、秦檜這對君臣掀起的文字獄相提並論。
【趙構秦檜兩人雖然狼狽為奸,但兩個如此毫無底線之人相處在一起,日久豈能不生出嫌隙?】
【事實上,當秦檜大權獨攬,基本架空了趙構之後,這位奸臣心中也就不可避免地生出了想要成為第二個曹操、司馬懿的心思。】
武周世界。
武則天看到這裡,嗬嗬冷笑:
“這個趙構,真是蠢到極點啊。”
“隆基,你說是不是?”
李隆基站在武則天的身旁,另外一邊是女官上官婉兒。
此刻寢殿中,隻有這三人存在。
李隆基若有所思地開口道:
“的確如此。宰相之所以弱勢,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宰相缺乏長期連任的基礎,而皇帝卻是可以終身的。”
“一旦宰相能長期把持朝政坐擁大權,生出不軌之心也就是理所當然。”
武則天聞言,又是一聲冷笑:
“道理你倒是都懂了,那你告訴我,曆史上的你怎麼就讓李林甫當宰相當到死了?”
李隆基頓時破功,從剛剛一臉冷靜變得表情尷尬。
“咳咳,這個,孫臣沒有完整看過金幕,也不知曉曆史上的具體情況。”
“但孫臣覺得,李林甫是絕對不可能架空孫臣的,這點底氣孫臣還是有的。”
武則天嗯了一聲,點頭道:
“你是沒有被李林甫架空,隻不過李林甫死後馬上就鬨出了一個安史之亂而已。”
李隆基的臉色越發通紅,說不出話來。
武則天哼了一聲,頗為不滿地瞪了一眼李隆基。
“朕也不知道,怎麼就生出了你們這群家夥,沒有一個腦子聰明的!”
李隆基麵紅耳赤,完全無法作答。
武則天輕輕地往後靠,半躺在太師椅上。
上官婉兒看了李隆基一眼,見李隆基沒有挪動身體的意思,就主動走到武則天身後,給武則天捶腿。
武則天眼睛眯起,看不清楚是睜還是閉,淡淡說道:
“宰相是必須要時常更換的,不換宰相肯定是要出問題。”
“都說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但那是對普通人來說。”
“從皇帝的角度而言,不停地更換新人,新人為了證明自己才會更有動力去辦事,辦好事。”
李隆基自然連連點頭稱是。
“陛下英明。”
武則天揮了揮手。
“行了,你下去吧。”
李隆基趕忙恭敬行禮,隨後離開了寢殿。
剛剛走出寢殿門口,李隆基就和滿臉寒霜的長平差點撞了一個滿懷。
長平冷冷道:
“你怎麼會在這裡?”
李隆基迅速恢複平靜,視線從長平身上不著痕跡地掠過。
嗯,這位姑姑不但容貌繼承了爺爺,就連身材也不行啊。
該胖的地方不胖,不該胖的地方和水桶一樣!
應該屬於女版“望之不似人君”了吧?
李隆基反應還是很快的,笑眯眯地對著長平開口道:
“不瞞姑姑說,侄兒也不知道為何皇祖母會召我前來,應該是姑姑幫侄兒說了好話,侄兒正想要去感謝姑姑呢。”
說著,李隆基畢恭畢敬地對著長平行禮。
長平表情頓時僵硬。
給李隆基這個曆史上的唐玄宗說好話?
怎麼可能!
曆史上的李隆基可是把長平算計得死死的,一手鬥垮了長平。
也就是長平的確沒有殺李隆基的權力,不然李隆基早就死了。
長平之所以去找冷宮中的李隆基問計,主要也是本著廢物利用的方針。
李隆基的所有計策,長平對外都說是她自己想的,或者是幕僚獻計,從來就沒有提起李隆基半個字。
今天,長平同樣也去找李隆基問計,卻驚訝地發現李隆基不在冷宮中!
她還以為李隆基是逃跑了,急匆匆地想要趕來向武則天彙報。
卻沒想到,在武則天的寢殿門口,竟然看到了李隆基大搖大擺地走出來!
這對長平的心理刺激可想而知。
看著鳳目中寒霜閃爍的長平,李隆基歎了一口氣,異常誠懇地開口道:
“姑姑,侄兒真的沒和皇祖母說任何有關於你的壞話,我就是單純地陪皇祖母看了金幕,討論了一下裡麵的劇情。”
長平狐疑地看著李隆基,正打算說些什麼,寢殿中上官婉兒走了出來,道:
“皇太女殿下,陛下召您入內覲見。”
長平隻能收起滿腹狐疑,深深地看了一眼李隆基,然後跟隨上官婉兒走進了寢殿中。
李隆基哼著小曲,慢悠悠地走回了冷宮。
彆看這些天武則天好幾次召李隆基去寢殿覲見,但李隆基現在依舊還是居住在冷宮中。
沒有武則天的親筆旨意,他還是不能出冷宮一步,所有的待遇都和之前一樣,沒有任何改善。
這就很奇怪。
李隆基臉上卻沒有任何奇怪的表情,慢悠悠地走到冷宮後方的假山上,直接跳到了假山頂。
他熟練地躺在了山頂上較為平坦的地上,突然咦了一聲,朝著不遠處的縫隙伸出了手。
然後,他就從縫隙裡拿出了一張字條。
字條上歪歪扭扭地寫了一句話。
“殿下可願光複大唐否?”
李隆基眯起眼睛,認真地看著這張字條。
過了好一會,李隆基哈哈一笑,信手將字條扔到了假山下方的池塘中。
紙條在水麵上漂浮了一陣,終於被完全浸濕,沒入水中。
“無聊。”
李隆基眯起眼睛,悠哉悠哉地打起了盹。
寢殿中。
武則天哼了一聲,頗為不滿地對著長平道:
“你連這麼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將來怎麼能當好皇帝?”
“就說宰相,你身邊的那幾個幕僚哪個不是跟隨你多年,你就連一點換新鮮血液製衡的行動都沒有,將來豈不是被人架空得死死的?”
聽著武則天的責罵,長平自然隻能唯唯諾諾,連聲道歉。
但她心中,警惕之意更濃。
這幾天,武則天訓斥長平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一些。
長平原本隻是單純以為自家親娘是心情不好。
女人總有那麼幾天嘛。
武則天的年紀自然是早就絕經了,但絕經之後的女人可就不是每個月那麼幾天,而是每個月每天的事了。
直到今天,長平在寢殿外麵見到了原本絕不可能出現的李隆基,她才察覺到了不對勁。
作為皇太女,宮中的風吹草動本不可能瞞得過長平,更何況是曆史上的唐玄宗李隆基!
能瞞得過長平去監視李隆基人手的,顯然隻有武則天派出來的人,才能做到這一點。
娘親究竟想要做什麼?
難道她真的改變主意,想要推李隆基那個臭小子上位了?
帶著這種忐忑不安的心態,長平回到了東宮。
又過一會,上官婉兒出現在了長平麵前。
“李隆基那小子今天到底和陛下說了什麼?”長平急不可耐地開口詢問。
上官婉兒顯然沒有任何想要隱瞞這位皇太女殿下的意思,原原本本地將武則天和李隆基的對話道來。
長平聽著聽著,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從回答來看,李隆基的回答,還真比長平的回答好很多!
武則天罵長平,也真沒罵錯。
隻是……
長平心中,越發不安了。
這個李隆基……
要不要弄死他?
但是,會被娘親發現的吧?
該怎麼辦?
這位武周皇太女一時間心亂如麻。
她突然感覺,自己屁股下的這個皇帝繼承者之位,似乎真的要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