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世界,趙匡胤看到這裡,哼了一聲。
“這個李陵,也就隻會說說這些嘴皮子的話了。”
楊業歎了一口氣。
“終究還是……唉。”
趙德芳有些疑惑地開口道:
“李廣和李敢都並非良將,漢武帝似乎並沒有一定要用李陵的理由吧。”
趙匡胤聞言,笑了起來。
“你錯了德芳,劉徹那小子是肯定要用李陵的,因為李陵是最合適用來製衡李廣利的人。”
製衡。
這是大宋整個官員製度的核心。
所以趙匡胤也是一下子就能理解劉徹的做法。
衛青一枝獨秀的時候,發現一個霍去病,立刻提拔起來製衡衛青。
霍去病一死,沒有其他人能製衡衛青了,就把衛青閒置起來,提拔其他將領進行試水。
衛青死後,吸取當年衛青在世的教訓,直接培養趙破奴和李廣利兩人。
趙破奴出了意外投降了匈奴,隻有李廣利一個人風頭最盛,怎麼辦?
答案當然是再培養一個李陵。
趙德芳摸著下巴上的胡須,疑惑道:
“為什麼是李陵呢?”
“也可以有其他人的吧?”
趙匡胤笑嗬嗬地開口道:
“因為李陵是李廣的兒子,李敢的侄子,李家長孫,現任家主啊。”
李廣和李敢,的確是不如衛青、霍去病。
但李廣鎮守邊疆多年,麾下故舊無數。
李敢更是跟隨霍去病封侯,同樣也有諸多故舊。
兩父子在朝堂之中遺留下來的人脈是非常多的。
隻要李陵能取得一場勝利,劉徹就能立刻給李陵封侯。
列侯到手,再加上這些門生故舊人脈,李陵一下子就能成為足以和李廣利分庭抗禮的大將。
而且李陵是侍中,經常要跟隨在劉徹身邊。
劉徹作為千古大帝,眼光無比毒辣,自然能看出來李陵心中憋著一口氣。
所以說,李陵就是最合適的!
趙德芳聽完,思考了很久才開口道:
“打仗難道不是應該看能力嗎?”
“合適這個詞應該是用在文官身上,用在武將身上似乎有些過於奇怪了。”
楊業聞言如逢知己,立刻開口讚同:
“太子殿下說得太對了,能打勝仗才是真正的好將軍。在這一點麵前,其他都是小問題。”
趙匡胤笑著點頭:
“你們說的當然沒錯,但你們怎麼能肯定,李陵就一定不能打勝仗呢?”
趙德芳道:
“他爺爺李廣就沒贏過啊。”
在古代,雖然也有《孫子兵法》這樣的兵書流傳,但孫子兵法本身是不教將軍們怎麼去訓練軍隊的。
孫子兵法教的是怎麼用腦子去打仗,具體士兵的排兵布陣,什麼時間點需要用什麼樣的戰術,這種細節上的東西,孫子兵法沒有。
其實,有也沒用。
孫武所在的時代是春秋時期,那個時候還是以青銅兵器、戰車為主的戰爭時代。
劉徹這個時代,早就已經是鐵製兵器,以騎兵為主的戰爭時代了。
戰爭的麵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怎麼能生搬硬套幾百年前春秋時期的打仗方式呢?
所以,漢朝的將軍們各自都有自己的一套練兵方式。
衛青的愛兵如子,霍去病的勇往直前。
那問題來了,李廣的練兵方式是啥?
巧了,和衛青差不多。
但李廣嘛,才能比不上衛青啊,他的練兵方式隻能說是衛青的弱化版(也可能是超級弱化版)。
衛青能正麵擊潰匈奴大單於,李廣卻連匈奴左賢王都打不過,原因就在於此。
李陵作為李廣的孫子,肯定也繼承了李廣的這種練兵方式。
那肯定就打不贏!
趙匡胤笑道:
“是,你說的沒錯,用李廣的老一套應該是打不贏匈奴人的。”
“但你要知道,李陵畢竟不是李廣。”
“而且,李陵的叔叔李敢不是跟隨霍去病封狼居胥了嗎?”
“假如李陵用的不是李廣的練兵方式,而是李敢的練兵方式呢?”
趙德芳頓時被問住了。
是啊,李廣不行,李敢行啊!
楊業皺眉道:
“臣還是覺得不行,李敢畢竟沒有當過主將,隻不過是一個校尉。”
校尉在漢軍中,大致相當於偏將。
偏將一般也就負責某個局部戰場,和需要統籌全局的主將思維方式是完全不同的。
趙匡胤依舊沒有著惱,笑道:
“但李陵可以學啊,衛青和霍去病的這麼多戰例放在那裡,衛霍兩人那麼多舊部下都還活著。”
“李陵隻要不是一個傻瓜,以他侍中的官職,李廣李敢遺留下來的人脈,他對衛霍兩人的練兵之道當然是可以掌握的。”
趙匡胤一連串的反駁,讓趙德芳和楊業啞口無言。
趙匡胤心中暢快不已。
和朕講道理?
朕就是全天下最大、最正確的道理!
趙匡胤摸著已經花白的胡須,慢悠悠地開口道:
“你們啊,就是看問題太過片麵了。”
“無論是從製衡的角度,還是從可能獲勝的角度來說,李陵的確都是最合適的人選,沒有之一!”
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李廣利兩征大宛,讓漢朝和匈奴在漠北之戰後持續穩定了十幾年的局勢發生了明顯的轉變。】
【這本來是一場劉徹顧頭不顧腚的巨大冒險,極有可能成為漢朝拿下西域卻丟掉漠南的大敗筆。】
【然而,由於年輕的烏師廬單於在出征前的突然暴斃,導致匈奴在漢朝傾國之力遠征西域時卻沒有做出任何舉動。】
【戰爭的結果是,原本名義上中立,實際上依舊服從匈奴號令的西域諸國,轉變為名義中立,實際上開始聽從漢朝號令。】
【匈奴在失去了漠南草原之後,也失去了對西域的大部分掌控。】
【兩征大宛從具體物質收獲的角度而言,是一筆超級賠本的買賣,不折不扣的敗家子行為。】
【但從國家戰略的角度來說,漢朝更進一步地保證了絲綢之路的安全,基本斷絕了西域對匈奴的物資供養,屬於戰略上的巨大勝利。】
【烏師廬單於的暴斃,的確是屬於漢朝和劉徹的天命。】
【然而,匈奴遭遇的打擊並不僅僅於此。】
畫麵再度切換到了匈奴王庭。
匈奴呴犁湖單於躺在床榻上,身體僵硬,已經完全失去了呼吸。
【就在劉徹第四次封禪歸來後不久,剛剛接任匈奴單於大位不過一年多的呴犁湖單於,竟然也死了。】
在呴犁湖單於的屍體麵前,諸多匈奴貴族們一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