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李世民分析冒頓單於,且鞮侯單於攔截李廣利!(1 / 2)

且鞮侯單於策馬奔馳,表情極為愉快。

“李陵啊,你覺得本單於現在去,還能抓得住李廣利那家夥嗎?”

在且鞮侯身邊一同騎馬往前的,正是李陵!

【匈奴右校王,李陵。】

在匈奴,帶有“左”“右”兩個字的封號,屬於重要人物。

最明顯的,就是相當於匈奴太子的“左賢王”和相當於匈奴丞相的“右賢王”。

李陵此時已經換上了一身匈奴貴族的衣物,漢人特有的發髻也變成了匈奴人的短發。

雖然在匈奴獲得了足夠尊貴的王號,但李陵的表情十分黯淡。

顯然投降匈奴這件事情對李陵而言,並非一時半刻能夠釋懷。

聽到且鞮侯單於的詢問後,李陵想了想,道:

“李廣利是一個驕傲自滿的人,他應該不會滿足於過萬的斬獲,還會繼續在天山一帶驅逐和逼迫其他部落投降。”

且鞮侯單於哈哈大笑,道:

“和本單於想的一樣,用你們漢人的話說,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李陵歎了一口氣,沒有繼續開口。

一旁的衛律卻沒有這樣的顧慮,笑嗬嗬地對著且鞮侯單於開口道:

“單於,您不是一直都想招降蘇武嗎?”

“蘇武和右校王在長安之中也是多次見麵的,或許右校王出麵就能收獲效果了。”

李陵聞言一愣,道:

“蘇武沒死?”

緱王、虞常之亂都過去差不多一年時間了,漢朝方麵遲遲沒有任何蘇武等使團成員的訊息,都以為蘇武早就已經死了。

且鞮侯單於笑道:

“沒死,但也不願意投降,本單於讓他去北海放羊了。”

“等此戰結束回到王庭後,你去勸說一下他吧。”

李陵欲言又止,最後默默點頭。

且鞮侯單於吩咐左右。

“加快速度,用最短的時間抵達天山!”

七萬匈奴大軍馬蹄滾滾,在冰天雪地中化身一道黑色的浪潮,一路向西。

積雪被無數馬蹄踩踏而過,一片狼藉,猶如潔白無瑕的畫麵被人灑上臟汙墨點,極為刺眼。

冰雪中,李廣利大馬金刀地坐著,身上穿著厚厚的貂裘,看著麵前跪著的幾十名匈奴大小部族首領,笑道:

“你們投降的意願,本將軍會在班師後告知陛下。”

“今後,天山這邊就是大漢的疆域了,你們也會像漠南的匈奴人一樣,過上安定和平的生活!”

一心想要超越衛青霍去病的李廣利,當然不可能放棄這個開疆拓土的機會。

李廣利要像霍去病當年打下河西走廊一樣,將天山以北的這片地帶全部納入大漢治下!

在場的諸多匈奴大小部族首領聞言,唯唯諾諾,完全不敢說個不字。

草原上嘛,強者為尊。

東胡強大的時候,大家都是東胡人。

匈奴強大的時候,大家也就變成了匈奴人。

如今漢朝大軍打到這裡,又趕跑了右賢王。

那大家將來就當一當漢人嘛。

對這些從出生開始就一直和天地搏鬥,拚了命想要在惡劣環境中存活下去的遊牧民來說,民族、麵子全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李廣利很是過了一番領導的癮,又假模假樣地賞賜了一些不值錢的邊角料給這些效忠的頭領,再讓他們各自留下一名質子(名義上說是去長安朝見的代表),這才心滿意足地打發諸多首領離開。

上官桀和趙充國兩人走了進來。

上官桀道:

“大將軍,天氣越來越寒冷了,馬上就要大雪封山,咱們最好在半個月內班師。”

由於路博德奏疏的爭議,李廣利出兵的時候已經是八月初,中秋時節。

到現在,已經兩個月過去,到了十月。

這幾天,初雪已經緩緩飄落。

再過一個月左右,通往河西走廊的道路就會被大雪徹底封堵,隻能等來年春天雪融化之後再通行。

李廣利不以為然地開口道:

“怕什麼?本將軍的麾下多的是匈奴人,難道匈奴人冬天能走,大漢將士冬天就走不得?”

自吹了一句後,李廣利又道:

“不過你們的話也是有些道理的,陛下還在長安等待著我們凱旋的好消息呢。”

“好了,你們下去安排吧。”

等上官桀和趙充國離開後,李廣利給自己斟了一杯酒,頗為得意地自言自語道:

“嗬嗬,這次一口氣帶回了幾十個大小匈奴部族的首領,雖然不如當年本將軍帶著西域上百個國家使者回到長安覲見,但想來也足以讓陛下開心了。”

“再讓大漢把天山以北劃分幾個郡,哼哼,萬裡之外的天山都能因為我的成功而讓大漢官員在此統治,霍去病不過拿下了和關中近在咫尺的河西走廊,又算得了什麼?”

說著,李廣利越發高興,忍不住又喝了幾杯。

【李廣利沉迷於勝利中,導致班師遲緩,違背了開戰之前劉徹讓其速戰速班師的指導方針,也浪費了李陵率領的五千將士舍命拖延的一個月時間。】

【曆史總是在告訴我們,當敵人足夠強大時,己方犯下的任何錯誤都是要被嚴厲懲罰的。】

且鞮侯單於見到了右賢王。

“臣作戰不力,還請單於恕罪!”

看著長跪不起的右賢王,且鞮侯單於嗬嗬一笑,當眾將右賢王扶起。

“右賢王何必如此?”

“整個經過本單於都知道了,你麵對的是漢軍最精銳的騎兵,小小失利何必放在心上?”

“來來,喝酒!”

“本單於這一次帶來了七萬大軍,再加上你剩下的兵馬,足有十萬。”

“喝完這頓酒,我們就讓李廣利那小子知道厲害!”

看到這裡,貞觀世界之中,李治突然有些疑惑地開口道:

“父皇,為何這個且鞮侯單於不順勢吞並右賢王呢?”

“這可是好機會啊。”

右賢王這個位置,一般都是由匈奴內部的幾大部族,如呼衍氏、蘭氏、須卜氏的家主輪流出任。

考慮到左賢王一般都是單於的接班人兒子擔任,右賢王這個位置是匈奴核心三人組中對單於來說唯一一個不是“自己人”的位置。

眼下右賢王損兵折將,且鞮侯單於隻要願意,大可當場發難乾掉右賢王。

這樣一來,右賢王的領地就直接納入匈奴單於的直轄,對單於來說絕對是權勢的巨大提升。

捫心自問,李治若是和且鞮侯單於易地而處,肯定會這麼做的。

作為皇位上的李世民聽到李治的疑惑後,笑了起來。

“為善,你這就是沒搞懂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在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一個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治理製度。”

“但卻有一個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治理原則,那就是——”

“因地製宜。”

草原和中原,遊牧和農耕,有著本質的不同。

農耕最大的生產資料是什麼?土地。

土地是不會移動的,所以農耕社會,大多數人都會被牢牢地綁定在土地上,終身都不會離開自家所有的土地一步。

這種低流動性,就為城邦——國家——大一統集權國家的演化提供了堅實基礎。

但遊牧民族就不一樣了。

遊牧民最大的生產資料,是牲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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