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反殺政敵集團,秦始皇揭秘霍光的政治鬥爭終極奧義!(2 / 2)

“隻要能站在民心大義的一邊,何愁大事不成?”

扶蘇心服口服,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了書上那虛無縹緲的“民心大義”沉甸甸的分量。

若僅僅是政敵之爭,燕倉就不會舉報上官桀和鄂邑長公主等人的圖謀,皇帝劉弗陵也不會支持霍光,丞相田千秋更是不可能親自出手。

之所以霍光能得到這麼多自身勢力之外的幫助,就是因為霍光首席輔政大臣的身份。

是霍光多年如一日的守規矩,讓所有人都將霍光看成了大漢秩序的化身。

誰想謀害霍光,誰就是在破壞大漢的秩序!

霍光坐擁民心大義,又怎麼可能會輸給不守規矩,不遵秩序的上官桀等人呢?

扶蘇感慨道:

“原來,這就是霍光對付政敵的方式啊。”

之前那次霍光彈劾案,在扶蘇看來就很……怪。

霍光明明差一點點就被彈劾了,竟然卻沒有采取任何報複的手段。

鄂邑長公主,上官桀,桑弘羊,燕王劉旦這四個對霍光出手的主謀,居然沒有任何一個人的權勢地位受到影響。

換做彆的政治鬥爭,不應該是霍光擺脫了彈劾案後,當場就對政敵發起報複嗎?

一切的違和,在秦始皇的指點下,扶蘇終於都有了答案。

霍光是在等!

等著上官桀和桑弘羊等人主動發難,自行踏入霍光的陷阱。

這是霍光用了幾十年時間,通過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守規矩,講秩序構建起來的陷阱。

任何人隻要想對付霍光,就必然會踏入這個陷阱之中。

然後,粉身碎骨!

扶蘇呼出一口氣,喃喃自語。

“原來,政治鬥爭還可以有這樣的方式……”

這一刻,扶蘇是真的大開眼界!

秦始皇笑著點頭,同樣也感慨了一聲。

“誰說不是呢?霍光,真不愧是能在千古大帝劉徹身邊屹立數十年而不倒的奇才。”

“這小子,厲害啊!”

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鏡頭一轉,已經是皇宮之中。

田千秋讓人拿來了諸多供狀,對著麵前的劉弗陵道:

“陛下,整個事情已經查清了。”

“上官桀、桑弘羊勾結燕王,打算在殺害大司馬之後迎立燕王為新皇。”

“而具體負責殺害大司馬的人,便是陛下您的親姊鄂邑公主與其情夫丁外人。”

頭戴皇冠的少年劉弗陵聽著田千秋的話,臉色也不由劇變。

此刻的劉弗陵,心中既憤怒,又慶幸。

憤怒的是,一直以來照顧了自己這麼多年的親姐姐,竟然也被牽扯到了這場篡位的政變之中,而且還是最為關鍵的一環。

慶幸的是,這場政變終究還是在霍光和田千秋兩人的幫助下被挫敗了!

劉弗陵用了好一會才控製住內心之中的情緒,轉頭對霍光開口道:

“大司馬,你的意見是?”

霍光依舊還是那副穩如泰山的表情,淡淡開口道:

“陛下,臣的意見並不重要。”

“大漢的律法對這般行為已經有了明確規定,臣認為隻需要依法辦事即可。”

劉弗陵沉默片刻,自嘲一笑。

“是啊,明明有律法在,但朕很多時候還是想著……唉。”

“既如此,那就由丞相和大司馬,會同廷尉進行審理,依法做出決斷便是。”

霍光躬身道:

“臣遵旨。”

鏡頭一變,來到了長安的天牢中。

霍光正襟危坐,看著對麵已經被枷鎖捆住的上官桀。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上官桀苦笑一聲,道:

“事到如今,成王敗寇,我能有什麼好說的?”

“霍光,你果然不愧是先帝看好的周公,不出十年時間,就把我們三個其餘輔政大臣都除掉了。”

霍光看著麵前的上官桀,認真地解釋道:

“金日磾是因為當年為保護陛下安全跟莽何羅搏鬥時受傷留下的病根子,他的死和我沒有關係。”

“你和桑弘羊,同樣也是因為想要發動政變更換皇帝而死,跟我也並無什麼關聯。”

上官桀聞言,心中怒火突起,一聲狂吼就要朝著霍光撲來。

然而他身上的枷鎖牢牢將其捆住,鎖鏈一下子繃的筆直,讓上官桀無論如何也無法靠近霍光。

霍光並未因上官桀的發狂而受驚,依舊平靜地開口道:

“上官桀,你我本是親家,若是你願意跟我精誠合作,又怎麼會有今日之事?”

上官桀怒吼道:

“你想要讓我一輩子都唯你馬首是瞻?你也配!”

“老子當年追隨李廣利大將軍平定西域,征討漠北,為大漢立下了赫赫戰功!”

“你呢?你隻是一個躲在長安皇宮中,隻會捧先帝臭腳的人!”

“你憑什麼騎在我的頭上!”

霍光聽著上官桀的謾罵,搖了搖頭。

“李廣利?一個投降匈奴,被匈奴單於用來祭天的廢物罷了。”

“若是說到戰功,你和李廣利加起來,配給老夫的亡兄提鞋嗎?”

“我甚至都還沒有提起那位跟我並沒有血緣關係的舅舅衛青呢。”

上官桀被霍光這番話懟的啞口無言,雙目通紅地看著霍光。

“你贏了,隨便你怎麼說都行。”

“霍光,你殺我們無非就是想要當權臣,現在你如願了。”

“你以為當權臣會有什麼好下場嗎?”

“我是馬上要死了,但我會等著你。”

“九泉之下,我上官桀等著你霍光身死族滅的那天!”

聽著上官桀語氣無比怨毒的詛咒,霍光歎了一口氣。

“所以,你永遠都不可能成為先帝心中的首席輔政大臣。”

霍光站起來,離開了這座牢房。

但他並未就此離開天牢,而是在獄卒的帶領下,來到了不遠處的另外一座牢房中。

桑弘羊同樣帶著枷鎖,呆呆地注視著房間之中唯一的那扇窗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牢門打開的瞬間,桑弘羊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但卻並未轉過視線。

霍光在桑弘羊的麵前坐了下來。

片刻的安靜後,桑弘羊緩緩將目光移到了霍光身上。

“你是來嘲笑我的?”

霍光搖了搖頭,道:

“隻是來送彆故人。”

“故人?”桑弘羊嘴角扯動了一下,露出一個譏嘲的表情。

“是啊,我們都已經認識幾十年了……”

霍光沉穩地開口道:

“今年是第三十九年,很可惜,不會有第四十年了。”

桑弘羊嗬嗬地笑了起來。

“聽起來還是有些遺憾啊。”

霍光看著桑弘羊,歎了一口氣:

“其實你若是早聽丞相的話,本來不至於會落到今日這種地步的。”

桑弘羊搖了搖頭,淡淡道:

“我很明白我自己的心性,在先帝遺詔中任命我為禦史大夫的那一刻起,我的結局就注定了。”

“縱然金日磾還活著,並且能打敗你,我也會選擇挑戰金日磾,然後失敗而死。”

霍光嗯了一聲,點頭道:

“論搞經濟和財政,十個我再加上十個金日磾也比不上你一個。”

“所以,我是真的不想殺你。”

桑弘羊哈哈笑了起來,道:

“無妨,我原先隻不過是一個商賈之子,承蒙先帝垂憐就任大司農三十年,又得以出任禦史大夫八年。”

“我沒有什麼好遺憾的,隻可惜桑氏一族因我而滅門,我死後無顏麵對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罷了,我們說正事吧。”

霍光似乎早就預料到桑弘羊會這麼說:

“之前那場辯論的結果,在你死後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桑弘羊點了點頭,十分懇切地開口道:

“將來無論任何情況下,你都不要再發行白鹿幣了。”

“無論銅錢還是金銀,都是定額貨幣。隻要有固定的額度在,大漢的經濟就肯定不會出大亂子。”

“而白鹿幣之類的貨幣是可以無限發行的,無限發行的貨幣一定會讓實物貶值,最終危及到百姓的購買力……”

桑弘羊絮絮叨叨地說著,霍光安靜地坐在那裡,認真地傾聽著。

良久。

一輪明月懸掛空中,銀色月輝自狹小的窗口投射下來,在地麵形成了一個方形的斑駁倒影。

桑弘羊呼出一口氣,道:

“就這些。你能記住嗎?”

霍光沉吟片刻,道:

“記住了一大半。”

桑弘羊沉默數秒,搖頭道:

“你其實也和陛下一樣,壓根就對經濟財政之道一竅不通。”

霍光坦然道:

“全天下的人在此道上加起來都不如你,我自然沒有什麼可否認的。”

桑弘羊老臉上露出傲然表情,道:

“那是。人人都說先帝開創了大漢前無古人的千古霸業,但誰又知道,若是沒有我桑弘羊,大漢早就被先帝玩得國家破產,如當年秦末那般烽煙四起了!”

“罷了,老夫府中還有一些書籍,你拿回去,將來若有疑惑,隻管認真看書便是。”

霍光點了點頭,正色道:

“受教了。”

霍光朝著桑弘羊拱手行禮,站起來離開了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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