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田廣明傻眼了,一把抓住了心腹的領口。
“你再說一次?田順怎麼就跑了!”
按照原定策略,田順應該作為田廣明的側翼,在發現匈奴主力之後前來支援才對!
心腹無奈開口:
“侯爺,臣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田順真的跑了,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田廣明破口大罵。
“這個田順,虧他還是老丞相的兒子,還和本侯同出田氏,竟然就這麼跑了!”
如果有田順的三萬多騎兵,兩支兵馬加起來將近八萬騎。
縱然對麵匈奴單於能帶來十萬騎,田廣明也不虛。
打不贏,撤退還是可以的。
現在田順一跑,就剩田廣明這四萬騎,再對上匈奴的十萬騎,可就凶多吉少了!
田廣明終於下定決心,沉聲道:
“明日清晨,立刻拔營南撤!”
“他娘的,田順這個王八蛋,回去之後本侯一定要參他一本!”
【禦史大夫田廣明,先是被使者冉弘帶來的消息嚇到,隨後又被田順撤兵的消息所刺激,在僅僅斬首十九級的情況下不戰而退。】
漢初世界,劉邦瞪起眼睛。
“這個田廣明在搞什麼東西?”
“就一個還沒證實的消息,他就灰溜溜地跑了?”
周勃也是極為無語,怒斥道:
“作為一名將軍,田廣明簡直就是丟大漢的臉!”
曹參嗬嗬冷笑,道:
“就這樣的人還能成為禦史大夫?真真是笑死人了。”
蕭何微微一笑,多少帶著幾分鄙夷開口道:
“這種所謂的酷吏就是如此。麵對不敢以命相爭的大漢子民便裝得好像老虎一般,真正需要上陣和敵人搏命廝殺時則膽小如鼠。”
作為黃老學派的巨擘,蕭何對法家酷吏這個群體向來是非常看不上的。
劉恒若有所思,開口道:
“酷吏終究隻是酷吏,和大將無法相提並論。”
劉邦嗯了一聲,做出結論。
“酷吏說白了就是隻會汪汪叫的看門狗嘛,大將才是真正能給大漢開疆拓土的猛虎。”
“霍光治理內政是有水平的,但在使用將領這方麵,比劉徹那小子差遠了!”
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鏡頭一轉,畫麵中又出現了一支新的漢朝騎兵大軍,以及新的漢軍主將。
【未央宮衛尉,度遼將軍範明友。】
範明友有一個非常重要的身份,就是霍光的女婿。
同樣,他也是霍光在軍隊中大力培養的將領之一。
先後參與了平定益州叛亂,進攻烏桓鮮卑等戰役。
這一次,範明友率領三萬餘漢軍騎兵自張掖郡出發,直取正北方的匈奴右賢王部。
河西走廊的大地上,三萬漢軍騎兵猶如潮水般黑壓壓地向前,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匈奴部落。
“滅了他們,一個不留!”
短短片刻時間,這個數量不過數百人的匈奴小部落就被漢軍屠戮殆儘,並將首級一一斬下。
得到了首級的漢軍騎士一個個歡呼雀躍,極為得意,不斷對著周圍的同袍炫耀。
其餘沒有斬獲的漢軍騎士們則麵露羨慕表情,隻恨這匈奴部落人數為何如此稀少。
範明友同樣也大感不夠儘興,立刻下令。
“繼續北上,斥候全部撒出去,務必要用最短的時間發現右賢王部的下落!”
雖然麾下隻有三萬多騎兵,但範明友這一次可是信心滿滿。
對麵的右賢王部,乃是匈奴三部之中最弱的一部,而且還不是由匈奴攣鞮氏王族所掌控,內部各大家族爭權奪利隱患重重。
“連李廣利那個廢物都能把右賢王部打得大敗,本侯難道還不如李廣利不成?”
若時間來得及,範明友甚至想在擊潰右賢王之後繼續朝西北進軍,去烏孫那邊逛一圈,或許還能有意外收獲。
但接下來的事情,卻完全讓範明友意想不到。
【整整一個月的時間,範明友率部搜尋了右賢王部平時遊牧的大部分範圍,竟然找不到對方的任何蹤跡。】
“混賬,這右賢王躲哪去了?”
範明友氣得跳腳,破口大罵。
行軍司馬提醒道:
“侯爺,咱們的補給即將耗儘,必須要撤退了!”
範明友問道:
“斬首多少?”
行軍司馬表情有些尷尬,道:
“七百三十二級。”
範明友:“……”
三萬多大漢騎兵,就特麼殺了七百多人?
他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道:
“這些匈奴人,不對勁啊。”
“找不到右賢王也就算了,怎麼連那些中小部落都碰不到了?”
狠狠地吐槽了一番之後,範明友無可奈何地開口道:
“再搜尋兩日,後日中午若是依舊沒有發現右賢王蹤跡,就班師吧。”
【範明友所部三萬餘騎兵,最終僅斬首七百餘人,便因補給耗儘而班師。】
大秦世界,扶蘇表情古怪。
“這一次的大漢出征,怎麼感覺和之前不太一樣?”
蒙恬注視著金幕,沉吟片刻後開口道:
“應該是匈奴人不敢正麵決戰了。”
草原可是匈奴人的主場。
年年月月的來回遊牧,任何一處草原對匈奴人來說都曾經是生活過的地方。
漢軍想要在草原上找到匈奴人,主要還是看匈奴人願不願意。
王離也道:
“一路漢軍沒有發現匈奴人的蹤跡,或許是主將無能。”
“這麼多路漢軍都沒有遇上匈奴人,隻能說明匈奴人已經全部躲起來了。”
扶蘇心中感到一陣荒謬。
“上一次匈奴人可是大勝啊!”
之前那一戰,李廣利被打得全軍覆沒被迫投降。
怎麼時隔多年再度開打,匈奴人反而變慫了呢?
就離譜。
秦始皇嗬嗬一笑,淡淡道:
“這就是內訌的下場啊。”
“大漢內部政治鬥爭雖然也很激烈,但終究沒有匈奴人這種真刀真槍的內訌更加傷害國力。”
“這個匈奴單於也不如之前的匈奴單於,竟然連決戰的勇氣都沒有,真是個廢物!”
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鏡頭一轉,到了漠北西部的趙信城遺址。
自從建造這座城池的趙信死後,包括伊稚斜在內的曆代匈奴單於都沒有想要將這座被衛青焚毀的城池重建的念頭。
密密麻麻的匈奴人營帳,就坐落在趙信城的遺址周圍,和殘垣斷壁為伴。
牛羊在曾經是宅邸房屋的牆角悠閒地吃著草,有一種讓人意外的和諧感。
最中央的單於王帳中,壺衍鞮單於看著麵前的右賢王,露出笑容。
“右賢王,這一次本單於可沒有虧待你吧?”
右賢王趕忙舉起手中酒杯,畢恭畢敬地開口道:
“感謝單於的通知,否則我右賢王部恐怕已遭大難!”
正是在壺衍鞮單於派人第一時間通知下,右賢王帶著本部所有部眾飛速北撤到了趙信城,避免了和漢軍範明友部對抗的結局。
前幾年的匈奴分裂大內訌中,原本就最不團結的右賢王分裂是最嚴重的。
短短五年時間,右賢王就換了三位!
如今這位出身於蘭氏的右賢王,是在壺衍鞮單於的力挺下登上王位,但也被麾下諸部私底下取笑為“史上最弱右賢王”。
他麾下能指揮的匈奴騎兵,才剛剛三萬人而已!
這要是對上範明友所部,不全軍覆沒都算是運氣好了。
聽著右賢王誠心誠意的感激,壺衍鞮單於不由哈哈大笑。
“哼,本單於讓左賢王部也同樣收縮回到了狼居胥山。”
“我就不信了,漢朝那些將軍真的敢和當年的霍去病一樣,也去我們的聖山下跟我們作戰!”
右賢王身體顫抖了一下,忙道:
“大單於,彆說這個不詳的名字!”
匈奴人對霍去病的心理陰影可是非常重的。
霍去病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來自地獄的惡鬼,用封禪褻瀆了大匈奴最神聖的狼居胥山!
就算是提及這個惡鬼的名字,也是要受到天神詛咒的!
壺衍鞮單於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尷尬一笑。
“好了好了,不提那個名字。我們好好喝酒,等待烏孫方麵傳來的好消息吧。”
右賢王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大單於,咱們如今集中在趙信城的騎兵也該有十萬人了吧?”
“您確定不找機會和漢軍打一場?”
壺衍鞮單於表情一滯,看向右賢王的眼神中就多出了幾分不滿。
這個混賬東西,本單於派人及時報信救了你的命,你倒好,跑來說這種話拆本單於的台?
壺衍鞮單於語重心長地開口對著右賢王道:
“現在咱們大匈奴可不是當年的大匈奴了,漢人有一句話,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我們得先觀察局勢,確定漢軍動向,再找機會出擊,這才是勝利之道!”
見右賢王還要開口,壺衍鞮單於立刻舉起了酒杯。
“好了,彆說那麼多,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