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地對麵的小區叫雲錦公館,是顧家的產業,當時開盤前留了幾套自住,顧懷眠挑的那套就在他過戶給梁清妤的隔壁。
梁清妤是在搬家那天才得知這個消息的,頓時嚇得不知所措,抬頭看向身側的顧懷宴,“那怎麼辦?”
如果顧懷眠住在隔壁的話,那他們肯定就要同居了,不然合約夫妻的事情必定會被老太太發現。
對上那雙慌亂迷茫的眼神,顧懷宴眼眸微微動了下,下意識安慰了句:“彆急。”
大概是他的氣場太強,哪怕隻是隨性散漫的坐著,身上也散發著一股強大而沉靜的氣場,讓人不自覺心安。
梁清妤剛鬆了口氣,又聽他說:“我搬過來,和你一起住。”
“……”
這就是他所謂的不急?
顧懷宴靠在沙發椅背上,微微眯起黑眸,淡聲道:“梁小姐,我知道你的顧慮所在,我和你一樣,也有這個顧慮。”
梁清妤:“?”
顧懷宴挑了挑眉:“為了讓彼此安心,我會在客廳、廚房、陽台裝上攝像頭,除了臥室和洗手間等私人空間,我和你的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下,避免我們彼此侵犯。”
梁清妤:“???”
彼此侵犯?
他的意思是,她會侵犯他?
見她的表情近乎皸裂,顧懷宴扯了扯嘴角,“你還有什麼安全隱患,可以說出來,我會想辦法解決。”
客廳裡沉默下來。
梁清妤認真想了想他的建議——在公共空間裝攝像頭,這樣的話如果他做出任何出格的事,她都可以憑借視頻證據把他送去監獄踩縫紉機。
安全是安全不少,但如果他真的和她撕破臉,憑著他的權勢有一百種辦法讓她求助無門。
比如把她拽到臥室或者衛生間,攝像頭拍不到地方。
總不能在衛生間也裝攝像頭吧。
或者,提前把攝像頭弄壞,她更不可能時時刻刻盯著攝像頭是否正常工作。
而且,在家裡裝攝像頭,讓梁清妤有種時刻被監視的彆扭感,渾身都不舒服。
其實自從上次在山上酒店一起住過幾晚後,梁清妤心底對顧懷宴的防備放下不少,在她最脆弱沒有任何防禦能力時,他都不屑於搭理她,這幾個月應該也不會做什麼。
在她的概念裡,她是有大美人設定的,畢竟從小到大身邊的人都這麼誇過她。
但還沒到驚豔絕倫的地步。
更何況,顧懷宴這個等級的大佬,什麼樣的美女沒見過,怎麼會對她這樣的產生興趣。
想到這。
梁清妤覺得自己未免有些自戀和小人之心,權衡一番,她看向顧懷宴,眼神真誠:“顧先生,可以不裝攝像頭嗎?”
“……”顧懷宴沉默地看著她。
“我覺得時刻被監視著會很不適應,”解釋完客觀原因,梁清妤看了眼對麵人的臉色,狗腿加了句,“當然,我更相信的是顧先生您的人品。”
顧懷宴:“……”
“您也可以相信我,”梁清妤露出一抹真誠的笑容,“我絕對不會侵犯您。”
“……”
-
顧懷宴沒有多跟她計較。
安全隱患問題達成一致,梁清妤去收拾行李,她這大學六年的東西,每次搬宿舍扔點,剩下的東西不多。
原本老太太和顧懷眠要來幫忙,但今天老太太去醫院做檢查,就把替他們喬遷新居的計劃推遲到下周,同時給了梁清妤緩衝期,她需要花費一定的時間適應和顧懷宴的同居生活。
恒裕律所原本打算讓她簽完合同就去實習,梁清妤想再最後享受半個月的校園生活,就把實習時間推到畢業典禮結束的下一周。
所以說,她這段時間是無業遊民。
而她的室友,每日早出晚歸,有時候加班到九點十點才回來,這讓無業遊民梁清妤很是鬱悶,資本家不愧是資本家,寧願累死自己也要剝削打工人。
激憤之下,她開始搗鼓廚藝。
她的水平處於不好吃但能吃之間,反正這幾天閒來無事,難得的放鬆,跟著短視頻慢悠悠地做了個四菜一湯。
從備菜到出餐,花費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梁清妤看著賣相還算可以的飯菜,拍了張照片,發給了林舒。
林舒秒回:【姐們你改行做家庭主婦了?】
“……”梁清妤回她:【我閒得慌,做給自己吃的。】
林舒:【不信.jpg】
林舒:【你一個人吃什麼四菜一湯,不是和甲方爸爸一起?】
梁清妤看著擺了小半個餐桌的四菜一湯,陷入了沉思。
她一個人肯定吃不完,不過就算明天中午吃剩菜,她都不想和顧懷宴一起吃。
會消化不良的。
梁清妤解釋:【真我一個人吃的,我最近飯量見長。】
林舒發了個語音過來,“你就吹吧你,你要是能吃完一半我以後改名叫梁舒!”
“……”
梁清妤見解釋不通,放棄了掙紮。
她把平板從臥室拿出來,找到最近在追的情景喜劇,剛準備開動時,“滴滴”一聲,密碼鎖開了。
梁清妤下意識抬頭看過去。
顧懷宴一身鐵灰色西裝,勾勒出修長挺拔的身姿,修長的手指正扯著領帶,解開後隨手扔到沙發上,氣質一派懶散閒適。
大概是聞到飯菜味,他朝餐廳看了眼,對上梁清妤的目光。
漆黑湛沉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梁清妤夾菜的動作頓住,客套地問了句:“顧先生,我做了飯,您要吃點嗎?”
顧懷宴:“行。”
“……”
問是這麼問的,梁清妤沒想到顧懷宴真的會應聲,畢竟她的廚藝不怎麼樣,剛才嘗的西藍花好像鹽放多了。
他是有多餓才想著和她一起吃飯。
梁清妤眼皮跳了跳,事先說明免責條款,“那個,我做的飯不怎麼好吃。”
所以覺得難吃不能怪我沒提醒你。
顧懷宴瞥了她一眼,接過她遞來的碗筷,夾了塊孜然牛肉——
梁清妤盯著他,有些期待地問:“味道怎麼樣?”
安靜一瞬。
“咳......”猝不及防的嗆了下,緊跟著是驚天動地的咳嗽,“咳咳咳咳咳咳......”
“……”
梁清妤連忙給他倒了杯水。
顧懷宴灌了大半杯水,才把那塊鹹的能齁死人的牛肉咽下去,眉骨突突直跳,“這是你第一次做飯?”
“當然不是,”梁清妤說,“我很早就會做飯了,初三暑假家裡大人不在,我就做飯給我弟弟吃。”
顧懷宴:“他沒被你毒死?”
梁清妤:“……”
就不該給他飯吃。
白嫖他還挑上了。
“你經常自己做飯?”顧懷宴問。
“……”
梁清妤沒搭理他。
總覺得他這句話在嘲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