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現在過來,又要玩什麼把戲?
他一點都不想多看到這些人一眼。
葉涼臣扶著門果斷往前使勁一關。
葉桑榆察覺到的時候已經晚了,這一趟不能白來,她的手就往前一伸試圖阻擋門關上。
不巧葉涼臣終究是男子,即便體力不支,也比自己矮,力氣卻比她大好多。
然後,她的手就被門夾到了。
那一刻,葉桑榆覺得自己骨頭都要斷了,痛得她緊咬牙關。
但她隻是悶哼一聲,竟然沒有叫喊出來。
或許是她心裡下意識的不想葉涼臣把她再當做從前那個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嬌小姐,想讓他看到自己的不同。
可是,可是他媽的真的好疼啊!
葉桑榆臉色發白,額頭都冒冷汗了。
“小姐,你沒事吧。”
三月在一邊看著都覺得疼。
葉涼臣下意識的鬆開了手,因為離得很近,所以很快就看到眼前之人纖細的手指上連著一道烏青色的痕跡,很快腫了起來。
他心裡不禁邪惡的冷笑了起來,手斷了才好呢。
葉桑榆要是聽到男配這話,也不知還能不能忍下去。
不過葉桑榆現在哪有功夫顧著自己疼不疼,哄好男配才是正經的。
“沒事,三月把東西給我。”
她回頭將左手的燈盞放在地上,接過三月手裡的食盒。
然後又用剛才差點廢了的手,掏出衣袖之中的一盒藥膏,右手木木的將藥膏盒子托在手裡。
因為剛才的疼痛,好像現在都已經毫無知覺了。
葉桑榆趕緊回過身,生怕他又關門了,趕緊將兩樣東西遞到他的麵前。
“我沒有惡意,我真的隻是來看看你的傷而已。”
葉涼臣冷眼瞧著她,一字不信。
“這個是我特地給你準備的飯菜,你晚上吃了嗎?還是熱的呢?”
葉涼臣依舊沉默不語。
不理我,好,我忍。
葉桑榆抿了抿唇,強咧出一絲笑容,又將右手伸過去。
“白天的時候,我看到你好像傷得挺重的,這盒藥膏送給你,在傷口上摸一摸,活血化瘀的,效果很好。”
葉桑榆嘴都笑僵了。
特麼還是不理我。
葉涼臣帶著奇怪又審視的眼神看著眼前的東西,特彆右手,白嫩細膩的手心,一道紫色的痕跡橫亙著,手心裡還托著一個碧色的瓷罐。
嗬……
“多謝。”
正當葉桑榆覺得手酸的時候,葉涼臣說話了。
他接過葉桑榆手中的東西,這一舉動,讓葉桑榆有點欣喜。
但是,內心的小人還沒舞起來,隻看到男配上前一步,徐徐掀開蓋子,將食盒整個倒過來,一陣劈裡啪啦,裡麵的食物還有湯湯水水灑落一地,有的還濺在了葉桑榆的衣裙上。
三月被葉涼臣的舉動嚇著閃到一邊去了,隻有葉桑榆呆滯在原地。
隨後又是啪的一聲,那瓶藥膏落地,碎片四散。
“滾吧!”
他冷冷吐出幾個字。
看著眼前她這副模樣,葉涼臣冷笑出來,原來這就是肆虐踐踏彆人的滋味啊。
好受嗎?
他諷刺的看了葉桑榆一眼。
不再多言,葉涼臣已轉身離去,徒留一地狼藉和呆愣的主仆。
待葉桑榆回過神來的時候,恨水院的大門已經關上了。
“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
“那就好,大少爺怎麼能這樣呢!”
三月可惜的蹲下身去一邊整理食盒,一邊嘴裡嘟囔道。
“這麼多好吃的就這麼摔了,多可惜啊!”
而葉桑榆看著眼前遍地的淩亂,她好像發現自己走錯了一步。
一個人經曆多年欺淩和毒打,見慣了世人的醜惡,怎麼會輕易相信彆人突如其來的殷勤。
何況原主,也就是我,是這些惡人裡的典型代表。
就這麼到他跟前說送他吃的,送他藥,他不會覺得自己會在食物裡下毒嗎?
慣性認為她就是壞,就是不安好心,這才是正常的吧!
而且他也發現十三歲時的葉涼臣似乎很脆弱。
這跟後來故事開篇後,萬千風華,心性成熟,喜怒不形於色的模樣有很大不同。
他現在會哭,會怒,沒有那麼會偽裝。
不像後來,臉上是笑,腳下是刀,除了女主,沒有人能看到真實的他。
葉桑榆覺得,既然男配心裡此時這麼敏感?
看來第一步還是要攻心為上,應該先讓他放下防備,然後再行動才對。
真是失策!
“小姐,我們回去吧!”
三月提著一個空食盒,其他東西都稀碎了,沒什麼好撿的。
也罷,回去再好好想想吧!抱大腿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走吧!”
這一下子出師不利,搞得葉桑榆有點喪。
“燈盞奴婢來提著。”
“嗯”
“小姐,我們趕緊回去,找張大夫看看吧,奴婢看著您的手挺嚴重的。”
不說還好,一說到這個手上的傷,葉桑榆臉上一抽。
“嘶……好疼!”
“現在知道疼了,奴婢都以為小姐的手要斷了,剛才可一聲不吭呢,快試試,還能動嗎?”
葉桑榆憑感覺挪了挪,還好,有點知覺。
“可以動,不用去找張大夫了,免得又傳出去了。
祖母知道了的話,又要找借口,就這樣吧,明天你取些冰和熱毛巾,我自己敷一下就好了”
“這有用嗎?奴婢不放心。”
“有什麼不放心的,小姐的話你還不信。”
“那好吧!”
就這樣一人一句,兩人漸行漸遠。
而葉桑榆不知道的是,木門的背後,黑暗之下。
有一個人一直站在那兒,將她們的話一應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