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聽到這一句,葉涼臣向前走的腳步頓了一下,嘴唇動了動,沉默了一會兒,便要否認,周儀見他方才不說話,便當他默認了,不禁還調侃道。
“能被小葉大人喜歡的,自然不是一般的女子,唉,羨慕你們這些年輕人啊,我與拙荊都是老夫老妻了,現下女兒都上學堂了!”
周儀仿佛很隨意一般,聊了一些瑣碎之事,葉涼臣剛才被打斷之後,也沒有再想著去反駁了,看得出來,周大人很樂意與他說這些事情,他也隻安靜的聽著。
突然,周儀話鋒一轉。
“我聽說小葉大人雖然住在國師府上,但卻是京都葉國公府的公子?”
“嗯”這些事情有心之人一打聽就知道了。
雖然他不想提及葉府,也不想回去,除了阿榆,葉府的任何人任何事再與他毫無瓜葛,但外人眼裡不是。
“那不知您對葉行舟葉將軍如何評價?”
葉涼臣又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奇怪於為什麼他要問這個問題。
那是阿榆的父親,雖未見過,但名聲自是不必提的。
“周大人可是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周儀麵色突然嚴肅起來,他低著頭沉思了片刻,內心萬分糾結著要不要請葉涼臣為他們周家洗去十多年的冤屈。
葉涼臣又是否靠得住?
這半個多月他一直都在暗中觀察了葉涼臣許久,他是葉府之人,也是自己唯一能接觸到的可信之人。
而且他的人品和能力自是不必說,近來的表現他也看在眼裡,今日跟他一起去那烏巷,心裡不也是存著想看看他會不會為酒色所動的想法嗎?
事實也證明他跟那些人不一樣。
周儀歎了口氣,低沉說道,“明日休沐,在下想請小葉大人到寒舍一敘,我心赤誠,萬望您務必前往。”
葉涼臣看他如此鄭重,必然不是小事,而且與他相處的幾個同僚裡也就周大人對他最為照顧。
“好。”葉涼臣就這樣答應了。
“越安城南,富陽街,周家巷,最儘頭掛著燈籠的一家便是了。”
“嗯。”
周儀見他答應,也算暫時了一樁心事。
“咱們快走吧,好像快要開始了。”
浮雁塔此時人聲鼎沸。
幻術表演已經開始好一會兒了,葉桑榆靠著風燁的關係,觀賞的位置極好。
還彆說,是挺厲害的,除了那個噴火的,其他的破綻她是看不出來。
好幾個人分彆在浮雁塔四周表演,下麵老百姓也是圍得水泄不通。
浮雁塔有七層,二三層的外邊類似於一個觀影平台,很寬敞,往上的話,塔裡麵外麵平日裡都會有很多人過來品茶,共飲,各種才藝交流。
更是有許多才子登到最高處遠眺越安城,所以浮雁塔是越安很有名的一景。
葉桑榆為了把幾個表演都看到,便繞著三樓的欄杆走動,因為到上麵來是需要錢的,上麵的人雖然也多,大都是富家公子和小姐,但會控製人數的,所以也不至於摩肩擦踵。
她怕被彆人認出來,特意帶了麵紗。
“小鶯兒,你看那個人竟然能隔空取物,那東西明明是裝在被鎖著鐵箱子裡的,怎麼跑到他手裡去了?”
葉桑榆攀在欄杆上也在往下望,她也不知道,雖說她在現代看的魔術也不少,但也還是一愣一愣的,總能被唬住。
“若是他們用在歪門邪道上,豈不是可以行竊了?”
風燁那廝長得高,就站在他身後,也往前湊著看下麵的人表演。
“這些都是假的,障眼法而已。”
“眼見為實,我怎麼看很真呢?”他反駁道。
“反正就是假的,隻是我們不知道而已,有的是將東西藏在什麼地方,我們沒仔細看,或者利用一些自然原理罷了。”
“什麼是自然原理?”
就是一些化學反應啊!她也不好說。
“比如那個吐火,應該就是事先在口中包著煤油,然後吐到麵前極近透明且易燃的繩索之上,隻要一點火種,吐一口氣,就能燒起來。”
這個簡單的她還是知道的。
“是嗎?”風燁一副沒見過世麵,你怎麼知道的表情。
“嗯!”
葉桑榆挪一個位置,風燁就跟在她的後麵,時不時的葉桑榆還能跟他說一下,可能哪裡有破綻之類的話。
葉涼臣也過來了,因為前麵已經圍滿了人,基本看不到什麼東西了。
隻聽到前麵的人一陣陣歡呼驚奇,後麵的人看不到也沒有走,隻是繞著外圈一個圓走動,哪裡有一點空隙,就往哪裡鑽。
“咱們來晚了,看不到了。”周儀在一旁說道。
“若是平時人少,可以到樓上看看越安城的夜景,吟詩作賦的人也不少。”
葉涼臣聽了他的話,抬頭往浮雁塔看去,原本隻是隨意一掃,但他突然盯著一個方向,起初隻是疑惑,後來便是睜大了眼睛,即便她帶著麵紗,但是阿榆他會不認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