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馬車之後,葉涼臣就她放開了。
葉桑榆順勢坐在馬車一側,他坐中間,沒有和他挨在一起。
她將自己因為被葉涼臣拽著而有些淩亂的衣袖撩開看了看,手腕的位置都有些紅了,難怪剛才覺得很痛,皺著眉頭看了葉涼臣一眼,乾嘛這麼用力。
卻隻見他冷冰冰的坐在那裡,也沒有責問她什麼,隻閉著眼睛,雙手放在兩膝上,也不說話,這是乾嘛?哪裡惹到他了嗎?
閉著眼睛,這是不想看到她?哼!
葉桑榆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扭向一邊,原本因為他回來而雀躍萬分的心情也跌落了些許。
兩個人就像賭氣一般,你不看我,我不看你,你不說話,我也不說話。
好像千裡迢迢趕回來相見的的不是他一般,葉桑榆也不是不知道葉涼臣這是在等著她過去哄他呢?
也不知道他氣的什麼?有比見到自己還重要?
過來好一會兒,兩人都沒有動靜,馬車內空氣有些沉悶。
葉桑榆放下衣袖,無意中看到馬車內似乎還放著一個的包袱,還有他的佩劍,這,是沒有回國師府就過來找自己了嗎?
葉桑榆偷偷看了看葉涼臣,如今才發覺他這一身墨色衣袍有些皺巴巴的,袍角還有墨色雲紋靴上沾染了些許泥濘,他何時這般隨意潦草過。
再仔細看看他的臉色,雖然麵容冷峻,但是也忽略不了他眼底的青黑,任誰也能看出他這一身的疲憊和乏累吧!
葉桑榆貝齒咬著下唇,突然就不再為自己手傷的事情生他的氣了。
仔細想想,離他離開京都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吧,再次看到他,眼睛忽然一酸。
剛剛見到他的時候,若不是想著有外人在場,就要衝過去抱他了。
葉涼臣雖然閉目養神,實則是自己獨自泄去看到阿榆單獨和風流雲在一起的怒火。
特彆是阿榆看到自己回來了,還一步三回頭的看著彆人,心裡就更加不舒服了。
誰知,忽然一陣香風卷了過來,一雙小手攀上了他的頸項,柔軟的身子貼近他的胸膛,葉涼臣隻覺得心口處一顫,這一瞬間,什麼煩躁與怒火都煙消雲散了。
小姑娘的腦袋靠在自己肩膀上,還帶著些許的鼻音說著軟軟糯糯的話語。
“哥哥,我想你了。”
似乎是默契一般,葉涼臣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剛抬起來,葉桑榆就順勢往他身上一坐,也不知她背著身子是怎麼看見的。
葉涼臣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濃密的睫羽掃落最後一絲陰影。
一雙手自然的放在阿榆腰間上,目光下垂,看著麵前的發髻,微不可查的摩挲著阿榆的腰間,抿著唇沒有說話。
他也想阿榆,每日每夜都在想她。
葉桑榆自然感覺到了放在自己腰間的觸感,這是消氣了?
她挪開了些,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就直直的看著葉涼臣,四目相對,她看到了葉涼臣眼神裡的柔軟,雖然一片深邃漆黑,但是知道葉涼臣也想她啊,就是不愛說出來而已。
傻瓜。
猛然間葉桑榆就笑著往他側臉上唆了一口,聲音輕亮讓葉涼臣的耳邊染上了紅暈。
“現在,不生氣了吧?”
隻見葉涼臣的眉眼逐漸上揚,臉上似乎帶了笑意,立即將葉桑榆按回到自己的心口上,讓她緊靠著自己,雙手攬著她,聞著她身上熟悉的淡淡清香。
他再次閉上了眼睛,在葉桑榆以為他又不說話的時候,突然嗯了一聲。
葉桑榆感受著車輪碾過平緩的街道,聽著他輕緩的心跳,知道他一定是很累了,所以她就那樣被葉涼臣抱著一動也沒有動。
直到馬車到了國師府,葉涼臣才睜開眼睛,就那麼在路上的短短時間內,他好像就睡了一個安穩覺一般。
葉涼臣帶著葉桑榆回了淩水院,等他洗漱完之後,又陪了他用了晚膳。
最後晉言將東西都撤了下去,隻留了自家公子和葉小姐在房間裡,又自覺的守到外麵去了。
“阿榆!”
“嗯?”
“過來!”葉涼臣穿著月白色的衣裳坐在窗下,向坐在對麵的葉桑榆招了招手。
她也十分聽話的坐過去了,並在心裡暗暗發誓,也就是春冬時節,再夏天這麼抱著,她可不依了。
啥依不依的,你兩不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嘛!
“阿榆,是誰將你陷害你入獄的?”葉涼臣突然問道。
葉桑榆知道晉言把自己的事情告訴他了,聽說他此番匆忙回京也是為了自己,不過好在自己提前被放出來了,虛驚一場。
說來的確是要好好感謝風流雲的,不過案子還沒有查清楚,既然哥哥回來了,他既是大理寺少卿,又常與京都府尹處走動,有他在,相信應該很快能水落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