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桑榆被葉涼臣好話哄著,一時還沒想起他們之間隔著那些彎彎繞繞的事情。
咕嚕咕嚕,有人的肚子響了。
葉涼臣難得被她剛剛的撒嬌哄得心情很好,臉上看起來都柔和不少。
“餓了?”
“嗯。”
“那就起來穿衣裳,吃些東西,阿榆不是愛玩嗎?既然來了這裡,哥哥便帶你好好逛一逛可好?”
“好。”
葉桑榆忽然想起青陽他們說的,關於爹爹的事情,倒是沒忘了正事,立即問了葉涼臣。
昨晚,青玄便跟葉涼臣坦白了,小姐原是不肯來的,騙她說是有了葉將軍消息才願意來的,如今小姐若是知道真相怕不是又得鬨一場。
然後,葉涼臣卻沒有因為這事責怪他們。
“真的有了爹爹的消息?”葉桑榆難得高興得一掃疲憊,整個人也有了些活力,既然能找到爹爹,這一趟便不算白來了。
“嗯,此事先不急——”
這時。
“主子,泠國太女前來拜訪。”青羽老實站在門外沒有進來。
葉涼臣鬆開葉桑榆,摸了摸她的發頂,“阿榆先乖乖吃飯,待會兒過來陪你。”
“好。”
葉涼臣走出去,對青羽說道,“今日起,便由你照顧小姐起居。”
“是。”
另一處房間。
“多謝葉兄,昨日若非是你,本宮也不可能借機給水霽重創,那第五疾的替身打撈上來時,身重箭傷,不知葉兄可有受傷?”
“並無大礙。”
“那便好。”
水霆霄將昨日後續的一些事情都跟葉涼臣說了,水霽因為不折手段與太女爭鬥使得水司局受重創,以及禍害了不少百姓的漁船惹了重怒,嗬斥了她,並且暫時被女帝收回了她受手中水司局的權柄。
同樣那些追殺第五疾的人也死了不少,隻是還有一些勢力還殘留著。
“無妨,隻要第五疾死的消息傳出去,過些時日,那些人自會離開。”
水霆霄倒是不關心那些追殺第五疾的江湖人士,她猶豫了許久,問出了心中的一個疑問。
“你是如何得知水霽昨夜要毀我船隻計劃的,還有為什麼她反應如此遲鈍,許久才反應過來燒得是她自己的船?”
葉涼臣沉默不語,拿起桌子上的一盞茶喝了一口。
“還請葉兄解惑?”
水霆霄懷疑葉涼臣有人潛伏泠國,甚至就在水霽身邊,自己都安插不進去人手,葉涼臣是如何做到的?
葉涼臣想了想,既然動了這顆棋子,再藏下去也沒什麼用了。
他便將水司局裡的一個人點了出來。
葛翁,一個上一屆生死閣的成員,機緣巧合,就混入了水司局。
上回葉涼臣從第五疾那裡拿走了玉山令,儘管上麵沾附的毒液無解,但是他不徒手觸碰就可以了,憑著玉山令,用生死閣成員才知道的符合聯絡到了葛翁。
借著葛翁賣了水霆霄一個人情,裡應外合,水霽自然想不到在水司局呆了十多年的人是他國細作。
葉涼臣提了個條件,此去羅刹國,有他在,或許更加保險。
葛翁是他越國之人,自然是要帶走的,水霆霄無法拒絕葉涼臣這個要求。
她離開之後,恍然明白和著她們泠國皇室內鬥,他一個越國人倒是收了漁翁之利啊!
但是此時知道也晚了,本來就是合作,葉涼臣不可能做分文不取的買賣,想著兩國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也不怕他這一點代價,何況母皇隻是暫時卸了水霽的權,眼下自己與羅刹國打通水上貿易才是最要緊的。
這樣想來,於她也沒有任何損失。
葉涼臣重新回來自己房間的時候,葉桑榆已經穿戴整齊,坐在桌子前乖巧的吃了起來。
“哥哥,你忙完了?“
“嗯。”
她聽到關門的聲音,青羽已經離開了,葉涼臣緩慢的走到她身邊。
然後,他似乎做了千萬遍那樣,雙手從她膝下穿過,一把將葉桑榆抱了起來,自己則坐在了她原來的坐位上。
葉桑榆拿著勺子的手愣住了。
從昨夜到今日的葉桑榆都很乖巧溫和,這何嘗不是讓葉涼臣以為眼前的阿榆就是曾經的阿榆呢?
他似乎也忘了那個雨夜兩人鬨得不歡而散,忘了自己在離京之後收到她轉投他人懷抱的事情了。
葉涼臣接過她手中的白玉勺,端起麵前的小湯碗,觸手還是有些燙的,他吹了吹上麵的熱氣,甚至用唇試了試溫度,然後遞到葉桑榆嘴邊。
“嘗嘗,可還燙?”
這一刻,葉桑榆凝視著剛剛被葉涼臣唇瓣觸碰過的地方,腦海裡無數畫麵從她眼前一閃而過。
有關他的偏執而瘋狂,有關兩人的不歡而散。
有關風流雲和自己在京都相處的點點滴滴。
有關自己為什麼會被帶到這裡,自己當初是不願意來的,她怕他啊!
葉桑榆醒了。
她觸電一般轉向一邊,葉涼臣舉在她麵前的湯沒有被喂進去。
“乖!”
葉涼臣一手將她偏向一邊的腦袋扭過來一點,勺子再次遞了過去。
“已經不燙了。”
她不能喝,兄長碰過的東西放到她的嘴裡,那不是間接接吻了嗎?葉桑榆腦袋又偏向了另一邊。
她不想惹怒葉涼臣。
然而此時葉涼臣已經暗下了眼神,在葉桑榆看不見的地方,他諷刺的扯了扯嘴角。
這麼快就不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