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國賊子去而複返,公然闖入越國南境,且來勢洶洶之時,朝中大臣以及越國百姓人人自危。
之前因為葉涼臣一事在京都鬨得紛紛揚揚,如今眾人也來不及關注這事了,哪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啊!
若說北境一戰還尚未真正對中原一帶造成嚴重威脅,可是如今薑國鐵蹄一夜之間竟然已經席卷疆土,這南邊可沒有什麼大的關隘可以阻擋敵軍,一座座孤立的城池一旦攻下,那就猶如探囊取物一般。
這是為什麼呢?明明西南邊防易守難攻,就算是人家為什麼就悄無聲息進來了呢?
當大家得知薑國不費一兵一卒就通過了南陵城的時候,南重勾結敵寇裡應外合的事實已經明晃晃的擺在了眾人眼前,無異於就將眾人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他可是國舅啊,是皇上曾經委以重任的南大將軍,陛下如此放下讓他回到南陵,可曾會想到有今日呢?
縱然朝野內外大家都這麼想,但是誰也不敢多說一句,人家都打到家門口了,還是想象怎麼辦吧?
之前還有鎮南王世子,如今——一想到這裡,眾人就想著若是他沒死該多好。
自古以來狡兔死走狗烹,陛下如此殘害忠臣,這莫不是報應來了。
不經意間,大家現在好像都一致認為葉涼臣就是風流雲做的了,君王如此涼薄,試問誰還敢再真心為他效力呢?
當薑國軍隊踏入越國境內的消息傳入京都之時,幾次早朝都在吵禦敵之法,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帶兵出征。
以至於現在隻能全靠著南邊當地的軍隊,勉強支持著搖搖欲墜的城池。
陵江府,兵臨城下。
封地的人馬不過兩萬人,善戰者及少,就這還是葉涼臣來了之後,提出讓軍營加緊日常操練的緣故,才能勉強的扛了兩日,再加上薑國軍隊裡有一種威力極為厲害的投石器,射程遠,傷害大,這在北疆一戰還是沒用過的,可見是保存了實力,短短幾次交戰,風裴手下的人馬損失過半。
“王爺,咱們恐怕支撐不了多久了。”
“撐不住也得撐著!”風裴站在城牆上,拿出了壓箱底幾十年前的盔甲,滿頭銀發,看起來格外的滄桑。
沒道理他兒子都為國捐軀,他這個當老子的卻自己當逃兵,反正也沒有多少日子活了,死了就死了吧!
“可是——”旁邊的副將欲言又止。
“城裡的百姓該真麼辦,據說薑國軍隊破城之後燒殺搶掠,總不能——”
風裴也明白,隻對那副將吩咐道,“明日晚上,我帶人出南門迎敵,你帶著精銳從北門殺出一條血路,讓那些還沒來得及出城的百姓趕緊走吧!”
“那王爺您——”這樣的後果是什麼,兩人心知肚明,朝廷一直沒有派人南下禦敵,隻能靠他們苦苦支撐。
風裴擺了擺手,沉默的往城樓下走去。
……
風燁之前幾個月前被風流雲派著到沿海一帶替他辦事去了,雖然他不大願意,但是也不好公然違逆聖旨。
後來他終於知道小鶯兒一直在江南的消息,而且她已經和葉涼臣成親了,可惜倒是被他錯過了,心想著定要去江南看看她才好。
但等他終於把事情辦完了回京,卻得知葉涼臣死了的消息。
北方起了戰事他是有所耳聞,但他倒是不知道是誰在前線帶的人打仗,既然是他又怎麼可能死了呢?
雖然他曾經極其討厭葉涼臣的時候,也得承認他能力和武功都是數一數二的,要不然也不會放心把小鶯兒讓給他。
而且聽說他的死和三哥有關,知道他們不和,但是三哥怎麼真的能下得了手呢?
他得知鄭陽及其幾萬人馬駐紮在京都城外和宮裡僵持著,他想去問問葉涼臣是不是真的死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娘的葉涼臣不是很能耐嗎,能死得這麼容易?他是不相信。
這事小鶯兒知不知道,若是知道了指不定多傷心呢?他急著正要去城外當麵問一問鄭陽。
但是恰巧這個時候,永郡王府的人知道他回來之後,帶著小郡主過來找他,說是風玦被風流雲關在天牢裡去了,想讓他求求情。
自從大哥從冷宮出來之後,一直在王府裡閉門禁足,怎麼忽然又惹了三哥不快了?
風燁讓人將郡主送回了王府,隻說他會想辦法,然後就匆匆的進了宮去。
風燁去禦書房找風流雲時被攔在門外,裡麵風流雲正在和一眾心腹大臣在商議政事。
“諸位愛卿,大敵當前,既然你們如此義憤填膺,不知你們誰願意領兵出征?”風流雲坐在禦案前,揉著眉心幽幽的問道。
頓時原本吵鬨的宮殿裡忽然變得悄然無聲,這群人也不過是隻想動動嘴皮子罷了。
“如今朝中並無多少武將,不如,不如陛下下旨讓城外的鄭將軍去,隻需要給他們一個說法,既能平息他們的怒火與民怨,還……還能有帶兵出征之人。”
風流雲冷笑了一聲,“一個說法?你們這是在逼朕?”
“微臣不敢。”提出建議的人嚇得立即跪著趴了下去。
鄭陽明裡暗裡的將矛頭指向他,這是讓他去給一個臣子低頭,為了保全自己,這些人想得倒是好。
“都給朕滾出去!”風流雲極其不耐的嗬斥道。
“這——”一些大臣對於風流雲遲遲依舊不選人上戰場這事十分為難,不管有沒有人,人家都恨不得打到家門口來了,陛下竟然還能如此優柔寡斷。
另一個人搖著頭勸他不要說了,幾個人歎著氣低著頭走出門去。
“陛下,英王殿下求見。”劉公公回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