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低調前來,葉行舟夫婦還有葉國公府的一眾人等都是齊齊的到門口迎駕。
“爹爹,讓大家都散了吧,女兒隻是帶著晏寶回來給你過個生辰,不必如此勞師動眾。”
“阿榆說的是。”
葉涼臣手中抱著晏寶點頭附和道,仿佛真就是個陪著媳婦回娘家的女婿,絲毫不在意自己是一國之君的樣子。
“也好。”葉行舟回身讓大家先各自回去了。
因為國公府備的是晚宴,所以現在還為時尚早,葉桑榆未出閣前的院子還在,也一直打掃著,所以,葉涼臣先便過去休息了。
葉桑榆畢竟是女眷,府裡的叔嬸親戚少不得要親自過來拜見她。
於是,葉桑榆便帶著晏寶去了隔壁她爹娘的院子。
葉國公府的四嬸,六嬸,上次晏寶她們生辰宴都沒機會入宮,這回總要見一見晏寶才是。
加上旁係的叔嬸,一屋子的十來個婦人熱鬨的圍坐在一起,來的時候都帶了不少給晏寶的見麵禮,好聽的話再次不要錢似的誇著晏寶。
尤其是四嬸倒是格外熱情了些,其實六嬸和葉桑榆關係比較好,四嬸一般般,但是因為四叔待她還行,又因為時過境遷,葉恪也從牢裡被放出來了,而她如今的身份,她自然想討好一番。
縱然是有些熱情過頭了,葉桑榆也懶得計較,至少對晏寶的誇獎倒像是真心的。
晏寶坐在葉桑榆的膝蓋上,麵對著這麼多人也不怕生,就乖巧的坐在娘親的膝蓋上,但若是葉桑榆跟他說這是誰誰誰,他又會咿咿呀呀的像是在打招呼似的,還會對著彆人笑,眾人瞧了無不感歎小皇子將來一定聰慧非常。
這話葉桑榆實在聽多了,不過都是些親戚,縱然從前也沒怎麼往來過,甚至有幼年同她打過架的旁係姐妹,嬸子們都主動代孩子跟她道歉,這她哪裡還記得,但是也諒解她們怕自己回頭找她們算賬,所以心有顧慮罷了。
這些子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她也不會放在心上,隻是她們走的時候,讓三月給每個來的人都回了不少禮物,也正好安了她們的心。
大家準備起身離開之後,葉桑榆喊了六嬸留下來陪她說說話。
但四嬸走在最後頭,忽然又折返了回來,一臉為難的似乎有話想說。
“四夫人有話直說便是。”
忽然,她直接跪在了葉桑榆腳邊,葉桑榆手裡抱著孩子,也騰不開手扶她起來。
“娘娘,其實我實在有些抹不開口,但是也實在沒有法子了,你能不能……能不能讓陛下恢複四爺的官職,畢竟恪哥兒也還未娶親,若是四爺有官職在身,旁人也能高看幾眼。”
“可是四叔讓你來的?”
“不,不是,我跟四爺說過,想讓他找大伯進宮求情,他不肯去,所以今日我才求到你的跟前。”
葉桑榆思索著,當初被風流雲卸了官職之後,一直賦閒在家,應當是沒有什麼大過錯的,再給個機會也無妨。
“這事回頭我會跟陛下說,不過你今後最後好生約束葉恪,若再在京都惹出什麼是非,攪出什麼亂子,哪怕是葉國公府的人,我也絕不會姑息。”葉桑榆沉著臉說道。
趙氏一聽,有葉桑榆這句話,十有八九就成了,連忙高興的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去吧。”
趙氏走後,葉桑榆和六嬸說話便自在多了。
因為六嬸生了一個女兒,如今也有一歲了吧,她也正好帶著孩子,便給葉桑榆傳授一些經驗。
葉桑榆又得知她那個六叔葉行亭已經癱瘓在床了,如今吃喝拉撒都得人伺候著,自從被風流雲抓去牢裡之後定然也是吃了不少折磨的,但也竟然撿了一條命回來,他是和葉恪一前一後被放出來的。
“我隨便丟了個屋子讓他住著,陪派了個小廝守著已經算是菩薩心腸了。”六嬸冷漠的說道。
“萬一日後桑媛長大了——”葉桑榆看著她懷裡的堂妹說道。
“那也要他活到桑媛長大那天再說。”
話說到這裡,葉桑榆便沒有再問了。
繼續又說了會兒家常,晏寶在葉桑榆懷裡已經眯著眼睛要打瞌睡了,她這才準備帶晏寶回去。
回去之後,葉桑榆和葉涼臣在桑梓院裡休息了片刻,便有人請他們過去赴宴了。
身後奶娘抱著晏寶,葉桑榆和葉涼臣並肩往前院走去。
隻是路過花園之時,正好迎麵見到一人,這人便是葉恪。
其實葉恪遠遠的就看到了對麵兩人,葉桑榆和葉涼臣也看到了他,當初葉老太太去世的時候,雖然都在府裡,但也沒有見上麵。
如今,沒想到正麵撞上,葉恪看到他們的時候,似乎還站在那裡愣了幾許,然後才走到她跟前來。
葉桑榆側身看了哥哥一眼,他臉色倒是沒有絲毫波瀾,但是想必大家都想到了當初葉恪欺辱葉涼臣的事情了。
“見過皇上,皇後娘娘。”
葉恪略微消瘦的身軀半彎著腰對二人行禮,低著頭說話的樣子有幾分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