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變故(2 / 2)

弑神歌 千戶長生 7081 字 7個月前

進來那人見得如此,目色慌張起來,緊盯於四周,可奈何屋內靜謐異常,平靜不風,無半點氣息可尋。

突然,一束銀光飛逝,黑影人腳下一躍,刺虹青鸞劍鋒利的劍刃順勢刺向紅木窗框,探進半分,木框已裂,斷成兩截。

還未等那廝腳下站穩,脖子已被握緊,池方的手捏著黑影人的下頜,掌心還未用力,隻聽“哢嗒”一聲微響,那人也是口不再能言,身不再能動。

“是誰派你來的?”

未聽聞絲毫動靜,池方才仔細端詳,不成想手中的人身子已經僵直,月光鋪映下那人麵色青白,雙唇烏黑,暗紅色的血液從口角中溢出,一探鼻息,才知已是斷了氣了。

池方心中大悸,鬆開手掌。回來時自己已再三確認無人跟蹤,難不成這金家耳目繁雜?看來這普通的客棧也不再是什麼清淨之地了,斷不能再留,要速速離開。

隻是才踏上窗框,便見又一黑色人影匆匆閃過,速度奇快,靜若蚊蠅,若非池方靈敏非常,萬萬發現不得。

遂立刻俯身隱於窗框邊,屏息閉氣,等那賊人入室,房間內清風拂過,木門被推開了一縷細縫,怕是已有人隱進房間內,卻不見其身影,探不得在何處,似是消失了一般。

隻一個彈指,池方手中劍已出,劍鋒一頓,鮮血飛灑,腥膻的味道滿了整整一個房間。這一回,池方下手極快,扯開那人臉上麵巾,竟略有些熟悉。

可那人並不逃,手上動作快而狠,似蛇若蛟柔軟不可拿捏,一雙手好像毒箭一般直刺向池方的眼睛。

刺虹青鸞劍擋於眼前,可那人指頭竟如軟泥一般細而長,竟還了一圈又刺過來,池方握劍持力,揮劍而斬,一雙手指儘儘落地。如此劇痛卻不叫喊,又抬腿狠踹向池方心口,被池方一腳踢了回去,整個人重摔於牆角,心口悶閉,喉嚨中血液上湧,猛噴出了一口。

這下池方看見了那人露出的內巾,駭然道:“你們是金家的人!”

那人口內鮮血溢滿,一雙眼睛如蛇一般狠毒幽怨,卻漸漸地暗了下去,池方突覺不對,忙飛躍上前,還是晚了一步,手指停於那人鼻翼前,已經沒了呼吸。

池方再不敢作絲毫停留,捏緊了手中的納戒,踏著窗框踩風而去。

月影中,寒風凜凜,江水冽冽,行於江麵,有月影雲光將人影暗藏,那些個河燈靜靜漂流大海,萬家心思散於四方。

池方深深吸一口氣,這裡靠近東海,似能聞到些許鹹腥的味道。此刻心裡尋思起來,池方心底已經了然,方才那兩個人都是金家的暗影衛。隻是不明這其中究竟有何緣由,竟盯上了他,且要滅他的口!

莫非……是那位金家家主?

池方不敢肯定,那人給人感覺城府之深不可測,實力之強悍不可小看,自己又在這兒做他鄉異客,凡事皆不熟悉,若與金家結仇,屆時真要了自己的性命,才是得不償失,萬般不值。

這一趟糊裡糊塗的金家之行讓他愈加明白,豺狼虎豹之地,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隻希望這一次自己能躲了金家鷹犬的招子,金家也就此放下,若再糾纏不休,才是真的麻煩。

依照下山前八師兄的指示,暗夜中,池方一直在尋著清塵的本家,江都成家。

成家落座於江都東城,這些年似乎有所變動,尋了一夜也未有結果,等到了白日四處打聽,又找了許久,方才在又一輪太陽落山前找到了成家的府邸。

立於門戶前,池方長吐了一口氣,江都成家雖比不上金家,卻也是極有名望的家族,清塵曾說過自己家族曆代做的是茶葉生意,學的是明儒之道,文武雙濟,大而隱於市,看著雖小,深探之才可現其中羅網密布。

敲響房門,夜雖還未深,成家小廝似是早些熟睡了,連敲數十下依舊毫無動靜。

池方耐不住性子,正欲再敲,這原本靜謐的成家忽現一道屏障,雖薄如蟬翼,卻不易透過,觀望許久,池方右手中凝有一點,亮光淺淺,方剛剛觸及,還未有所動作深宅大院中,忽的傳來一聲極深沉的聲音。

“來者何人?”

池方忙收手慌張道:“前輩,小生乃是昆侖派弟子,受八師兄清塵之托來此送信,還望前輩現身。”

原本一直緊閉的大門,被一陣勁風推開,一位灰袍老人身披銀色狐裘大氅,神色如霜,一頭銀絲白發,梳理的工工整整一絲不苟,眼窩略深,皺紋縱橫,雖是老態,精神卻極其抖擻。

這副模樣倒像極了八師兄清塵所說的成家四叔成玉奴!

“想必閣下定是成玉奴老前輩了,在下受八師兄清塵所托來此,有所打擾,還望前輩海涵。”

老者見池方竟然知曉自己的身份,防備之感有所緩解,不過微微點頭,手指一勾,池方手中那封信,已經來到他的掌心。信上的字跡他十分熟悉,心中又放下了七八,展開信細細看來,忽的抬頭看向池方:“你便是我侄兒信中所說的池方?”

“是。”

“進來吧。”成玉奴狐裘一掃,大門緊合,門後一對熟睡的小廝,額間一陣爆痛,慌忙睜開了眼睛,

見池方緊跟成玉奴身後,不明其中道理,其中一人剛要開口,忙不迭地被身後人拉了去:“你是不是想挨板子?四伯帶進家門的人你也敢懷疑,趕緊給我閉嘴。”那人悻悻,兩人窩在門後,打開火折子點起了已經滅下去的暖爐,長夜漫漫,怕是又睡不著了。

成玉奴為池方指了一處偏房,淡淡道:“今天時候太晚了,大家夥兒都睡下了,你就先在這兒休息,封明日天一亮,會有人來接待你的。”

“謝謝前輩。”池方恭敬道。

成玉奴正欲離開,聳了聳鼻子,忽的厲聲問道:“你何時到的江都?身上為何有殘存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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