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玉奴麵色難看,思索半晌才
開口:“你……中了蠱毒……”
“蠱毒?”
池方思來想去,心道實在不該,這怎麼會呢?成玉奴坐在他身側,解開他胸前的衣襟,露出緊實的胸膛,而胸口正中間有一顆黑色蝌蚪一樣的浮點,硬如堅石,觸之生痛。
長歎一聲,成玉奴緩緩道來。
原是金家曾流傳養蠱之說,隻是從未有人見過,能夠證實金家人在修煉如此陰毒之術,世人皆道不過是為金家再蒙上一層詭異麵紗而已。
可昨晚,聽池方親口所言,看到金家的表少爺金蕭繼口吐毒蟲,那可是中蠱之相。再有今日池方突然昏厥,胸口出現這一名浮點,前幾日又幾次進入金家,難讓人再相信金家養蠱隻事僅是無稽流言。
隻是不知究竟是誰掌握此絕技,是金玉蟬?還是那個他未曾露過麵的妹妹……
“金玉蟬竟然還有一個妹妹?”
成玉奴麵色凝重,語氣也深沉許多:“金家如今的家主確實是金玉蟬無二,因他自己勢頭無量,因此甚少有人知道金家其實還有一位大小姐,名為金寧兒。”
“金寧兒?”
“是,”成玉奴解釋道,“這是她的本名,許她另一個名字,知曉的人更多。”
“是什麼?”
“金蠶仙。”
金蠶仙,傳言年歲不過十八,眾人從未有人見過她的真實容貌,一直是黑紗遮麵,形影詭異,出手無聲無息,中蠱之人死狀奇慘,其心之陰毒,手段狠辣世間罕見。
池方不解,這些事情成家又會如何知曉?
成顧林不再多言於此事,“成家如今勢弱,乃是百年前金家從中作梗,毀了成家的生意,斷了成家的人脈……”
如此一來,便也知道成家與金家之間,有著不可調節的矛盾,這也難怪,成家會知曉並調查這些。
池方身上所中之蠱與一般不同,前所未見,成玉奴和成顧林也嘗試逼出池方體內的蠱蟲,可多次行之卻依舊毫無所獲。
“你且好好休息,我與你四伯父,定會拚儘全力,保你性命。”成顧林麵色凝重地說道。
此刻房間內空餘池方一人,摸著胸前的那顆黑色浮點,沉思許久,池方竟想不起自己究竟何時中的蠱毒?即便在金家逗留之時,自己並未接觸過金家的任何東西,也從未服用過金家的……
不對!
池方恍然大悟,是那件靜靜躺在納戒內的紅色荷包!
原來從一開始金家將他隨金蕭繼一並帶入金家之時,就已經決定將他殺之滅口。定是那荷包內藏有蠱毒,自己一旦接觸,就會中蠱,根本就是避無可避!
之後池方幾次運功皆不可行,一旦氣息凝於丹田,便會催發蠱毒,即刻就會昏厥過去。不僅如此,他變得整日沉沉欲睡的,身子疲軟毫無力氣,若非強撐精神,稍稍發呆便會陷入沉睡之中,一睡就是幾個時辰。
成玉奴和成顧林雖已儘尋解決之法,可始終無果。
每日躺在床上,池方生不如死。每當他閉上眼睛,深陷於黑暗之中,就能聽到千百隻鐵足在他耳邊踏過的聲音,那細碎連綿的聲響,猶如困住牢籠的鐵鏈,刺耳異常。巨蟲在黑暗中已經張開了腥臭的嘴巴,他無處可跑,隻能被巨蟲擺布吞噬。
可每當這痛苦之感正無法掙脫之時,都會忽覺胸前傳來絲絲暖意,有一雙小小柔軟的手,輕輕按在他的胸口,原本胸前劇痛的撕裂感也開始減輕,直到他能睜開眼睛,卻發現周圍不見一個人影。
日子長久了,池方也是疑惑,在他昏睡之中每每為他壓抑體內蠱蟲的人,究竟是誰?
而隨著那觸感愈發熟悉,池方已經開始猜測,那人應是青兒。
隻是……這真的可能嗎?
池方不敢肯定,從他的感知來看,青兒從內至外,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孩,上下毫無靈力,人雖清冷,動作卻笨拙,有時還會呆呆的。
可時間推進,池方愈加可以肯定,每每為他壓抑蠱蟲的確實是青兒無疑。
這一夜依舊如往常一樣,輕柔的手掌拂他胸前,絲絲暖意灌入,胸口的劇痛,開始逐漸緩解。可這一次,他還未睜開眼睛,便一把抓住那人的手,緊緊不放,視線清晰,確是青兒那一張糯糯的小臉,笑盈盈地看著他。
“你醒了?”
麵對池方的突襲,青兒似乎並不意外。
“這些日子一直是你在幫我?”
青兒笑著點頭。
池方來成家這麼久,其實都沒有仔細與她對視。這一次,才發現她那雙眼睛雖漆黑似墨,卻無半點神采。
“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