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兩千?她什麼水準啊,她一個野模也好意思要兩千塊!不給!”
“經理,隻是現在天氣冷,在外麵走T台很冷的……”
“穿羽絨服哎,穿羽絨服!我們是羽絨服品商!”陳經理氣的鼻孔狂出粗氣。
王麗麗繼續勸:“多200就200嘛,湊一千嘛,本來現在天氣也冷,就當請她們喝了點熱乎的奶茶。”
兩人吵到高潮,站在一旁的朝苳晚瞅準機會見縫插針,說:“經理,你看我怎麼樣,我幫你撐台麵,我就800。”
今天是她們品牌的商務活動,要在露天搞一場模特秀,就請了幾個模特來商演,現在台子擺好了人卻不來了。
經理瞥向朝苳晚細細打量起來,朝苳晚五官精致端正,比那些網紅模特高級多了,身高目測過了一米七,穿著店裡的銷一白大衣,胸前掛著工牌。暖光往她身上一打,紅唇齒白,哪裡像導購,妥妥家境優渥出來體驗生活的富家小姐。
王麗麗板著臉,費勁的挑刺:“經理,得專業,她不行……”
朝苳晚一笑,“有錢不賺王八蛋,隻要錢到位了,現在就能給你走出個國際水平。我以前也乾過這行,有經驗。”
她彎起眉眼,笑而不媚,魅如不可摘的冷月。
經理更滿意了,不同王麗麗吵了讓她補個妝待會一樓見,王麗麗臉都氣紅了。
朝苳晚無視王麗麗的謾罵去休息室補裝,換好衣服直接去商場外的空地,她正低頭看信息,突然側麵一輛車直接撞了過來,朝苳晚迅速避讓,還是被狠狠地擦倒在地,撐在地上的手直接磕破了皮,她痛得咧嘴。
朝苳晚本能以為是王麗麗,可旁邊這輛車外觀漆白冷亮,線條飽滿流暢,縱使不知品牌,一眼看過去就知道王麗麗和她相好的都開不起。
駕駛位的人車窗降了下來,朝苳晚隻看了個側臉她的手機響了,張經理催她快過去。
朝苳晚掌心全是血,身上剛換的品牌羽絨服,她兜裡沒帶麵紙巾,走過去問:“有紙巾嗎?”
裡頭的人遞給她紙巾盒,朝苳晚抽了兩張說待會咖啡廳見就往現場趕,期間回頭看了一眼,車裡的女人下車了。朝苳晚更怕模特秀黃了,畢竟是八百塊錢,至於那個女人會不會跑,會不會隻賠創口貼和消毒水的錢,她沒辦法去想……
到了現場,朝苳晚順著鋪好的紅毯開始走貓步,她形體不錯,不含胸駝背,抖音熱門音樂把氣氛烘托起來,她不比那些網紅模特差。
經理給她準備一把傘,她額邊的發從臉頰滑到耳側,美的,性感的,走起來很有冬天氛圍感。
湧來圍觀不少人,開完場後麵是請來的舞團,朝苳晚下場才開始發抖,抿緊的嘴唇凍得烏青,她仔細檢查試穿的衣服,確定沒沾到血去管經理要錢。
朝苳晚接過經理手中的紅票子,僵硬的手指依舊熟練的點起鈔,感覺鑽出有目光在看她,她抬頭看過去沒瞧見人就把票子塞兜裡,“經理,下次可以繼續找我。”
經理拿了個蛋糕給她,“天冷,去那邊咖啡廳找個位置吃,辛苦了。”
朝苳晚提著蛋糕去咖啡廳,她站在玻璃門外一眼認出了撞她的女人。
黑發如墨的潑散在肩上,冷眸冷眼,不露暖色,頗有種生人勿近的清冷感。
她瞥見了朝苳晚,可能是等不耐煩,眉輕皺,眸底閃過的不滿讓她全身帶了幾分戾氣。
朝苳晚心裡也不悅,被撞的是她,手掌現在還清晰的痛著,朝苳晚推開玻璃門直徑過去坐在她對麵。
咖啡廳開的空調烘著皮膚,很乾燥。朝苳晚開門見山說:“賠償你看著給。”
女人骨節纖細的手指在白瓷咖啡杯上滑了一下,她拿起來要喝,眼眸睨著又放下來。
朝苳晚猜測是嫌臟。
朝苳晚正欲再開口,對方薄唇微啟,“多年不見,你混得這麼慘?”
最後一個字咬得嘲諷無比,朝苳晚這個受害者反應半天,嘴裡隻有一個字:“啊?”
從對方模樣來看,是絕對的清冷美人,唇形很好看,顏色薄,給人很惜字如金的錯覺。
她吐出來的字一個比一個薄涼譏誚,組成的句子卻莫名其妙顛三倒四。
朝苳晚試探地問:“你認錯人了吧?”
商西洲不言,那表情卻是“你化成灰我都認識你”,她神情冷凝地審視朝苳晚,讓她彆裝。
“我……朝苳晚。”
對麵女人不為所動,朝苳晚想拿筆寫給她,沒找到,就在手機上打給她。
商西洲說:“所以,新名字都和我有關嗎?”
朝苳晚對她有些無語,她沉默著,再開口說:“你撞了我,賠償要給的吧。”
商西洲問她:“你要多少。”
朝苳晚在心裡算,買藥差不多了,加上之後恢複期,萬一有個後遺症,她比了個1,“一千。”
對麵的人冷不防地唇角微動,更嘲諷,“一千萬?”
“……”
朝苳晚想,自己應該沒那個本事訛這麼多錢錢。
商西洲:“你現在還配嗎?”
朝苳晚明白了,這姐多半腦子有點問題,不知道是哪家精神病跑出來的瘋子,她把商超送的蛋糕拆了,往嘴裡塞了一口,努力壓製住怒氣。
她吃著,商西洲看著。
朝苳晚一分為二,推了一半給商西洲。
朝苳晚再溫聲細語同她說:“你先給個五百,留個電話我後續有什麼問題聯係你可以嗎?再不行,三百你有嗎。”
商西洲眼眸微微垂看向蛋糕,以前的她,驕縱任性,目中無人,蛋糕不是Wildness定製不吃,如果有一點點瑕疵磕碰,還會直接發脾氣。
那時商西洲覺得她們完美契合,她的挑剔,搭配她的嚴謹。她們天生一對,誰也不包容誰。
如今她混成了這個樣子,淒慘,狼狽,市儈,居然開始願意給她分一半的蛋糕。
商西洲很感動,感動老天爺懲罰了這個女人。
她說:“我勸你收了想複合的妄想,一塊廉價的蛋糕並不能彌補什麼。”
朝苳晚很無語,這女人說的不吃,嘴裡倒是品嘗了一口,品嘗了又用紙巾擦掉,露出“果然很廉價”的嫌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