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聽著許國的話,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說不想要是假的,可她要了,自己能穿出去嘛?
準確來說,穿出去,很容易招來仇富的人,而且她生活在屯裡麵,穿華貴的衣服……自己乾活的時候也不方便。
姥姥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算了,還是賣了吧。”
“不賣!”
許國樂嗬嗬的說道:
“這是我抓的,不賣就是不賣。”
姥姥愣了一下,呆呆的看向韓炮和許國,最後撇了撇,看向韓炮:“我還以為是你單獨抓的呢,原來是我外孫子抓的啊。”
韓炮找到的洞,想的辦法,但抓到的確實是許國。
許國用彈弓打的兩隻紫貂。
“嘿嘿,是您外孫子抓的,姥姥,這樣你可以收下來了吧。”
姥姥先是愣了一會,隨後看向韓炮,韓炮嘿嘿一笑:“你外孫子都說給你了,你就收下唄。”
“老東西,你還想借花獻佛,要不是我發現了,還真以為是你自己抓的呢,還是許國厲害,來來來,咱們去屋裡麵吃飯。”
許國看著姥姥臉上露出的笑容,接著說道:“那姥姥,你是收下了吧?”
姥姥揉了揉許國的小腦袋瓜,朝著韓炮得意一下:“當然,我收下了,我外孫子就是比老東西強。”
韓炮一臉的黑線:“……”
許國:“……”
接著,姥姥拽著許國的手,湊到許國的耳朵邊,輕輕的說道:“許國,姥姥幫你攢著,等你以後結婚了,我再讓你姥爺多添一點紫貂皮,結婚的時候給你送一份大禮。”
許國聽到後,心中忍不住的一暖,看著姥姥嚴肅的表情,許國沒有拒絕,“行,謝謝姥姥!”
許國內心想的是,等自己結婚,至少要一年了,一年的時間,那個時候的自己肯定積累了不少的財富,姥姥姥爺養老,實在不行自己養著也行。
三人坐在炕上,炕桌上放著姥姥今天做好的飯,有肉,有酸菜,還有苞米茬子粥,還有一籮筐的白麵饃,在東北,早上能吃上這些美食,除非是富得流油的家庭。
很顯然,姥爺韓炮就屬於這一類,不過家裡麵的肉是姥爺親自打的,倒不是在外麵買的。
許國咽了咽口水,餓的不行了,昨天晚上累了一天,還沒吃上啥好吃的,那些肉早就被肚子給消化完了。
許國伸出手抓住白麵饃,抓起筷子,吭哧吭哧的吃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許國餓了三四頓呢。
“哎哎哎,慢點慢點。”
一旁的韓炮拍了拍許國的肩膀,示意他吃慢點。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姥姥樂嗬嗬的繼續說道:
“許國,你再給我說說,你們除了打到紫貂,還打到了什麼?”
“還有老虎崽子皮,還遇到了狼狗……”
許國一邊說,一邊極力的舞動四肢,比劃著,姥姥則是一臉笑意的看著許國。
“狼狗可是幫了很大的忙,姥姥,我跟你說……”
姥姥笑著道:“慢點說,慢點說……彆噎著。”
這邊其樂融融,另外一邊。
陳貴還在家裡麵吃著飯,此時他家裡麵還是一副很開心的樣子,畢竟家裡的小孩都吃到了肉,老人和陳貴媳婦也都吃到了,昨天晚上,幾人吃的很開心。
今天早上做飯的時候,他家沒有吃肉,豬肉留著,慢慢吃。
陳貴還是老樣子,捧著一個碗,坐在炕上,目光幽幽然,時不時的看向外麵。
陳貴的媳婦李鳳玲倒是看出來了陳貴的不對勁,不過現在是在吃飯,她也沒有表達出什麼。
陳貴的兒子,陳恒喝了一口粥,吃了一口酸菜,看著陳貴:“爸,為啥咱家不吃肉了啊?”
陳貴還沒有回答,反而是妻子李鳳玲瞪了兒子一眼:“吃你的還堵不上你的嘴啊?”
“快吃快吃。”
一頓飯吃完,陳貴走到外麵,伸了伸懶腰,後麵響起媳婦李鳳玲的話:“當家的?你怎麼了?你昨天回來到現在,都看你一副不對勁的樣子啊?”
“發生什麼事了?”
陳貴幽幽的歎了歎氣:“你不懂。”
他媳婦則是白了他一眼:“你不說,我咋懂啊?說啊,發生什麼事了?”
陳貴見李鳳玲一副刨根問底的樣子,最終把昨天的事情全部說了出去。
說完之後,李鳳玲的淚珠就出來了,臉色被嚇得蒼白,咬牙切齒的說道:“當家的,這口氣你能忍啊!”
“要不是你命大,你和陳偉就留在那邊喂野豬了!”
“這事,你能忍,我忍不了,我必須要錢家給我們一個說法!”
說完,李鳳玲大步流星的朝著外麵走去,一副不依不饒的表情。
陳貴連忙攔住了,他知道自己媳婦是什麼樣子的人,準確來說,東北娘們都是這樣,雷厲風行,彆看家裡麵欺負欺負東北老爺們,爺們真出事了,她們是真上!
“你給我回來!”
“這事你就彆摻和了,我自己去,現在在屯裡麵,他也不敢開槍,也不敢把事情鬨大,咱家現在光景也不怎麼樣,估計也就能讓他給點錢了。以後在山裡見麵,就是死仇了。”
現在陳貴也沒有任何的辦法,他現在隻能這樣做,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要不然……他救錢開震就白救了。
李鳳玲擦了擦眼淚,眼中含淚:“就這麼放過他了?他個狗娘養的東西!狼心狗肺,你救了他,他卻跑了!什麼東西啊。”
李鳳玲罵罵咧咧的走進房間裡麵,然後把獵槍交給陳貴,囑咐道:“千萬彆饒過他,必須讓他出出血!”
“孩他娘,你放心,不出出血,我陳字就倒著寫。”
嘎吱嘎吱——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
陳偉來了。
陳偉嘿嘿一笑,看著眼前的哥哥和嫂子,“哥,嫂子,早啊。”
陳貴皺了皺眉,“你怎麼又來了?肉不給你了?”
陳偉嘿嘿一笑:“哥,我過來不是為了肉,我突然想到,昨天錢開震跑的時候推了我一把,這狗東西想要害我的命,我不能輕易放過他!”
說是這樣說,其實他也就是想跟著陳貴一起過去,去敲竹杠,訛一下錢家。
陳貴不用想就知道這陳偉小子腦子裡麵在想什麼,昨天走的時候,那叫一個樂啊,今天想到這些,肯定是想要敲竹杠的。
“你彆跟著,你跟著算什麼事啊?”
他知道自己弟弟是什麼人,到時候肯定要獅子大開口的。
“哥,你就讓我跟著唄。好歹我也是受害者啊。”
陳貴還想說,被旁邊的李鳳玲攔住,隻見她開口說道:“就讓陳偉跟著過去吧。”
“哥,你看,還是嫂子好。謝謝嫂子。”
李鳳玲忍不了這口氣,讓陳偉這個混不吝跟著,肯定比陳貴自己去要好的,至少陳偉是個不會吃虧的主,肯定能訛上一筆錢的。
“行行行,那你就跟著吧,跟著可以,你彆上去就跟他乾起來了。”
陳偉撇了撇嘴:“哥,瞧你慫的,他那次推我一下,我差點就死山上了。”
陳貴悠悠的歎了一口氣,“走吧走吧。”
倆兄弟朝著錢開震的家裡麵走去,李鳳玲看著倆人的背影越來越小,轉身進屋忙活其他事情去了。
……
倆兄弟沒走多遠,突然,陳偉拍了拍前麵低頭走著的陳貴,陳貴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哥,你看前麵,那是不是陳炮啊?”
陳偉指著前麵一個強壯有力的背影,這人背著兩把獵槍。
陳貴皺了皺眉,眯起眼睛:“身高,體型看著像,不過陳炮啥時候有兩把獵槍了?”
“真是他的嗎?”
“走走走,去看看就知道了。”
倆人加快腳步,腳步聲傳到陳炮的耳邊,陳炮扭頭看向後麵:“陳貴,陳偉?”
“嗨!哥,我就說是陳炮吧!”
陳偉激動的像個猴子似的,很激動。陳貴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安靜一下,看著麵前的陳炮問道:
“陳炮,你這是乾嘛去啊?”
“哦,去錢家看看。”
“???”
陳貴,陳偉倆兄弟聽到後,皺了皺眉,眉宇中充滿了不解:“陳炮,你去錢家乾嘛?”
“難道他也在山裡麵坑你們了?”
“你們應該是剛剛從山裡麵回來吧?真出什麼事了嗎?”
陳炮笑著搖了搖頭,擺擺手,道:“啥啊,能出啥事啊,我這次來就是去錢家確定一個事情。”
陳貴問道:“啥事?”
“錢開震在不在家。”
“陳炮,這是什麼意思?”
“陳炮,實不相瞞,昨天晚上我就在錢家蹲點蹲到了晚上十一二點,愣是沒等到他回來,我估計他是在山裡麵過夜的。”
陳炮聽到這裡,悠悠的歎了歎氣:“看來這把獵槍還真是他的了啊。”
“???”
“陳炮,你是說……這獵槍是錢開震的?陳炮,我能看看嗎?”
陳貴走上前,打量著陳炮背著的獵槍。
陳貴和錢開震倆人買獵槍的時間相差三個月,當初錢開震還讓陳貴玩過他的槍。
陳炮把槍遞了過去,繼續說道:“昨天晚上我們遇到了青皮子,把青皮子群乾掉之後,我去追受傷的獨狼,獨狼死之後,我路上撿到的獵槍,還看到了一攤血,還有骨頭,還有衣服的碎渣……”
聽著陳炮的話,陳偉率先反應過來,瞠目結舌:“陳……陳炮,你的意思是,他……他死山上了?”
陳炮搖了搖頭頭:“我不確定,就是過去看看,不管是不是,槍要還給他們家。”
陳貴看著眼前的獵槍,很熟悉,基本上可以確定,這把獵槍就是錢開震的。